前來祭拜的人漸漸的散去，誦經文的聲音也平息了下來。

范家人的最后一次靜穆的站在墓碑前拜別，舒以墨也知道，這一程終于也就這麼結束了。

默無聲息的來，最后終究也歸于默無聲息，也許，這就是生命……

靜靜的看著墓碑上范牧那張依然悉的面孔，舒以墨終于也還是案子嘆了口氣，不再停留，轉過，便要離開。

后的祝遠英很快便舉著傘跟了上去。

“以墨——”

后傳來范凌爵的聲音，周輝也在第一時間迎了上來。

“舒小姐，方便的話，我們范總想跟你談談。”

周輝低低的說道。

舒以墨蹙了蹙眉，幾乎也不用猜，便也能知道范凌爵是想談著什麼事。

“不會耽誤你多時間，這邊請吧——”

看著范凌爵已經往一旁的階梯走了去，周輝也微微彎腰跟舒以墨做出一個請的手勢。

“你們到下面的車邊等我吧。”

舒以墨思量了一下，這麼代了一聲便也跟了上去。

……

范凌爵的腳步也不快，也是有意等舒以墨跟上來的，直到聽到他后那清晰的腳步聲，范凌爵也慢下了速度，轉過頭看著舒以墨。

“我還以為你會不來。周輝通知你的時候，我是有點猶豫的。”

范凌爵沙啞的聲音染著一些無力的意味，那雙漆黑的眼眸里也有說不出的疲憊——

經歷這樣的波瀾，他如今已經被磨得連悲傷和憤怒的力氣都沒有，剩下的，便也是這樣的無力。

甚至，也就短短幾天的時間，他整個人已經迅速的消瘦下去，一向注意形象的他，下也長出了一些胡渣，看著是有些滄桑而狼狽……

舒以墨也沒有看他，很平靜的提著步子，繼續往前走著。

“你覺得我不應該來嗎？還是不能來？”

舒以墨回道。

“不，我只是……惜兒不就沒來嗎？”

范凌爵苦笑了一聲，眼神里迅速的暗淡了下來，也不等舒以墨出聲，便繼續道，“這陣子發生的事，想必你也都知道了，我想……”

“這就是報應，你可以這麼想。”

舒以墨毫不猶豫的截斷了他的話，冷艷的臉上也毫不掩飾那道幸災樂禍的神。

范凌爵臉沉了沉，終于也是一笑，艱的開口道，“沒錯，這真是報應！來得，還真快，確實讓人難得想死。”

舒以墨角揚著不屑的笑意，也沒有搭話。

范凌爵轉過頭看著，將臉上的神也是盡收眼底，雖然知道自己落魄，以的子，定然是欣喜至極的，但是現在看到毫不在乎的樣子，他其實心里也還是有些惱火而又蕭瑟，可是想想，又是覺得自己有點可笑，心中諸多的復雜，他忽然也不知道自己心里到底都是懷著一種什麼樣的緒

……

“你為什麼要把那些文件給我，那是爺爺給你的……”

范凌爵到底還是問了。

“只要你想想，也能知道，這些東西在我手上未必好。”

舒以墨淡然應著。

“既然如此，那麼你也算是華鼎的一大東，我想爺爺的本意，你可能也明白，他希你能回到華鼎……對爺爺的決定，我雖然震驚，但是想明白他的心意，我倒也覺得正常，況且，或許，這也是你原本應該得到的，爺爺他一直希我們能……”

“我不可能回到華鼎，這就是我給你最主要的原因，我雖然財，但是，比起人，這些也變得沒有那麼重要了。我知道范爺爺的意思，我們之間過去發生的一切，我都不可能再跟你共事。我舒以墨雖然也沒有什麼本事，但是卻也不是個安分的，我也很重利，淺……我也更想追求更好的發展空間。”

也沒有等范凌爵說完，舒以墨便已經直接截斷了他的話。

范凌爵臉僵了一下，疲倦的眼眸里抵不住一片沉郁，苦笑道，“所以，恒太你不需要，華鼎你也未必在乎，你更想進龍騰是嗎？舒總？”

似乎也能捕捉到他語氣里的那麼一涼意，舒以墨不以為然的笑了笑——

“行了，你也別這麼一副鄙夷的樣子，我看著，也都覺得惡心的。過去的二十多年里，我也不算是為自己而活，現在，我就是覺得人不為己天誅地滅的。”

“你真的很恨我。”

范凌爵笑道，瞧著舒以墨那已經恢復面無表的樣子，想了一下，又問道，“我和白惜兒的婚事……恐怕是不了了，如果當初……”

“好了，范凌爵，我沒有時間聽你說這些，你撈干的說吧。”

舒以墨冷淡的阻斷了他的話。

范凌爵頓了一下，終是黯然低下眼簾，“你真的不愿意回到華鼎嗎？如果，一切都能回到原點，我們還是能跟之前一樣和平共事，我們也還能從做出的朋友做起……”

“回到以前一樣和平共事？讓你再踩著我，做你的槍，你指哪里我打哪里，然后事之后，你再把我踢開？范凌爵，你還真不是個東西，你以為我舒以墨真的就稀罕了你？”

舒以墨墨鏡之下的眼十分的郁，冷冷的看著范凌爵——

范凌爵聽著，目閃爍了一下，忽然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朋友？你覺得你配跟我做朋友嗎？我舒以墨雖然算不上什麼明磊落的人，但是我也從來不會在朋友的背后捅刀，也不會看著朋友落難保持沉默，落井下石！更何況，這個朋友，還是……”

舒以墨說著，也不想去看范凌爵，不屑的笑了笑，“有些事，不是放不開，記著是要提醒自己自己所犯下的錯誤，范凌爵你知道嗎？對別人狠，那不狠，對自己狠，才是真的狠。所以，我想，我們之間也未必是朋友，你們這樣的人，在我看來，至多也就能做合作的人，不適合做朋友……你可以認為，我是害怕了……”

“以墨……”

舒以墨說話也一直就是如此，很容易一針見，聽在范凌爵的耳中，就覺好像跟冰針耳朵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