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駕親臨，院員紛紛前來拜見。

隨駕的員一多，寧如深便自覺綴到了後面。

李無廷視察起考場便沒再逮著他挖坑，冷俊的面容上多了幾分帝王的嚴肅沉穩。一邊考察，一邊同隨行員問話。

寧如深在後面聽著，句句切中利害問題。

貢院很大，他們花了好長時間才逛完。

寧如深看完有些歎：

古代的考場條件實在太差，這麼多考生在一個院子裡。棚舍隔開，冬冷夏熱，一連幾天不讓出去，五谷回都在裡面。

十年寒窗，最後在這裡拚出個功名。

但也是時代的局限，沒有辦法。

他正揣著袖子張慨，忽然聽李無廷的聲音在前方響起：

“食宿條件盡量好一些，錢找戶部拿。”

管范躬遵旨，“是，陛下。”

寧如深抬眼看去。

隔著兩排員，只見李無廷姿清凜，映著背後一片略顯蕭肅的場院。眼底卻並非凌駕高的漠然，而是裝著蕓蕓百姓。

在他微怔間，李無廷已經轉準備離開。

後者邁出兩步對上他來的眼神，腳步頓在他跟前，“寧卿是有什麼疑問。”

“沒…”寧如深思緒回攏，“錢夠了嗎？”

他記得半個月前國庫還窮得叮當響。

李無廷角彎了下，似心不錯，“抄了幾家，暫且充裕。”

……差點忘了這個。

寧如深掌輕歎，“好。取之於民，用之於民。”

李無廷，“……”

管尚書笑得勉強，“話不是這麼用的，寧大人。”

·

視察完貢院，聖駕啟程回宮。

寧如深來的時候是被李無廷捎來的，坐著那駕低調的青笭馬車。

現在他站在貢院門口，開始思考自己該怎麼回府。

他這一天被李無廷在幾個地方挪來換去，跟蓋碗猜球一樣。也不知道嚴敏會不會跟來貢院接他。

正想著，門口的青笭馬車掀開了車簾。

德全從簾邊探出頭，指指點點，“寧大人怎麼還不上來，淨讓陛下等著！”

寧如深：？？？

他在後員們寫著“果然是大紅人”的目中登上馬車，簾子一掀正對上李無廷那張冷俊的臉。

李無廷，“還在磨蹭什麼。”

寧如深，“………”

不要一副我們約好了一起走的語氣。

他默了幾秒，很快又從善如流地鑽進來，說了聲“多謝陛下”便坐到了李無廷邊，舒服地蹭起車來。

馬車一路穿過京城的街道。

車廂擺設齊全而舒適，下是細膩的綢墊，一旁熏著淡淡的香。矮幾上還擺了茶水、點心。

李無廷端坐正中，隻喝了幾口茶。

寧如深坐在他旁邊，目頻頻落在點心上。

如果不吃，會放壞吧……

他頭微不可察地了。

李無廷起初瞥見還視而不見，等看見寧如深吞咽的靜越來越大，終於忍不住，“你想吃就拿。”

寧如深眸一亮，出手，“這不好吧，多沒規矩啊……”

李無廷呵了一聲，正要開口。

車廂突然猛地搖晃，馬車堪堪一剎！

寧如深手探到一半，上驀然傾斜，“嗯…”他手一落就撐在了正下方——手是的料，一片溫熱了出來，實的頂著他的掌心。

他垂眼只見自己撐在了李無廷的大上。

還有幾縷發垂落，盤繞在那膝頭，纏過李無廷的指。

寧如深心頭一跳，忙收回手。

抬眼卻看李無廷神淡淡，似乎並沒有什麼反應。連被發拂過的手指都沒一下，隻朝他掃來一眼。

寧如深抿了下，“陛下，臣……”

剛開口，前行的馬車又是一晃。

他一手忙扶住桌沿，另一隻手再次按到了李無廷上。因為想要閃避，反而比上次還靠上面了一點。

手心沿著那隆起的弧度往側去——

這次，手心下的驟然一。

接著他手腕被抓住。

李無廷抓他的力道很大，一手將他拎開，沉沉看向車簾外，“外面何事驚擾？”

車簾外傳來侍衛誠惶誠恐的聲音，“回主子的話，這會兒正經過鬧市區。有幾個小孩當街嬉鬧，屬下怕撞到人。”

“主子，是否需要屬下過去驅……”

“不必。”李無廷開口，“朕的大承，何時連小孩當街嬉鬧也容不得了？”

他說，“慢慢走吧。”

“是，屬下遵命。”

馬車又緩緩起步，輕晃著前行。

寧如深手心還殘留著一些熱度。

但更多的是在回味剛才那番話，還有李無廷說那話時的神。

他著李無廷，睫微了下。

李無廷側目，“怎麼？”

寧如深回神，“陛下民如子。”

李無廷似想到什麼，神微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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