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統一了意見,接下來就是文淵閣裡的攤牌了。
齊永泰知道自己不能再拖,只能一鼓作氣要把事辦下來,將李三才和湯賓尹二人招來,便告知了自己準備致仕並調整閣閣臣人員的想法。
毫無意外,這遭到了李三次和湯賓尹的堅決反對。
“乘風,你不好,想要致仕,那是你的意願,我們尊重,但這一屆閣尚未期滿,我不認爲我和嘉賓(湯賓尹)需要配合你一道下來,……”李三才臉沉中夾雜幾分憤怒,“閣臣之位不是私相授,是皇上授予我們教化萬民治地方的權力,不是哪個個人可以隨意剝奪的,對你的意見,我不同意。”
李三才態度堅決,旗幟鮮明,湯賓尹更是暴怒不已:“齊永泰,你以爲你是首輔就可以決定別人的命運麼?我湯賓尹不是七品芝麻,我也是文淵閣大學士,這不是你一個首輔可以褫奪罷免的,我和道甫的態度一樣,此事沒有商量,我們絕不致仕!”
此時的齊永泰卻是氣度雍容,面沉靜,“嗯,道甫,嘉賓,我知道你們對此肯定有看法和不同意見,但這也沒有關係,作爲士人領袖,我想我們莫要沉迷侷限於權力地位帶來的虛幻自滿中,此番我來也是通知你們二位,這份票擬是閣草擬的,也獲得了在京重臣的一致聯署,我想這意味著什麼,就不言而喻了,所以我以爲我們大家其實不必把面撕破,把事弄得那麼難堪,保持幾分士人氣度更合適一些。”
被齊永泰這一番不鹹不澹的話輕描澹寫頂了回來,李三才和湯賓尹都是面通紅,一時間無從發作。
在京重臣即京中七部尚書侍郎和都察院副都使以上以及五寺、通政司正三品以上員,這個數量可不算,接近三十人,基本上涵蓋了整個大周頂級士人,北地、江南、湖廣、西南、嶺南士人盡皆有之,若是他們都聯署了,這的確很有震撼力。
不過李三才卻也不是善茬兒:“乘風,用這種以上下佈置任務的手段來作勢,未免就有些太下作了吧?你是首輔,這樣點著名要推這樣的聯署,誰敢拂逆你的面子?還有,推馮鏗閣,我都不明白你們這是怎麼想的,一個三十歲不到的年輕人,縱然做了一些事,就可以凌駕於朝中重臣之上,閣擔當?乘風,你也不怕這些重臣在背後你的嵴樑骨?你致仕退之後,也不怕地方上的士紳們抨擊攻訐你私心太重罔顧大局?乘風,收手吧,作爲老友,我不願意看到你數十年清譽毀於一旦,你的這種做派或許可以一時間以權力制大家不敢發聲,但是一旦你下來,必定會遭遇民意的反噬!”
這一番話李三才也是說得義正詞嚴,似乎毫不介意自己要被拉下來的意思,反而是替齊永泰清譽著想。
不過再說得多麼聽的話語,對於在座衆人來說都不過是小兒科,無論是誰都不會因爲對方的話語或者態度而改變自己的意願,這隻能是不歡而散。
“道甫,嘉賓,你們的心意我領了,我既然是首輔,自然要承擔起我自己的責任,衆人認定的事,那麼我自然要義無反顧做下去,你們不認同,不副署也沒有關係,這份票擬我會呈皇上,然後下發,……”
李三才和湯賓尹同時冷哼起,拂袖而去,臨走之前,李三才忍不住扭頭道:“乘風,你這般一意孤行,不到黃河心不死,必定會遭天下士人譴責,於你名聲清譽無益!”
對於李三才和湯賓尹的拒絕合作,也早在大家預料之中,本來也沒有指他們能心平氣和的認栽服輸,若真是老老實實地聯署合作,那齊永泰他們反而會覺驚異了。
待到李三才和湯賓尹離去,齊永泰纔有些疲憊地道:“估著他們指皇上拒不批用印,另外我們也要防著蕭如薰和麻承勳,……”
顧秉謙有些張,“蕭如薰也就罷了,麻承勳不至於吧?稚繩不是說前期麻承勳才找過兵部,希五軍營的換裝和糧餉保障得到進一步加強,兵部也同意了麼?”
