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百家神發揮得淋漓盡致。

就這麼一直到了會試結束。

像是漫長的凜冬過後迎來了消雪的初春，學子們都暫時從考核中解放出來，相約伴遊京城的夜市、河畔。

更有不考生在淮明河畔置了座席，談經論詩，引得滿堂讚譽。

——也算是大承的一項傳統。

寧如深早在前幾天就收到了耿硯的邀約，說到時候一起去泛舟。

等到會試結束那天。他估著快要下值，便瞅了瞅書房一角的刻。

刻有些不清，他不自覺探頭。

李無廷抬眼，“寧卿歸心似箭？”

寧如深回脖子，“怎麼會，臣是看看陛下勞作了多久。”

李無廷哼笑了聲。

頓了頓，他擺手，“行了，下去。”

寧如深道了聲謝，速速溜走。

宮門外，耿硯已經著手等在那裡。

見到寧如深，他將人一把拉過，意氣風發，“走，前狀元，去砸場子！讓那些初出茅廬的雛鳥見識一下前輩的高度！”

寧如深晃晃腦袋，“你聽。”

耿硯湊近細聽，“什麼？我怎麼什麼都沒聽到？”

“沒聽到就對了，因為是空的。”

“……”

耿硯複雜地看著他，最後歎了口氣拽著他的袖子，“那就去湊個熱鬧，給你進進貨。”

·

夜將暗，華燈初上。

京城中的各家酒館客似雲來，繁華的街市中人來人往，袂相錯。

兩人先找了間酒樓吃飯。

二樓的包廂窗口正對大街，一眼出去相當熱鬧。

落了座，耿硯還在慨，“你說你腦子都淪落到這副田地了，怎麼還能當考核？”

寧如深假裝不經意地踩了他一腳。

耿硯，“嗷！”

寧如深，“這是陛下的決定，你是在質疑陛下。”

耿硯氣得瑟瑟發抖，“你個狐假虎威的…”

說話間，小二已經上菜。

寧如深夾了塊烤心給他，“吃這個，以形補形。”長點心。

耿硯頓時抖得更厲害。

兩人正在桌上用筷子二度打架，忽然便聽窗外喧鬧的街道裡夾雜著幾句人聲：

“以…高才，必會………”

“當年…文狀元，寧……”

寧如深和耿硯停下打架，對視一眼：？

推開半掩的雕窗，外面聲音更為清晰。

寧如深趴在窗口往下探頭。

只見他們包廂下方擺了一天茶攤，幾名考生打扮的青年正在高談闊論。

“……好歹出書香門第，自熏陶。那寧琛一介鄉野都能高中，我等有何不可？”

“非也非也。”其中一人意有所指，“錄取貢生那都是試卷一封，等到了殿上可不一樣了。”

幾人換眼神，另一人輕咳，“聽說那寧狀元，是有幾分霞姿月韻……”

言盡於此，意味深長。

二樓窗框上，寧如深、耿硯排排趴。

耿硯，“他們說你當狀元靠了三分臉。”

寧如深，“那至還有七分才華，現在只能全靠臉了。”

耿硯噎了一下。

他噎完匪夷所思，“你不生氣？……咦，你在什麼？”

寧如深探頭探腦，“你看窗下這幾片瓦是不是有點松？”

一難言的默契升起。

兩人手一掀，掀完就關窗回去。

哐啷！底下一陣哀嚎。

包廂，寧如深和耿硯相對坐了幾秒。

耿硯回想了一下，“不行，還是便宜他們了。都不知道砸中腦袋沒有。”說著又要去窗。

寧如深拉住他，淡定道，“你忘了，這種日子必然不了誰。”

耿硯反應了好片刻，恍然，“……錦衛！”

寧如深歎，“心高氣傲，涉世未深，還是太年輕。”

大承的錦衛還沒有到家家戶戶趴房梁的程度，但每逢大型節日和活，必定會喬裝混人群，為天子聽取各方消息。

為的就是把握傳言向，防患於未然。

寧如深滿足放筷，“吃飽了。”

他起拍拍耿硯，“走，去泛舟。”

…

另一頭，養心殿外。

李無廷著暗金刻的深青常服，腰墜一枚羊脂玉，一派清潤貴氣的打扮。

尹照在他跟前垂首稟報，“錦衛已派守所有巷道，定不負聖，維護好京城治安。”

李無廷應了聲，讓他下去了。

待人走後，德全瞧著外面漸暗的天，“陛下，淮明河畔的講經對詩應該快開始了。”

“走吧。”李無廷長一邁，“朕也去聽聽。”

·

淮明河畔，一片燈火璀璨。

潺潺河水映著兩岸星燈席座，熙攘的人群來往流。書生學子環珮香囊，妙齡子袖舞香風，佳時正好。

朱漆橋頭下就有租船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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