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董事長的一紙任命還沒有下來，但諾華得的大部分員工都已經知道了這位邁克爾副總裁的存在。畢竟那些參與談判的員工對這位副總裁的評價已經神乎其神。

可畫第二天與丹尼爾的談判異常順利。

丹尼爾的異常舉不僅驚了許亞洲，也驚了奧聯集團部的諸多高層，奧聯集團的董事長也就是丹尼爾的父親，連夜打電話把他罵了個狗淋頭。說白了，諾華得的藥品即使不通過奧聯集團的途徑進行銷售，也還會有很多其他銷售途徑可供選擇，即使影響了眼前的銷售額，用不了多久就可以調整過來。但奧聯如果失去了諾華得藥品的代理權，就會失去很大一塊市場份額和諾華得的忠實用戶，丹尼爾的貿然行不僅沒有為公司創造利益，還直接導致了雙方公司的信任危機。

丹尼爾無奈，還是按照往年的版本簽訂了框架協議。于他而言，更加堅定了諾華得對于自己事業的重要，而自己想要與諾華得更好的綁定，最好的方式就是通過商業聯姻。

所以不管怎麼樣，他都要珍惜這個和可畫共進午餐的機會。

“米雅，我能否問你一個私人問題？”丹尼爾看著可畫的眼睛。

可畫喝了口咖啡，微微點頭，“什麼問題？”

“你會留在瑞士定居嗎？”

可畫笑笑，并未立刻回答，琢磨著丹尼爾這個問題的出發點到底是于公還是于私。

“我在中國的時間會更長一些。”可畫說道。

“為什麼？是因為諾華得在中國的發展前景更好嗎？”丹尼爾問道。

可畫微微點頭，“當然，中國有十四億人口，藥品需求量達到一萬八千億，諾華得的重點放在中國是最明智的決定。”

丹尼爾略有沉默，“蘇黎世才是世界上最宜居的城市，你難道不喜歡這里嗎？”

“蘇黎世有蘇黎世的，但我所在的中國城市也毫不遜。”

丹爾并不認同可畫的說法，他靠坐在椅子上，目居高臨下，“米雅，蘇黎世的經濟水平與紐約不相上下，這是任何其他國家的城市都無法比擬的。瑞士是中立國，所以躲過了多次戰爭，在別的國家滿目瘡痍的時候，我們就在發展工業和經濟。”

可畫放下手里的刀叉，看著對面的丹尼爾，這滿目瘡痍四個字似乎有極強的諷刺。

“丹尼爾，我并不否認你的說法，瑞士的確是工業強國，經濟強國。但你知道嗎？中國有九百六十萬平方千米的土地，有十四億人口，只要我們每個人付出一點點的努力，把財富匯聚起來，就會超過很多國家的國民生產總值。據我所知，瑞士的國土面積只有四萬多平方千米，人口只有八百多萬，國民生產總值大概八千億元，而中國的國民生產總值有十八萬億元。”

丹尼爾有些尷尬，沒想到米雅的腦子里裝了這麼多數據。“但你不得不承認，中國有很多窮人，他們不僅生活艱難還很讀書。”

可畫皺了皺眉，“丹尼爾，你去過中國嗎？”

丹尼爾搖搖頭，“我很擔心那里的社會治安，我的家人也不支持我去那里，即使是旅行也不行，畢竟我的后是整個集團的未來。”

“中國有句古話五十步笑百步。”可畫笑著說道。

丹尼爾不解，“什麼意思？”

可畫并未解釋，“可以說中國的社會治安要比任何西方國家都要好。你走在大街上，永遠不用擔心會突然有人掏出一把槍胡擊。你走到公園里也不用擔心隨時會遇到吸毒的癮君子。如果你真的去了中國，甚至都不需要擔心錢包會被，因為幾乎所有人都在使用手機支付。”

丹尼爾皺了皺眉，“可我們得到的信息并不是這樣的。”

“那是因為你深西方政治的毒害，厚此薄彼，掩蓋事實。當然，那并不是明智之舉。”

丹尼爾略有沉默，他沒想到可畫的態度會如此強勢。“米雅，如此說來，你并不打算長期定居在蘇黎世？那麼......諾華得又該由誰來繼承？”

可畫看著丹尼爾，狐貍尾終于出來了，原來他關注的是諾華得的繼承權。

“這個問題并不棘手，諾華得的董事長和總經理尚且康健，即使他們有一天想卸任，也可以聘請合適的職業經理人，沒必要一定由我來繼承和管理。”

“米雅，其實我非常希你能留在蘇黎世，從我見你的第一面就有這樣的期待。”丹尼爾看著可畫的眼睛，“我希我們的關系可以不止于商業合作。你明白嗎？”

可畫不一怔，沒想到丹尼爾還有這樣的心思。

“為什麼？”可畫笑著問道：“除了商業合作，我并不覺得我們之間還可以有什麼其他方面的關系。”

丹尼爾看著可畫，“米雅，我喜歡你，我以為你知道。”

可畫略有沉默，“抱歉，丹尼爾，我這個人說話一向直接，你既然不喜歡中國，自然也不會喜歡出生于中國的我，而能讓你說出喜歡一詞，或許是因為諾華得吧。”

“不，即使沒有諾華得，我同樣會喜歡你，因為你真的很。”丹尼爾目溫，言辭懇切。

可畫笑笑，“皮囊之下，人有七面，本就善惡難辨。相比較之下，并不重要。我想我們之間唯一能維系下去的關系，就是商務合作關系。”

可畫并不打算拿自己已婚的原因來拒絕對方，那看起來似乎更像一個借口，只想明確地告訴丹尼爾，從自己的角度出發，就是不喜歡他，也不會給他任何機會，這無關乎婚姻。

可畫站起，拿起手邊的包，“再見，丹尼爾先生。”

回到公司，換下上的商務裝，直接去了實驗室。

托馬斯看到可畫，立刻遞給一本打印出來的材料，“這是這次試驗過程的全部論述，你最好看一下，對后續的項目會有所幫助。”

可畫笑著接過，沒想到托馬斯會如此慷慨。“這樣的文件是不是屬于科研機？你就不怕我泄出去？”

托馬斯看向可畫，“你會那樣做嗎？”

“當然不會，非常謝。”

接下來的大部分時間都用在了這個文件上，其中有很多專有名詞，是可畫不曾接過的，盡量自己查閱資料，但如果資料也查不到，便只能去打擾托馬斯。

托馬斯一邊繼續著手上的工作，一邊注意著可畫那邊的況，他記得自己之前去臨市的時候，盡管和接很多，卻沒有太多的印象，只知道他是董事長的家人。

如今卻發現，是一個勤聰慧的孩，比自己之前見過的孩都要聰慧。不僅通數學，對化學和生學也頗有研究。這樣的孩，實屬難得。

“可畫，你以后會留在瑞士定居嗎？”托馬斯背對著可畫，看似不經意的問。

可畫皺了皺眉，今天到底什麼況？怎麼又來一個關心自己定不定居的人？

“如果我不定居在瑞士，還能看這個文件嗎？”可畫笑著問道。

托馬斯一怔，繼而笑笑，“當然可以，與這個無關。”

可畫不再說話，繼續埋首于有趣的科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