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兒為陛下分憂，是兒的本分，不求陛下恩賞。”蕭長庚抱手躬。

“你的一片心，朕知曉。朕賞罰分明，有功必賞。”說著祐寧帝便放輕語氣，“朕不知你喜好，只想你自個兒要份可心的賞賜。”

蕭長庚似乎思索了片刻：“兒聽聞蛇膽泡酒藥極佳，陛下便將蛇蛇膽賞于兒，獵虎留皮，獵狼留齒，兒留下蛇膽，也算是一份想念。”

“這蛇是中毒而死，蛇膽不知可附著毒素……”祐寧帝本是沒有打算留下這條蛇任何東西，因為它是中毒而亡，且也不知是不是一條劇毒之蛇。

“兒拿去太醫署鑒一鑒，若是含毒無用，兒便不要。”蕭長庚又道。

“你這賞賜……”祐寧帝笑了笑，忽而問，“你在七郎可還住得慣？”

蕭長庚：“太子皇兄所居是東宮，東宮雅致寬闊，太子皇兄寬以待人，兒怎能住得不慣？”

祐寧帝看了他片刻才道：“你便再陪伴七郎兩月，待梁妃頭三月過了，朕再讓你王宅。”

“兒謝陛下恩典。”蕭長庚抑制住自己的欣喜。

祐寧帝聽得出他是搬出去，至說明他與七郎相并不愉快。

祐寧帝命人理了巨蛇，只留下了蛇膽給了蕭長庚，蕭長庚拿去請陳太醫令鑒，結果便是蛇膽已被毒熏染不可再用。

蕭長庚還是將蛇膽拿去給了蕭華雍，不過太醫令的話他也如實轉達：“蛇膽已不可用。”

蕭華雍看了眼玉盒里的蛇膽，蓋上盒子遞給了天圓，笑著對蕭長庚道：“還沒恭喜十二郎，用不了多久就能搬王宅。”

蕭長庚心頭一凜，他要了蛇膽，可蛇膽極大可能已經廢了，這賞賜就形同于虛賞。在祐寧帝看來，很可能是蕭長庚謙遜，故而有心要補償，才會說三個月讓他搬王宅。

一則是賞賜落到實惠，二則是試探一下他和蕭華雍的關系。

當時只有祐寧帝、他和劉三指在，劉三指絕不可能背叛陛下，陛下也不會將這話告知蕭華雍，但蕭華雍就是知道了。

“你在好奇我是如何知曉對麼？”蕭華雍淡淡一笑，“猜的。”

蕭長庚垂眼，蕭華雍這是在告訴自己，他對陛下的心思一清二楚：“七哥若無吩咐，十二郎告退。”

“嗯。”蕭華雍漫不經心應了一聲。

沈羲和這會兒也聽到了這一日不在發生的全部事，聽完之后低頭沉默。

長陵公主怎會好好的突然發了狂，自己策馬往水潭里跳，且明知道下方水潭有一條巨蛇的況下，會為出頭又能做到如此干凈利落的只能是蕭華雍。

他為了他殺了自己的同父異母的親妹妹，盡管回來也會要長陵的命，可這意義不同。

沈羲和一時間不知該覺著他待足夠深義重，還是該畏懼他的心狠涼。

想不會為了一個外人暗害沈瓔婼，除非沈瓔婼對不起。

他這樣的人應該是之其生惡之其死，若有一日惹了他厭惡，那麼下場……

似乎招惹了一個十分可怕的男人。

“郡主，步世子失蹤了。”沈羲和正在沉思之際，碧玉有些急切地來稟報。

沈羲和驀然站起：“怎麼會失蹤呢？”

“步世子和薛七娘這一日一夜都在尋找郡主的下落，今兒早步世子歸來問可有尋到郡主，我們不知，不敢泄，只能道尚未，步世子便又出去尋……”

這一尋就現在都還沒有回來，沈羲和面一變：“崔卿呢？”

一邊問一邊往外走，被碧玉攔下：“崔卿昨夜被陛下派去調領神弩營。”

“讓崔卿去？”沈羲和眸一沉，“不好……”

陛下是對步疏林起了殺心，還有什麼比這一次讓步疏林死于意外更能堵得住蜀南王的？

步疏林是出去尋沈羲和，遭了意外，是自作自，陛下忙于斬蛇，疏于照顧，蜀南王也無從指責，要怪只能怪步疏林不聽勸阻，非要去尋找沈羲和。

一旦步疏林真的死了，不但步家再無人襲爵，步拓海年邁，祐寧帝就可以指派人接手蜀南王府管轄的兵馬，而且步拓海和沈岳山必然會生出隔閡，再也不用擔憂這二人一個鼻孔出氣。

可真是一箭三雕的好計謀！

“讓莫遠來，阻攔任何人去上報陛下，步世子失蹤！”沈羲和立刻吩咐。

不能讓陛下有派人去尋步疏林的理由，否則他的人就會大量混，步疏林哪怕沒有死，一旦被陛下的人先找到，也是死路一條。

“阿喜、墨玉，你們二人帶著短命去找人。”沈羲和回去取了一盒香，是調給步疏林的香，遞給阿喜，“若是短命尋不到方向，你便讓它聞一聞此香。”

短命自從跟著以后，便一直在訓練它對香的敏，它嗅覺靈敏不比犬類差，只不過沒有犬類的尋蹤之能，但經過沈羲和的引導之后，它對香特別敏銳。

吩咐完，沈羲和就帶著碧玉去尋蕭華雍。

來的時候，正是蕭華雍將蕭長庚打發出來，迎面便與蕭長庚上，沈羲和匆匆行了個禮，還不等蕭長庚回禮，就大步走了進去。

蕭長庚站在院子外，看著沈羲和暢通無阻，都不需要稟報也無人阻攔，這明顯是蕭華雍特意定住過。

“呦呦，何事尋我？”沈羲和面有些凝重，蕭華雍急忙詢問。

回頭看了一眼，門前已沒有了蕭長庚才道：“陛下要殺步世子，步世子是去尋我才始終，我不能讓因此而喪命。”

盡管非要求步疏林來尋，但步疏林一片真心實意，也不是泯滅良知之輩，怎可視若無睹？堅信短命追香一定能尋到步疏林，可還是擔心來不及。

于人脈這一塊，比不上蕭華雍，只能來求助蕭華雍。

“天圓！”蕭華雍立刻喊了天圓進來，“吩咐下去，全力搜尋步世子的下落。”

步疏林是個郎，蕭華雍也不準死了，被沈羲和記掛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