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又蠢又毒的葉寶華,葉蔓臉上的笑容馬上垮了下去,面無表地回到家,拿著那張撕了一半的照片盯著看了好一會兒!
彭玉良送給這麼一份大禮,不回報他,說不過去!
葉蔓將這半張照片一塊兒放進了裝信的盒子里,然后拿著筆記本和長永縣的地圖,一家一家將還未拜訪的廠礦單位在地圖上標注了出來,做了一張最優線路圖。
這樣明天們就可以一家一家挨著拜訪這些單位,不用來回奔波,能省不的路,在最短的時間完楊部長給們的任務,如此一來,葉蔓才有能騰得出時間去市里收拾彭玉良。
第二天,梅主任看到葉蔓做出的拜訪各家單位的詳細線路圖和計劃表,對的行力真是佩服得五投地。
“小葉啊,有你在我真是太省心了,你一個人簡直頂好幾個人!”
葉蔓笑了笑說:“梅主任,你過獎了,我這也是想著咱們滿城的轉,浪費時間的,不如規劃一下,這樣咱們也輕松點。”
“嗯,你做得很好。走吧,咱們今天去農機廠,你說農機廠獎勵什麼好?工人同志們也用不上他們的東西啊!”梅主任嘀咕道。
葉蔓笑著說:“自己用不上可以送給在鄉下的親戚朋友當個人嘛,誰還沒個窮親戚呢,不要錢的東西,沒人嫌棄的。”
“這倒是。”梅主任笑笑,兩人拿著東西出門。
因為今天有了詳細的規劃,省去了不路上來回奔波的時間,又有了昨天的經驗,兩人的效率翻了一倍,一天下來竟然拜訪了11家單位。
梅主任看到這個果,高興地說:“小葉,只剩下8家了,咱們明天就能走完,這個速度真是太快了,楊部長肯定想不到。”
“是啊。”葉蔓也很高興,幫婦聯做事只是積累人脈,圓自己心愿的一個途徑而已,也不愿意消耗太多的時間在這上面,能早點做完工作是最好的。
兩人下午四點多便完了最后8家單位的拜訪工作。眼看時間不早了,兩人也沒回廠子里,而是準備直接回家,在岔路口分手時,梅主任提醒葉蔓:“你準備一下,明天跟我一塊兒去婦聯匯報工作。”
葉蔓搖頭說:“梅主任,我明天還有事,就不去了。”
梅主任想到葉蔓這幾天的辛苦,也沒勉強:“好,那你去忙吧,有什麼需要幫忙的說一聲。”
謝過了梅主任,葉蔓先去找了家小店吃了飯,然后往家走,但到了筒子樓下,沒上去,而是上前,進了電視機廠的家屬院,來到了趙部長的家。
趙部長他們剛吃完飯,還在收拾桌子。
看到葉蔓,趙嬸子熱地說:“三妮,來啦,吃飯沒?沒吃飯嬸子給你煮點掛面。”
葉蔓連忙擺手:“不用了,謝謝嬸子,我吃過了。我來找趙部長談點事。”
“好,那你坐會兒,老趙下去扔垃圾了,馬上就回來。”說著,趙嬸子又熱地去給葉蔓泡茶,然后端了一疊瓜子出來。
剛把東西放下,趙部長就上來了。
趙嬸子連忙說道:“三妮找你有事,我去洗碗了。”
趙部長點頭,坐到桌子的另外一邊,看著葉蔓問道:“找我什麼事?”
葉蔓斂了笑,認真地看著他說:“趙部長,我上次問你的事,你考慮得怎麼樣了?”
趙部長沒料到會提這個,怔了片刻,訥訥地說:“你現在跟著梅主任不好的,怎麼還惦記著這茬呢?”
這陣子看著葉蔓跟著梅主任跑上跑下,很得梅主任重,廠子里認識的都說要發達了,趙部長還以為已經放棄了呢。
葉蔓緩緩道:“這是兩回事。如今梅主任那邊需要我做的工作都忙完了,我要做自己的事了。趙部長,你怎麼想的?”
