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啊對,他本來是這麼打算的。
寧如深終於想起改變計劃的原因,“臣聽說,賀庫王啞了三天……”他覷著李無廷試探,“他不是沒影響陛下什麼?”
李無廷抬眼,“不是說要朕替你狠狠回敬?”
寧如深心頭一跳。
什麼意思,還真是因為他才這麼做的?
他下微悸的心跳,考慮現實問題,“北狄會報復嗎?”
李無廷淡定,“遲早的。”
“什麼?”
“北狄野心不小,近年來接連吞並各番族,已北疆最大一國。賀庫王敢在國宴上對朕試探挑釁,蓋早有不臣之心……”
寧如深聽出他話中的未盡之意。
恐怕北邊要起戰事了。
在他沉思間,李無廷卻話頭一轉,沒再提這件事,“所以寧卿特意跑來,就是為這事?”
寧如深回過神,點點頭。
李無廷像是彎了下。
隨即他起說,“既然來了,就同朕出去轉轉,用過午膳再走。”
寧如深立馬被午膳吸引,“是。”
臨出門前,卻看李無廷把那剛才疊紙卷了卷,順手放到了屜裡。
寧如深頓了下,狐疑。
李無廷自然,“卷一捆,好燒。”
寧如深定下神來,“陛下英明。”
·
他在宮中用過午膳,下午才離開。
出了宮門,嚴敏正候在馬車外。
嚴敏看他一副饜足的樣子,像是特意去蹭飯的,沒忍住問,“大人,咱們府上的飯很難吃?”
“……”寧如深正,“我是去找陛下議事的。”
“喔…”嚴敏自語,“過節還議事,看來是要事了。”
車簾一拉,寧如深靠在車廂裡。
不,都是些七八糟的事。
…
一路在上午那些七八糟的畫面中回了府。
寧如深一踏院門。
就看到了一個七八糟的人——
軒王正坐在石桌前,聽見靜轉頭看來,枯竭的眼底仿佛靈魂被空:“寧大人,你終於回來了。”
寧如深腳步一剎,看向旁邊忠於職守的拾一:怎麼回事?
“我剛準備出門,正好接到王爺。”
正好接到。他瞥向軒王的擺,果然被了個大:
……還是爬牆了啊。
拾一繼續,“寨子裡有新消息,我得去稟報匪首了。”
寧如深擺擺手將人揮散,“你去吧。”
對方轉瞬消失在牆頭。
寧如深坐到軒王對面,“王爺怎麼來了?”
李應棠空,“被抄了一夜府,急需滋養。”
“……”
寧如深一瞬想起在書房裡看過的那遝髒東西!他吸了一口氣,“王爺寫那種東西,被抄家也是——”
他將“罪有應得”四個字咽下去,“理所應當。”
話落,卻看軒王陡然激,“不是因為這個!”
寧如深嚇了一跳:
怎麼了這是,還冤屈上了?
李應棠猶豫兩秒,還是揣著報復心理,全部抖落出來:“陛下找我要話本,我嘚瑟了兩句就被強搶了——他就是想看又,不好意思說!”
“……”
誰想看你那小煌文。
寧如深無言,“陛下是搜來銷毀的。”
李應棠大聲,“那你看到他銷毀了嗎!”
“臣看,”寧如深話一止,想起離開書房前,李無廷將紙頁隨手放進屜的作。他定了定神,又點頭:
“陛下已經卷好,方便燒。”
“他那是——”
李應棠正要爭辯,忽而思緒一頓。接著角慢慢揚了起來……他在寧如深看神經病的眼神中,認真拍了拍他:
“希你一直這麼想…吭!”
說完嘩啦一展折扇,晃悠出了院門。
寧如深著他的背影久久無言,李無廷果然沒說錯:
的確是笑容詭異,故弄玄虛。
·
另一頭,養心殿前。
拾一將從北狄探子口中撬出的報一一回稟。
李無廷聽完,目向殿外漸沉的天,指尖搭在腹前:
“送去北疆,霍將軍手上。”
拾一,“那探子……”
李無廷淡淡垂眼,面上清冷肅殺,“理了。”
拾一倏地垂頭,應了聲。又將明日的守備稟報了一番,“明天就是承天節最後一天,各番邦都將整裝齊發,穿京離城。”
“嚴查車馬行囊,守好各街巷。”
“是,匪…陛下!”
李無廷默了兩秒,看了他一眼。
直到那腦袋越埋越低,他才說了句“罷了”,問道,“賀庫王的事…”他抿,“你同他說後,他是什麼反應?”
“寧大人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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