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問，“那他們是？”

霍勉轉頭布防了幾句，聞言擰眉：

“佯攻？或是試探。總之，他們先前折騰了這麼久，這下總算是撕破臉皮、公然宣戰。”

“如果是佯攻，目標會是哪裡？”

霍勉臉凝重幾分，“隔壁就是歷川……先回營裡，派人去提醒一下歷川郡守。”

寧如深應了聲，隨人下城樓。

他走前又了眼背後的烈日沙場，隨後呼出口氣，定下神轉頭離開。

…

來回刺探一個多月的戰爭終於打響。

主帳中，霍勉、何良等將領都聚在一起，圍著沙盤輿圖制定戰略方針。

派去歷川的斥候已經飛速出發。

然而還人還沒到歷川，他們這邊就收到了來自歷川郡守被攻城的求援——

通篇字跡寫得飛起，眼可見的十萬火急！

寧如深，“……”

霍勉頭疼，“果然如此。先調兩千兵力增援，歷川郡守不擅領兵，剩下的只能……”

不擅領兵？寧如深側目，“那他來戍守歷川的意義在於？”

“先帝時期，他以種瓜聞名。”

“……”原來是跑來北疆種地。

寧如深歎：別太離譜了，先帝。

霍勉好像也很無言，“所以剩下的只能寫戰報，向聖上稟明。”

·

京城，八百裡戰報飛馳京。

北疆開戰，舉朝震！

養心殿前，李無廷屏退了信使，立在殿前默然不語，面平靜似早有預料。

德全焦心，“陛下……”

“無礙，朕自有打算。”

李無廷神沉冷，著不如山的鎮定。

德全定了點神，又憂慮起別的事來，“那寧大人怎麼辦，要不…陛下給召回來？那地兒多危險啊，刀槍無眼的！”

李無廷沉靜的眼底終於有了波。

他指節在前攥了下，才緩緩道，“有定遠軍在…輕易破不了城，加上定遠軍同他匪淺——”聲音一頓。

德全涼嗖嗖一：……

李無廷繼續，“必會護他周全。況且…”

這是他第二次說“況且”了。

德全覷向帝王的神，“陛下？”

李無廷目落向北邊的天際。

想起上一世戰役間的種種，這次他薄微，將剩下的話道出。

清清泠泠的聲音落在殿前。

德全一瞬震訥抬目！

…

而另一頭，北疆隴遠關。

自北狄宣戰已經過了十來天，雖然北狄主攻歷川，但隴遠關外也發了大大小小幾場戰。

軍營中大片都是傷員。

軍醫一時間忙不過來，寧如深看著跟前的一群戰損哈士狼，輕歎了聲走過去：

“我也來幫忙。”

他說著就近坐到一名親兵旁邊。

那名親兵正赤著上，反手給自己肩後上藥。見寧如深過來，立馬驚得擺手：

“不用不用，怎麼能讓寧大人來！”

寧如深誠懇發問，“那我是到這兒幹嘛來了？”

那親兵一下被問住，思索半晌，“你來了，咱高興？”

“……”他把藥往人肩頭一拍，啪！

親兵：“嗷！！”

寧如深啪啪給他拍上。

當他是禮花，放來給人助興的嗎？

…

好在定遠軍向來驍勇善戰。

加上他們作為守方，損傷較小。反倒是北狄不敢大舉進攻，被定遠軍追著咬了塊尾下來，暫退一舍地外。

這幾天休戰，寧如深終於輕松下來。

他照顧完傷員去帳前打飯，剛端了碗羊骨湯，裡面忽然噗通一聲：多了連帶筋的大棒骨。

寧如深看過去：？？？

跟前的炊事兵憐惜地舉了個大杓子，“寧大人都累瘦了，唉呀，吃點補補。”

寧如深正要推辭，又聽人悄聲：

“快啃，別讓霍將軍給你搶了。”

“……”

霍勉，會跟他搶骨頭吃…？

寧如深被塞了棒骨，懷著半信半疑的心態去到了霍勉那邊，霍勉、何良幾人正在談軍。

見他過來，霍勉頭頓時一。

寧如深頓了瞬：看來會。

他試探地朝人看去，“你要是…”話剛開口就嗆了口冷風！他猛地一陣咳嗽，咳得面紅肩，淚眼婆娑，“要是想吃……咳咳咳！！！”

霍勉一瞬不忍，“不、不用。”

寧如深緩了緩，淚汪汪地起啃棒骨，“喔…”

碩大的一羊骨比他臉還長，啃了兩口就蹭得滿臉都是。他正埋頭苦啃，突然聽周圍說話的聲音停了，隨即對面一拍大，啪——

何良衝他大笑出聲，“哈哈！花貓！”

寧如深抬頭：？？

霍勉立馬給了人一掌，“沒禮貌！”

他說著掏了張帕子遞來，“就說你不適合啃大骨頭…來，先你的大花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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