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上的淚停滯，薑念睜著眼，整個人怔住了，滿臉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的年，“你……你說什麽？”

“我說分手！”於肆直視的眼睛，沙啞的聲音看似平靜，可還是無法掩飾他的戰栗和絕，“薑念，老子不要你了！”

“……”

暗的拘留所的空氣流驟然冷滯下來，再也聽不到任何聲音。

良久，黑睫輕，終於在眼淚掉落的前一秒低下頭，掩飾眼裏的無措和難。

扯了扯角，強撐笑意：“於肆，你別這樣……”

“我怎樣？”他雙手握拳，口劇烈震，中湧出鐵鏽般的腥味，像是失去氧氣，瀕臨死亡的魚，每一個字都用盡了他最後的力氣，“我現在這個樣子，你覺得我還能怎樣？！”

“薑念，我再說一次，”他臉繃，每一個字像是一把鋒利的刀子，一遍又一遍地往上割，鮮淋淋，一字一頓地說，“是我不要你了，你聽明白了嗎？！不管你願不願意放手，都跟我沒有關係，我說我不要你了！！”

“不、不是！”薑念一臉倔，眼淚瘋狂掉落，“還有機會的！於肆，你等等我，我已經在找證據了，我會重新上訴，你不會有事的，你信……”

“放手吧。”他呼吸急促，全虛弱無力，幾乎帶著卑微的乞求，“薑念，你讓我一個人走得輕鬆一點，可以嗎？”

沒有希了。

他已經沒有任何希了……

還有好長好長的未來，未來還有好多好的東西都沒有會過。

他不想拖累，更不想耽誤。

真的不想。

眼淚徹底繃不住，決堤而下。薑念不斷搖著頭：“不要……我從沒想過放棄。於肆，我從來都沒有想過放棄你，就算你真的不要我了，那也沒有關係，隻要你……我隻要你好好的就行。”

他的這些話，怎麽可能不會明白呢？

他不想拖累，可同樣，也不想放棄他。

即使到最後，真的被他推開，再也牽不到他的手了，也沒想過放棄。

隻想要他活著。

平安地活著就好。

“所以分手的事，”薑念抹掉眼淚，抬起頭看他，強裝冷靜，“我不同意。”

“……”

薑念深吸一口氣，努力平複緒：“於肆，你別想太多，你給我一點信心，也給自己一點信心，好嗎？”

於肆一瞬不瞬地著的小臉，心頭像是了一口巨石，讓他每呼一口氣，都異常艱難。

他眼皮低垂，話裏滿是深深地無力：“薑念，我不值得你這麽做。”

他的世界已經陷無盡的黑暗，看不到，也走不到盡頭了，不應該為了他，選擇跟他一起深陷在這深不見底的深淵中。

“值得。”

於肆眼皮抬起看。

薑念笑了笑：“因為你是於肆。”

我最的於肆。

時間已到，於肆被人重新帶回去。

薑念深深地著他佝僂單薄的背影，心頭的酸再次湧上來。

雙手握，指甲深陷手心中，微微的刺痛讓保持清醒，不讓自己在他的麵前暴自己脆弱的一麵。

直到於肆已經拐彎，消失在自己的眼前，薑念才無力蹲在地上，雙手抱膝，奔潰許久的哭聲，緩緩從雙|間流出。

於肆停下腳步。

他低頭，著自己因為剛才握拳，又開始滲的手心，耳邊一直縈繞著孩無助又悲痛的哭聲。喵喵尒説

雖隔著一堵牆，可已然是兩個世界。

從進來這裏開始，於肆一直都還心存希，覺得自己沒殺人，一定會平安無事地從這裏走出去，可……

所有殘酷的現實，已經把他僅存的那一點點希，一點點地泯滅，連渣都不剩。

從今天開始，他除了於肆，還有一個名字。

那就是07號囚犯。

這樣的份，他怎麽敢……

也沒有勇氣，讓一直等自己。

因為這將是一場永無止境的等待。

——

等待開庭時，左家用整個家族勢力，疏通關係，重金聘請辯護律師，力求警方再次重審這起案件。

不僅薑念跑上跑下，於肆唯一的好朋友程飛和張起，也極力跟薑念一起，走訪案發現場，問遍了四周每一戶人家，爭取找到當時死者死亡時，於肆不在現場的證據。

時間很快又過了一個月。

薑念因為每天忙這件事，晚上也睡不著，人累瘦了一大圈。

在這之前，薑念每次去看守所看於肆，於肆都還會出來跟見麵，雖然他話越來越，人暴瘦，神也很差，但隻要薑念問他，他都還會回幾句。

可今天，薑念去見他，他卻拒絕跟薑念相見。

“薑小姐，07號目前不同意與你見麵，抱歉。”

