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無廷晃晃，“很空靈，朕聽。”

“……”

行吧。你孤寡，讓著你吧。

寧如深正頭昏腦脹地被人晃著，外面忽然飄來德全小心翼翼的聲音：

“陛下，僧錄司左善世前來覲見。”

李無廷的手拿開了，“先等著。”

“是，陛下。”

寧如深趁機順自己頭頂被起的。

上方突然道，“寧卿不必替朕憂慮，朕早已釋懷。”

他抬頭看去。

李無廷清冷俊的面容毫不見憂，依舊是那副不如山的模樣。

寧如深作一團的心莫名又安穩下來，他寬了點心：罷了，上天替李無廷關上幾道門，總會再給人開扇窗。

他寬，“陛下還有別的福氣。”

李無廷看了他幾息，不置可否，“回去吧。”

寧如深將要告退，卻又被住。

“寧卿。”李無廷語意深長，“茲事大，朕可隻同你說過。”

寧如深會意，“臣定會把這份帶進土裡。”

“……”

李無廷輕輕揮散他，“倒也不必。”

·

在鑼鼓的籌備中，很快到了天祝節。

六月初六，民間翻經、曬。

而新帝也在這登基的第一年，選擇聖駕親臨韶覺寺問經祈福。

此番陣仗非同小可。

不僅有朝中重臣、天子親軍，就連淑太妃和景王也一道同行。

寧如深應召跟在隊伍中。

浩浩的一行人到了韶山腳下。

放眼去，整座山都籠罩在鬱鬱蔥蔥的林冠之中，出金的塔尖，雲繞霧靄，鍾罄悠鳴。

李無廷率先下了龍輦，徒步攀行。

寧如深跟在朝臣的隊伍裡，和最前方的李無廷的隔了段距離。他正遠遠著那抹明黃，周圍隊伍一，側忽然冒出個頭：

“寧大人在看皇兄？”

“……”

寧如深低頭看向不知何時過來的李景煜，“小殿下怎麼過來了？”

李景煜，“來找寧大人說話。”

寧如深想了想，“行吧。”

兩人一路往山上爬。

寧如深看著那韶覺寺的廟頂，又想起那天李無廷同他的話。

他看了看小短：所以，李無廷是準備將皇位傳給景煜嗎？

李景煜敏銳，“寧大人在看什麼？”

寧如深爬了一截，微著氣，暗自提點，“小殿下又長個兒了。一看就是姿拔，骨絕佳…呼。日後，可以為陛下負擔更多……”

話沒說完，一隻手撐住了他。

李景煜瞅著他蒼白弱的面，“皇兄應該不用，本王先負擔一下寧大人吧。”

“……”

寧如深，“多謝殿下。”

…

小半時辰後，終於到了韶覺寺。

寺門古樸大氣，清靜幽遠。在日的映照下，似泛著凜凜金。

寧如深隨隊伍踏寺廟中。

寺中已準備好接待事宜。

一眾僧人齊齊相迎，為首的住持一襲金紅袈裟，眉目含笑：

“貧僧恭迎聖駕。”

幾番禮後，眾人被引殿中。

殿宇明淨，金佛威嚴。

一套繁冗的禮節下來，寧如深在誦經敲鍾聲裡跟著拜了幾拜，才算是祈福結束。

剩下的時間，可自行上香、點燈。

眾人紛紛四散開來。

寧如深起，目穿過來往的員與僧人，便看李無廷站在不遠，對面是慈眉善目的住持，兩人的聲音傳來：

“淨喜大師。”

“陛下，好久不見。”

話落，李無廷神微震，但那異不過一閃而逝。

寧如深隔著人瞧了個正著：

怎麼了，“好久不見”有什麼問題？

難不還要和大師抬頭不見低頭見？

兩人似又說了什麼，接著看淨喜大師側做了個“請”，李無廷便抬步走了出去。

兩道背影很快消失在大殿之後。

寧如深站在原，視線還沒收回。

這時，袖子被拉了下。

李景煜仰著頭來，“寧大人，你又在看皇兄嗎？”

寧如深低眼：……什麼看。

他又不像軒王那樣滿牆爬。

他跳過這個話題，“小殿下有什麼事？”

李景煜說，“皇兄和淑太妃娘娘都去後面了，本王想去祈願點燈，寧大人要不要一起？”

寧如深點頭，“那走吧。”

“嗯。”李景煜高興地朝他了下。

·

寧如深本以為許願上香的地方就那麼幾。

沒想到跟著李景煜一路彎彎繞繞，竟然走到寺廟深的一方院中。

院門口的小和尚施了個禮，“殿下。”

李景煜輕車路地帶寧如深走了進去。

寧如深了院子一，只見斑駁杏黃的院牆出幾分歲月古樸，院子角落裡種著一棵蒼翠參天的菩提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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