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薇薇跑出醫院才發現自己沒手機沒錢包。
本來想招輛計程車回家,但醫院的這個路段是單行道,除了私家車進進出出,這個時間點是不會有計程車特意繞進來拉生意的。
只能往前走,等到路口的地方,再打車。
但到路口需要走很長一段路。
而在中段的地方有一片類似小樹林的綠化帶,林薇薇看到有個搖搖晃晃的男人坐在花壇邊喝酒。
那酒瓶子在地上滾了好幾個,里還不知道罵罵咧咧在說什麼,但有幾個字眼林薇薇聽清了,是臭婊子。
林薇薇擰眉,下意識地往路邊的地方走,想繞得那男人遠一點。
但那男人聽到腳步聲抬頭,然后就突然朝著林薇薇沖來,“臭婊子,你終于終于回來了,錢呢,快給老子錢”
林薇薇嚇了一跳,拔就跑,但男人竟然把手里的酒瓶朝著就是一扔。
還恰巧仍在腳上。
林薇薇一個踉蹌跌在地上。
男人大步而來,揪起的頭發就把林薇薇的頭往地上磕了一下,“臭婊子,老子沒把去還賭債,你特麼竟然敢提離婚,還給老子戴綠帽子,看老子怎麼打死你”
“唔”
林薇薇腦門磕地,瞬時眼冒金星,想掙扎,但暈眩讓一點力氣都使不出來。
而男人又把拖進了后的小樹林,然后對著就是一頓踢踹,“臭婊子,還敢跑,你特麼嫁了老子就是老子的鬼,沒錢就給老子去賣,否則老子弄死你”
“啊”
林薇薇疼得四肢百骸都在,面煞白,看到有車燈從不遠打過,可隔著黑的樹林,沒有人發現。
惶恐,害怕。
甚至難以理解,為什麼自己會遭遇這些。
是人倒霉的時候,什麼都倒霉麼。
的意識開始渙散。
依稀中,好像聽到有急促的剎車聲和腳步聲。
但口又被重重踹了一下,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再醒來時,是在充滿消毒水味的病房。
睜眼,聽到一陣紙張翻頁的聲音。
扭頭,看到沙發那頭,傅西爵正在看文件,還好幾本文件同時翻來翻去。
似乎是應到視線,傅西爵抬眸,清冷的眸子就這樣對上。
所以,后來是他救了麼。
林薇薇抿,磕下眼簾說了聲,“謝謝傅總救我。”
傅西爵起,走向,居高臨下的眸子帶著冷意,“你有多命對我說謝謝,剛訓完你,一個人沖地跑出去,不知道人一個人走夜路很危險”
林薇薇瞬時紅了眼,他又這樣,又訓。
是想被人暴力相向的麼。
是想遇到一個酒鬼的麼。
就像很多時候,一個人被拖進巷子強殲了,很多人說的不是那個強殲犯多該死,而是笑那個人為什麼不知道保護自己,為什麼穿那麼,為什麼那麼晚還一個人走夜路。
以前對這種新聞也就看看,但這一刻,才知道那種新聞背后遭遇事件的有多悲哀。
林薇薇突然覺得傅西爵很討厭,和那些看笑話的噴子有什麼區別。
撇過臉,林薇薇冷冷道,“傅總說的是,一切都是我活該,所以麻煩傅總以后不用救我了,謝謝。”
“”
有霾沉上傅西爵的臉。
可林薇薇撇著后腦勺,看不到。
砰。
門被震得砰砰響,林薇薇知道傅西爵被氣走了。
可他氣什麼。
他訓了好幾句,才懟了他一句。
才氣。
不久病房門又被推開。
進來的是先前的警察。
警察手里拿了兩份便當,環視了一圈,驚訝道,“林小姐,你醒了啊,傅總呢,出去了嗎”
林薇薇抿著,不說話。
警察了然了,肯定又是跟先前一樣鬧氣了。
“林小姐,是不是傅總又訓你了,我知道傅總訓人語氣是嚴厲了點,但他也是為了你好。”
警察把手里的便當盒放上桌,道,“你可能覺得,為什麼你明明是害者,傅總還這麼指責你。”
“但你知道警局積了多待解決的案子麼,很多很多,多到數不清。”
“這個世界永遠有罪案在發生,很多表面無害的人可能下一秒就做出殺人的事。”
“而那些喪心病狂的人,往往逮著一個無辜的人就下手。”
“但我們警方能做的是什麼呢,只是在接到報案后將歹徒繩之以法,可那些無辜害者的生命,我們卻是無法挽回的。”
“你也可能會說,那錯的是罪犯啊,為什麼傅總還把所有錯都歸在你上,仿佛你就是活該一樣。”
“但是林小姐,你要想一想,如果你昨晚真的被那個酒鬼打死了,你覺得除了你的親人會為你的死難過,其他人,會對你有一憐憫或同嗎”
“他們,你好倒霉,遇到個暴力的酒鬼。”
“或者再沒口德一點的,說你活該,誰讓你這麼晚一個人去走夜路。”
“總有一些人,喜歡看著別人的不幸當笑話。”
“而我們警方,能阻止別人的說什麼嗎不能。”
“我們也不能像變魔一樣,突然把那些罪犯都變好人。”
“所以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勸市民,防范于未然,不要穿馬路以避免車禍,不把孩子一個人留在公共場合防止被人販子盯上,不在夜晚一個人出行以免遭遇小歹徒。”
“林小姐,生命只是你一個人的。”
“沒有人可以隨時隨保護你。
“傅總昨晚能救你一次,但他不可能永遠救你。””
“所以傅總才訓斥你,對你嚴厲。”
“他的本意不是罵你活該,而是想告訴你,你應該有一顆警覺的心,懂得保護自己。”
“當然傅總的語氣可能是真的不好,但傅總向來就是個嚴厲的人,這點格原因可能無法改變,但他訓你的初衷是為你好,希你能明白這點。”
林薇薇沒想到警察會說出這麼一番話。
當自己較真于傅西爵的惡劣語氣時,警察看出的,是傅西爵嚴厲下的關心。
原來人和人之間,思考問題的方式真的大不相同。
一時,有些汗。
林薇薇不好意思道,“警察同志,謝謝你提醒我。”
警察笑了笑,“唉沒事,就是多說幾句話的事,那你先吃飯吧,我去找找傅總,讓他也來吃飯。”
警察說著走了出去。
而不多時,病房門再次被推開,這次走進的,是傅西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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