薑念驚訝：“為什麽？”

“不……於肆不可能不會見我的，肯定是搞錯了！”薑念拉著警的袖，懇求，“警叔叔，求求你，你再去問問於肆，說我是薑念，是我想見他，您隻要把我的名字告訴他，他一定願意見我了！”

警歎了一口氣：“薑小姐，他就是因為你，才不願意見你的。”

“……”

“回去吧，這起案件很快開庭，你到時候可以為他找辯護律師，自己也可以過去旁聽。”

薑念雙手徹底了下去。

薑念宛如行走般走出警局，腳步越來越重，最後被迫停下，轉，著頭頂警局那幾個大字。

眼淚再次無聲地流下。

——

看守所。

砰的一聲巨響。

於肆後背狠狠撞到牆上，整個人癱倒在地，無法彈。

“老大，這小子骨頭夠啊，打了這麽久，怎麽還有力氣站起來啊？”一名標著03號號服的男子疑地問。

06號走過去蹲下，推了推於肆的，忍不住笑：“老大，這小子這次好像死……”

“啊——”

06號慘一聲。

原本癱昏迷的人，突然抬起左腳，勾住06號的脖子下，借助該力氣起，直接把06號製在地。

於肆就像是瘋了一樣，拳頭一拳拳在對方的臉上招呼，直到把自己原本傷的手打出，狠戾的力道也從未有過減緩。

06號連連慘，臉上很快見，鮮紅的混合著於肆的，早已分不清誰跟誰。

整個不大的看守所，頓時充滿腥味。

在場所有人都呆滯了，從沒想過一個瀕臨死亡的人，怎麽會突然發這麽大的力氣。

獄老大迅速反應過來，倏然起：“靠！給我拉住他！！”

眾人反應過來，飛撲上去摁住於肆。

於肆就像是亡命之徒一樣，力反抗，一腳踹倒一個。他也因為劇烈拉扯，導致上的傷口裂開，跡沿著他單薄的號服，一點點的滲出。

可他終究單力薄，寡不敵眾，不一會兒，就被他們控製住，連續被他們一腳腳踹倒在地。

他倒在地上，一個東西從他口袋裏甩出。

汗水弄頭發，黏糊在他的臉上，遮住了他那雙死灰的眼睛。

於肆覺這一生全部的力氣都在此時消耗殆盡，一滴都不剩。連呼吸，都帶著濃烈的腥味。

他眼皮半掩，眼前一片紅。

這些都是他上流下的。

05號似是看到什麽，上前過來，手想撿起，卻被一隻手扣住。

於肆臉沉，強忍著劇痛，冷冷地盯著他：“別……別！”

“！”05號甩開於肆的手，撿起東西左右一看，“手鏈？還特麽居然還是百合花的款？”

03號嬉笑：“臥槽，這小子不會是同吧？居然會戴這麽娘們的東西！”

02號接過手鏈看了一眼，哈哈大笑：“誒，肯定是他外麵那個馬子送的，最近一直見這小子出去見麵呢，不過我聽說，那個人長得賊正，玩起來肯定特別帶勁！”

02號話音剛落，突然被一抹黑影撲倒在地，手裏的手鏈被搶走，臉也被揍得無法還擊。

大家見於肆又跳起來，這下直接火了，全部圍攻上來控製住於肆。

獄老大從牆邊敲開一個口，拿出裏麵的東西，哢一聲，鋒利的匕首泛著寒。

“我看這小子的脖子好看的，”他居高臨下地睥睨於肆，冷笑一聲，聲音輕飄飄地傳來——

“那就從他的脖子開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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