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如深趕停止發散,拿了杯涼茶咕咚下肚:
不行,先喝口茶驚,清醒清醒。
李無廷看向他,“不吃了?”
寧如深心有余悸,“臣忽然飽了。”
“也是,禮部的晚膳吃了不。”
“……”
寧如深誠懇,“臣明天就回前當值。”
李無廷得了個準話,角終於牽了下,隨即起,“那朕就等著寧卿…”他頓了頓,“漂泊回來了。”
寧如深:。
·
李無廷給他投喂一番後便回宮。
待人走後,嚴敏從院門口小心探頭,“大人,陛下怎麼又來了?”
這個“又”就相當靈。
寧如深,“我這幾日沒去前當值…”
他說到一半看了眼滿桌子禮,頓時有點說不下去——沒去前當值,所以陛下來給送他賞賜了?
很顯然嚴敏也意識到前後有點接不上。
兩人同時默了一陣。
嚴敏自覺岔開話題,“老奴先幫大人把東西收進去。”
寧如深忙點頭,“行。”
兩人回了主屋,他正準備將垂涎已久的毯子堆去床上,就聽嚴敏遲疑:
“這大絨毯…要放床上?”
寧如深不明所以:?
“不會燥得慌?”
他剛要說“怎麼會燥”,李無廷那句“為什麼不來見朕”就驟然浮出他腦海!
“……”寧如深心口驀地燥了點。
頓了兩秒,他終究還是抵不住,將毯子堆去了床上,轉過頭義正辭嚴:
“賜的毯子,自然是要放在跟前。”
嚴敏張了張,“是。”
…
不過七月的天氣,也的確炎熱。
寧如深在毯子裡埋出了兩晚薄汗後,才不得不將毯子放回躺椅上搭冷熱。
直到八月落了場雨,氣溫終於降下來。
嘩嘩涼雨帶走了空氣中的熱意,也帶來了從北疆傳京中的消息——
派去的監軍曹諍,與定遠軍鬧不合了。
雨過天晴的小院裡。
寧如深靠在躺椅上攏著毯子,悠悠向天空,在心頭估:
曹諍日月兼程地趕到北疆。
再算上飛鴿傳信回朝,時間折下來,也就是說人剛去北疆沒幾天,雙方就卯上了。
也難怪李無廷會如此煩心……
他不回想起李無廷抵額的樣子:
書房中,天子沉眉冷目,了會兒眉心低語了一句,“要不是……”
他問,“要不是什麼?”
李無廷沒說話,隻抬眸朝自己看了眼。
那眼底沉靜,卻看得他莫名心悸。
……
寧如深定了定神,坐起。
他剛打算去倒杯水喝,院牆上忽然“嘩啦”一聲,他轉頭就看耿硯爬了上來。
寧如深作一頓。
隔著寒凜凜的防盜牆,兩人四目相對,都有些沉默。耿硯目在槍頭上落了幾秒,又慢慢地爬回去了。
寧如深,“……”
片刻後,院門外傳來怎呼的靜。
耿硯一陣風似的旋進來,指著他手直抖:
“寧…寧如深!你這是什麼意思!!”
寧如深簡潔,“先前府裡進了個北狄探子。”
耿硯一震,嗖地把手放下了。
·
兩人重新在石桌前坐下。
寧如深將事大概講了一遍,耿硯聽完啪啪拍桌:
“居心叵測!難怪陛下——”
他頓了頓,咽下未盡的話意。
又把話題帶回到監軍上面,“這麼看來,曹諍同軍中不合這事,還要的。”
寧如深好奇,“他們到底是怎麼不合的?”
“不清楚。但我先前和曹諍共事過一次,他這人丁是丁卯是卯,每道流程都要起文書、等批複,進下個流程再起文書、再等批複,如此循環往複……”
“……”
寧如深潤,聽得心火有點起來了。
他抬手喝了杯涼茶,“喔。”
耿硯適時打住,“你說曹諍還會繼續留在北疆監軍嗎?陛下是什麼意思?”
“陛下……”寧如深思緒一晃。
又回想起李無廷看他的那個眼神來。
他也想知道李無廷是什麼意思……
耿硯忽而了下他,“你在想什麼,咦…你是臉紅了嗎?這天氣也不熱啊。喔,你還蓋著毯子啊,拿掉吧。”
他說著了隻手過來。
寧如深一下回神,啪地拍開他!
隨後揮手把人趕了趕,“不拿掉。好了,你該回去了。快回去,去去去。”
耿硯被一把攆起來:????
…
監軍的事暫無下文。
然而沒過幾天,一匹快馬就攜著八百裡加急信,踏過雨後新泥飛馳了京城。
寧府外,府門被人敲了敲。
嚴敏帶著一封信進了主院,“大人!北疆來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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