等了十幾秒,見趙部長眉頭糾結,一直沒開口,葉蔓嘆了口氣說道:“趙部長,我明天要去市里一趟,理一點事,過幾天才回來。到時候就會將這些事提上日程,希那時候你能給我個答復,你要是不愿意,那我就只能找其他人了。”
趙部長哪里都好,就是格太過優寡斷了。這段時間在維修部也不是白坐的,除了趙部長,還留意了到幾個維修技比較好,品行還好的職工。如果等回來,趙部長還不能給答復,只能考慮那幾個人了。
聽說還有幾天的考慮時間,趙部長明顯松了口氣:“好,你容我再想想。對了,你去市里干什麼?探親嗎?”
“不是,籌措開店的啟資金。趙部長我就不打擾你跟嬸子休息了。”葉蔓站了起來,又沖廚房里忙碌的趙嬸子說道,“嬸子,天黑了,我先回去了。”
趙嬸子連忙在圍上了手,出來客氣地說:“怎麼剛來一會兒就要走。下次早點過來,你一個人做飯麻煩,就在我們家吃嘛……”
笑著將葉蔓送下了樓,回屋關上門問道:“剛才三妮跟你說什麼呢?還是上次的事?”
趙部長了頭發,苦惱地說:“這三妮眼看就能轉正,當上干部了,怎麼一門心思地下海開店呢!個戶,割資本主義的尾,哪比得上廠子里的鐵飯碗。”
“那是人三妮有志氣。個戶怎麼啦?政府給發了執照的,什麼割資本主義尾,你別給三妮扣帽子。這事你要干就去干吧,不干就算了,瞎嚷嚷。”趙嬸子瞪了他一眼。
趙部長連忙道:“我就隨便說,沒那個意思。你這也是贊我跟著三妮干?”
趙嬸子嘆了口氣:“咱們總得為紅旗他們幾個考慮一下,眼看孩子們一個個長大了,多條路總是多個選擇。反正你在廠子干了這麼多年也就這樣了,不如辦個停薪留職,回頭萬一紅旗考不上,還能進廠子里頂替你的工作。”
這也就兩三年的事了,為人父母的總要考慮起來。
妻子的話很有道理,趙部長總算下定了決心:“那等三妮回來,我就跟說。”
“嗯。”趙嬸子見丈夫有些沉悶,安道,“我看三妮是個有算的,那前程比你好都放棄了,你也不必擔心,坑誰都不可能坑自個兒吧。”
趙部長無奈搖頭:“有什麼算呢,連開店的錢都沒有,還嚷嚷著要去市里籌措資金呢,剛才也忘了問到底什麼況,需不需要幫忙。”
趙嬸子看丈夫先前還不大樂意,這會兒就上心了,不由失笑。
只隔了幾天,再次踏上前往市里的旅途,葉蔓的心復雜極了。
上次是躊躇滿志,今天卻是五味雜陳。
是真不明白,彭玉良為何會對這麼狠。哪點對不起他了,他要聯合谷家人來這麼坑?
想到這里,葉蔓心頭的恨意就按捺不住地往上涌。
不過下車到達紡織工業高等專科學校后,葉蔓的緒已經冷靜了下來。
并沒有第一時間去找彭玉良,而是先在學校里轉了一圈。紡織學校的面積不是很大,這是一所面向紡織服裝業的專科學校,畢業生多分配到各大紡織廠、服裝廠。
大致了解了學校的布局后,葉蔓來到紡織工藝專業的大樓一側,攔住一個抱著書走過來的生問道:“你好,同學,我是來找我哥哥的,他是紡織工藝專業大三的學生,彭玉良,你認識他嗎?”
生好奇地打量著葉蔓,目中充滿了探究,還帶著一戒備:“你是他什麼人?”
葉蔓立即察覺到了態度里的警惕,心中一,選了個安全的答案:“我是他大姨家的妹妹,今天正好來市里出差,就想順道過來探探他,給他捎點大姨自己做的東西!”
