練手?這是要用什麼東西練手?
杜吉吉想不出盛兮口中所說的練手的東西,心里頭好奇如被貓爪了般。
但他想,應該不是那妖,要不然盛兮語氣不會這麼平靜。他有心想睜開眼瞅瞅,卻又擔心自己看見什麼嚇人的東西。聽著盛兮以及旺財那干脆有規律的拍打聲,他想,算了吧,還是老老實實數數吧,免得一會兒睜眼被人懟啊。
“啪!啪啪!啪啪啪!”盛兮手里的槳猶如打地鼠般,一下又一下地拍打著那些張開了利齒,想要跳上來舐腥的食人魚。
雖有猜測,但真正看到這些東西,盛兮還是微微意外。是真沒想到這里會出現食人魚,也實在想不出是怎樣一個人,懷著怎樣的心,千里迢迢地將這種吃人的東西越大洋,小心呵護地帶過來。
角扯了扯,快速看了眼拍得不亦樂乎的旺財,最后無聲地笑了。
杜吉吉已不知自己數到了幾,因為之后耳畔傳來的拍打聲越來越集,將他節奏都帶歪了。
他忍了忍,又忍了忍,最后實在沒忍住,閉著眼睛沖盛兮喊道:“盛姑娘,咱練手能不能停停啊?你們這麼大靜,這不是故意招惹那東西過來嗎?”
本以為盛兮會回懟自己,然而杜吉吉卻聽對方忽然說:“抓了,接下來筏子會晃得厲害,別把自己掉下去!”
“啊?這是發生了啥?”杜吉吉里說著,雙手本能做出反應,他用力抓下木頭,閉著的眼睛因為心激也跟著劇烈抖起來,再開口聲音都劈了叉,“是,是那吃人的妖來了嗎?”
盛兮沒回答他,因為下一刻那羊皮筏便猛地一晃,原本向前的筏子像是被人冷不丁拽了一下,竟是原地打了個轉。
盛兮瞅了眼被咬出口子的羊皮囊,木槳用力一撐,將方向重新調回來,同時沖旺財喊道:“旺財,抓了!”
“嗷嗚!”旺財毫沒有被眼前意外嚇到,反而越來越神,兩只爪子不夠使,甚至用上了。
盛兮不再管它,木槳猛然一掃,揮退絕大部分追上來的食人魚,隨即化槳為旋,直接開啟瘋狂向前沖的模式。
杜吉吉不是沒坐過船,但這次是他坐得最為酸爽的一次,爽到他只覺五臟六腑都要被甩出來!就好似從那九天瀑布上縱一躍,腦子暈得只顧著什麼時候能趕結束這場災難。
杜吉吉終于還是沒忍住,睜開了眼,本想吐的他下意識將頭對向了湖面,結果這一睜眼便對方一口尖銳利齒,驚得他直接將幾乎到了嗓子眼兒的惡心生生又給咽了回去!
杜吉吉:“!”
這他麼……到底是什麼玩意兒?
“吃人的玩意兒。”盛兮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別低頭,坐直了!”
杜吉吉哀呼一聲,忍著腔的難,在羊皮筏急速搖晃中,愣是讓自己豎了一風吹不到,雨打不折的桿!
不能倒!不能倒!那些長著利齒,像從地獄里跳出來的東西正期待著他倒呢!他怎能如了它們愿!
“啪啪啪啪!”食人魚跳躍的聲音已然超過盛兮劃槳的聲音。杜吉吉竭力讓自己繃直,但睜開的眼睛實在看不下去眼下這番恐怖,再沒忍住開口道:“盛姑娘,這筏子是咋滴了?你讓我抓,可你倒是別讓它來回晃啊!沒被這玩意兒咬死,先要被你晃死啊啊啊啊!”
盛兮氣息微地回他:“羊皮囊被咬破了,我們只能往前沖了!”
杜吉吉:“!”
老天爺給他一拳吧,他這是聽到了什麼?他扭頭看了眼尚有些距離的岸邊,心底哀嚎遍野。
他這到底是造了什麼孽,要承這不能承之重啊!
不能承的杜吉吉最終還是承了這份驚心魄的沉重,就在那兩個羊皮囊徹底沒氣之際,盛兮一把抓住他后腰,道了聲“上岸!”話音未落,他便被盛兮徑直丟上了岸!
杜吉吉張牙舞爪地落了地,雙腳沒能站在岸上,“啪”地一聲打在水里,瞬間濺起無數水花。
“杜吉吉,快上去!”盛兮的聲音從后方傳來,杜吉吉懵了懵,還不等他想明白,便聽盛兮又道,“再不上去你便這些食人魚的口中餐了!”
“唰”地一下,杜吉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彈跳而起,使出了這輩子積攢的全部洪荒之力,沖上岸的影簡直快出了殘影!
他連滾帶爬地上了岸,還未來得及口氣,忽聽后傳來一聲“咔嚓”聲響。杜吉吉心驚,想到盛兮還在那筏子上,急忙回頭。
結果還不等他徹底轉過來,旺財龐大的軀從天而降,直直砸在了他上!
杜吉吉:“!”
此刻當大罵一聲不知可行!
“嗷嗚!嗷嗚!”旺財毫不顧及下墊,轉便朝湖里。
杜吉吉捂著被砸痛的口,掙扎起想要去看盛兮,忽覺一道輕風拂過,再抬頭,卻見盛兮已經上了岸!
“盛姑娘!”杜吉吉激地喊了一聲。
盛兮看了他一眼,確認無礙遂點了點頭,之后看向湖面。
而杜吉吉激之余順著盛兮目看過去,便見那原本載著他們的羊皮筏,此刻只剩下一截木頭還在湖面。然這僅剩的木頭也未能堅持多久,只見幾條食人魚跳躍而起,再落下時,那最后一截木頭也最終沉了湖。
杜吉吉看著面前形不咽了口唾沫,目盯著那長相怪異的魚,問盛兮:“盛姑娘,這到底是什麼東西?怎麼我從來沒見過?”
他自稱江湖百曉生不單是吹牛,肚子里還是有些貨的。但眼前這是魚又不是魚的東西,他還是又一次見。那尖銳的利齒,讓他覺得鼉龍都不是它們對手。
盛兮看了他一眼,見其面慘白,想了想對他說:“食人魚,不知被誰從外面帶來的。你就當它是個意外,別再想了。”想多了容易做噩夢。
“啊,好,不想,絕對不想!”杜吉吉連忙點頭,同時轉移話題,“真沒想到啊,我們竟真的穿過來了!想想就覺得不可思議!”
盛兮“嗯”了聲,目順著湖面看向湖對岸,片刻后說:“走吧,趁他們沒來,我們趕離開這里。”
“好!”杜吉吉聞言重重點頭!
不說二人終于擺了追兵,只說瀾滄國與安南的邊界的一座關卡小城,距離那出境的城門不遠的一座客棧二樓上,一房間門被人猛地推開,驚喜的聲音不等人走近便從門口傳了過來。
“沈昀!有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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