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一，“……”

拾一，“大承的瓊林宴，向來可由天子帶近臣或是翰林大儒參加，召你去也無可厚非。”

寧如深啞了一下。

差點忘了，大承不同於他已知的歷史：

他在原本世界中所知曉的“瓊林宴”，最開始是由新科進士們湊錢自行舉辦的慶賀宴會，到後面慢慢由公家出資，個人作添頭……

但能席的也基本只有新及第的進士。

寧如深回想了兩秒，期間拾一目莫名。好像覺得他作為前紅人，隨駕是理所應當的事。

他要問的話又咽了回去：

他是不記事了，但不能記“岔”事。

寧如深了眼院子裡的下人，想了想決定去問耿硯，“嚴叔，去趟耿府。”

嚴敏應下，“是為了瓊林宴的事？”

“耿侍郎…惡疾突愈，備份薄禮。”

“……”

嚴敏磕，“那，那是該備禮祝賀。”

兩人幾步出了院門。

掛在樹頭的拾一思考：

惡疾…喔，說的是疾吧。那這事兒他還需要向首領匯報嗎？可首領之前說，再說些有的沒的他就不用回去了。

還是算了，耿侍郎的疾又不重要。

…

寧如深提著堅果禮盒一路到了耿府。

他直接來了個甕中捉鱉，到了耿硯院裡“哐”地推門，“開門——查寢的！”

耿硯嚇了一跳，“啥玩意兒！”

寧如深遣走了嚴敏，又耿硯也遣散了下人。將禮盒一放落了座，“陛下召我去瓊林宴，同我說說我該做什麼？”

“你要隨駕瓊林宴？”耿硯說，“一般來說，隨駕的近臣或大儒都是學識淵博之人，要麼去切磋、點撥，要麼去挑選門生。至於你——”

他看人一紅，“是去添個祥瑞的？”

寧如深啪地。

耿硯敏銳地躲過，彈了一下驚，“你又要踩我！……你想想，你磕壞腦子的事陛下也知道，當然不可能是去切磋，估計只是單純想上你罷了。”

寧如深啪啪追著他踩：

“那種場合，哪有這麼隨便的？”

耿硯和他對踩起來，“怎麼不能…哎喲！”

“反正你不用太擔心，就算有新科進士邀你比試，陛下也會護著你。你看，陛下都幾次給你出氣了。”

“……”

什麼護著！而且，“哪裡——”

寧如深正要反駁，話頭忽而一頓。

李無廷那句“為什麼不能”在腦中晃了一下，但很快又歸結於玩笑話。他重新順了話頭，“……哪裡出氣了！”

呵，遲疑了。耿硯收回，老神在在地磕著堅果不回他。

寧如深手把他下一合。

耿硯，“嗷噢噢噢！！！”

·

了解了瓊林宴的大致流程。

翌日，寧如深便應召伴駕。

瓊林宴設於天家的瓊林苑中，苑青竹流泉、景致奇巧。宴席布置在一片空地中央，遠是清池映荷，近有牡丹杏林。

寧如深去了才發現李無廷隻帶了兩名臣子。一個是他，另一位則是翰林大學士季劼，真正的鴻儒，兼任太傅。

估計是要來從中挑選門生。

季劼年事已高，為人清貴。見了寧如深，也依舊謙和地招呼了一聲。

寧如深禮道，“見過季太傅。”

兩人打過招呼，便聽李無廷道了聲“走吧”，隨後領著一行人走向宴會場中。

寧如深綴在一旁，“是。”

宴會場裡，一眾新科進士已候在那裡。

眾人起行了禮。

寧如深在李無廷右側落座，一眼去，下方盡是一張張意氣風發、張中帶著激的面龐。

旁飄來李無廷的聲音，“寧卿可有悉的覺？”

寧如深點頭，“那些世家來投標時也都是這樣的。”

覺得自己要起飛了。

李無廷，“……”

他了，明智地沒再繼續這個話題。

一陣禮樂聲起，宴會很快開始了。

瓊林宴以傳統的飛花令開場，各新科進士各顯手，對詩詞，妙語連珠。

期間由李無廷出過兩次題。

又有季太傅從旁點撥評析，席間一時氣氛高漲，言語歡暢。

寧如深坐在一旁吃點心。

點心上還印了“呂”字，是由呂氏糕點讚助。

宴席轉眼時間過了大半。

寧如深正湊著熱鬧默默吃糕，下方一名進士忽然熱地起，同他拱手：

“寧大人！”

“久仰大人才名，今日既來參宴，不若也一道參與兩！”

話落，一眾進士都向了他。

寧如深拿著糕點抬頭：？

倒是狀元郎樊宛反應極快，起道，“寧大人是我等前輩，隨意點撥兩句或是出道題也好。”

“……”

讓他來點撥，這步子邁得有點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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