聞言,生的態度明顯和藹了許多,角揚起笑容道:“原來你是彭同學的表妹啊,他今天陪你未來表嫂出去逛街買服去了,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回來呢,你要不去我們宿舍里等等?”
只這一番話,葉蔓就聽出來了兩個重要的信息。彭玉良明顯腳踏兩只船有一段時間了,在學校里還高調的,而面前這個生明顯跟彭玉良在紡織學院里的這個朋友關系不錯,難怪剛才用那種眼神盯著呢!
葉蔓出驚訝的神:“什麼時候的事啊,表哥回家也不說,姨媽還一直擔心他找不到對象呢,正四打聽有沒有合適的姑娘,等他分配回家里就給他安排相親對象。得虧我今天聽你說了這事,不然回頭我未來嫂子知道了,還不得跟我姨媽產生誤會啊!”
“好個彭玉良,我們家萱萱這麼好,他還瞞著家里,真不像話。”生為好朋友打抱不平,還不忘夸葉蔓一句,“幸好有你這麼個漂亮可的小姑子,你可比你哥哥可多了。”
葉蔓好奇地看著:“萱萱是我嫂子的名字嗎?也是你們同學,畢業后會跟我哥一起分回家里嗎?”
生好笑地看著:“妹妹,你嫂子可是咱們系主任的寶貝兒,畢業后是要準備留校的,怎麼會回你們縣里那個小紡織廠呢!”
原來如此!
葉蔓心里恍然大悟,表卻很擔憂:“那我表哥怎麼辦?”
生笑葉蔓天真:“傻妹妹,你表哥當然是跟著咱們萱萱留校啊,當老師多好,回你們小縣城進那個小紡織廠有什麼前途呢!”
確實,在學校里當老師,還有老丈人提攜,前途無量,可比進每況愈下的紡織廠好多了。
系主任的千金和一個小縣城瀕臨破產的電視機廠的臨時工,絕大多數人都會選擇前者。
這一刻,葉蔓總算搞懂了彭玉良算計的原因。
好不容易攀上高枝,彭玉良以己度人,生怕不肯放棄他這個前途無量的大學生,會對他死纏爛打,阻礙他的前程,所以就暗中下黑手,將賣了。
等嫁人了,自然不會,也沒有理由再去糾纏他。他腳踏兩只船的事也就永遠都不會暴了。他也可以安安心心在市里當老師,迎娶系主任的兒,人利兩收!
真是好算計!
人長得白白凈凈的,可惜心肝是黑的。
搞清楚了原委,葉蔓也沒興趣跟這個生周旋了,笑著說:“這樣啊,能留在學習自然最好。既然表哥不在,那我先去理工作上的事了,麻煩你幫我表哥帶個話,明天上午學校大門口見,我等他。”
生應下了。
葉蔓沖笑了笑,轉離開了學校。
當天傍晚,彭玉良回來,從生聽說了他大姨家的表妹來學校找他,約他明天上午在學校門口面后,整個人都不好了。
他本沒大姨,更別提什麼表妹了。
再結合生描述的表妹年齡、長相、打扮,他猜測這十有八九是葉三妮。
真是魂不散!
前幾天,在街上看到葉三妮,當時他就覺不好了,連忙帶著萱萱走人。
回來后,他一直很不安,生怕葉三妮會突然找上門,可等了好幾天都沒消息。想著平日里葉三妮像泥團一樣的子,他告訴自己多慮了。
算算時間,葉三妮應該已經嫁人了,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會突然來市里,但肯定不是來找他的。而且現在能以什麼份來找他?
就在他逐漸放松下來的時候,葉三妮卻又突然冒了出來,打了他個措手不及,還謊稱是他的表妹,到底想干什麼?
心里憂著這個事,彭玉良一整晚都沒睡好,第二天起來兩只眼睛下的黑眼圈特別明顯,室友問他怎麼回事,他找了個理由敷衍過去,讓同學給他請了個假,連早飯都沒吃就跑去學校門口等葉蔓,生怕葉蔓又跑進學校里,被他同學撞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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