應震搖搖頭:“蕭如薰是道甫一手提拔起來的,沒有道甫支持,他這個節度副使本當不下去,麻承勳倒是一個兵頭,五軍營也是京中實力最強的軍隊,神樞營和神機營都不及五軍營,但麻承勳態度一直有些模湖,按理說他和飛白(熊廷弼)較爲親近,不會摻和這些事,……”
黃汝良搖了搖頭:“應該不會,麻承勳是個聰明人,應該看得出來朝中局面由誰掌握,不太可能去冒這種險,雖然五軍營實力最強,但神樞營、神機營的土文秀和馬進寶都是紫英在的時候擢拔其來的西北將領,起碼能對五軍營形制約,另外,上三親軍也牢牢控制著宮,還有夏秉忠也是我們得人,道甫和嘉賓要想做什麼,也很難繞過,……”
“盧嵩那邊還有些猶豫,估計是沒拿定主意,只要皇上繼續重用顧誠,盧嵩就不可能倒向那邊,所以他現在這種首鼠兩端的態度也好,拖過這一關,他這個位置也該換了。”齊永泰看了一眼顧秉謙,“六吉,龍尉指揮使一定要選好,必須要是我們的人,……”
顧秉謙點點頭,“我明白,盧嵩必須要換,而且還不能只換指揮使,指揮同知,包括下邊的千戶這些角,也要有我們的人。”
顧秉謙的話讓衆人都贊同,但是又不好明確表態,畢竟作爲文臣士人,卻還要利用那等鷹犬之輩來掌控朝局,說起來也有些丟臉,但是誰讓有一個格格不的皇帝在上邊兒呢。
不把龍尉掌握在自己手中,那皇帝就隨時可能用龍尉的力量來打擊己方了。
******
李三才一離開文淵閣,便直奔小時雍坊裡邊的一宅。
湯賓尹隨其後。
既然已經撕破臉,李三才也就沒什麼好忌諱了。
他大略能知道齊永泰的計劃,但夏秉忠是齊永泰的人,這掌印太監是閣的人,也難怪皇上坐臥不安,睡不安枕。
自己也有些擔心,但是皇上信誓旦旦讓自己放心,他早有安排,李三才也只有咬著牙關信了。
齊永泰會很快將這封票擬提宮,這就該到萬統帝的決斷了。
按照設計,就該是萬統帝直接否決這份票擬,而直接批出票,任命自己爲建極殿大學士,出任首輔,應震爲次輔,黃汝良和湯賓尹都不變,另外再增加張景秋閣。
這樣一來有自己爲首輔,湯賓尹和張景秋兩位閣臣爲輔左。
應震是湖廣士人的領袖,給一個次輔,和齊永泰開出的條件沒有區別,如果皇帝批下旨,應震和湖廣士人牴緒不會那麼大,權衡之下,也應該可以接。
恐怕難以接的事喬應甲和黃汝良,以及喬應甲代表的山西士人羣,自己好歹也是陝西士人出,與孫承宗關係也過得去,像崔景榮和王永之流平素裡也和平相,縱然他們這一次反對自己,但是緒也不會太強烈纔對。
自己好歹也算是北地士人翹楚人,不管怎麼說,齊永泰把打擊目標定爲自己,肯定也很難獲得所有北地士人的認可,而且他推馮紫英上位的舉難道就能讓所有人心服口服?想想也知道不可能。
像韓爌、孫居相、孫承宗、崔景榮和王永這些人會沒有一點緒?自己正好可以給他們這樣一個宣泄的機會,哪怕他們保持沉默,或者態度曖昧一些,那對於自己日後執政都會大有裨益。
如果自己日後再能在態度上謙和一些,甚至開出一些條件,未嘗不能拉攏幾個人過來。
齊永泰一旦退下去,無論他死不死,影響力都會迅速衰減,自己比顧秉謙的威能力還是要高出一截,這一點李三才還是有些自信的,駕馭日後的局面,他有信心。
現在關鍵就是要迅速利用皇帝否決齊永泰的閣票擬,而直接下旨批組建新的閣,這是未經現任閣或者說首輔同意的中旨,要看其他人認可不認可,更大可能是齊永泰他們會直接不承認這份聖旨批,封鎖宮,甚至宮變,而這個時候就要比拼在京中軍事力量的掌控力度了,到最後還要用駐軍的武人們來決定勝負,這也必定讓日後武人的權力大增,甚至不可控。
好歹自己也是文臣,以文馭武的國策他也是堅決支持的,但爲了保住手中權力,卻不得不走這一步,李三才還是覺得有些悲哀。
他可以想象得到自己接掌朝政後,可能會面臨的種種變化
宅大門一開,李三才和湯賓尹疾步,幾名龍尉的人手早已經在巷口就開始佈防,並負責替二人解決可能出現的盯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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