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人離開。

寧如深著水嘩啦收拾了一番。

他起穿好服，轉頭看自己的被子和換下的裳還堆纏在龍榻上——

他趕一窩端走，抱回了自己床上。

等他全部整理好出去。

就看李無廷正端坐在外面。

這會兒已經過了早飯時間，德全拿了幾塊面餅和干過來。見他繞出屏風，立馬咧一笑：誒嘿嘿嘿……

“……”

這是被軒王附了嗎？

寧如深被他笑得頭皮發麻，扭頭不再對視，坐到了李無廷旁邊。

李無廷將餅推了推，“用點。”

“是。”他強行不再去想早上的事，將話題帶到剛才零星聽見的軍上面：

“陛下，北狄那邊怎麼了？”

“賀庫王集結所有兵力，正往隴遠關方向趕來。還聯合了烏湎、乾撻各部落，一舉南下，所圖非小。”

李無廷指尖搭了搭，輕哂了聲。

寧如深聽得心頭一：

目前為止的幾場衝突，不過是小規模的攻防，還沒有過三軍齊出的戰役。

但聽這意思，大戰恐怕要發了……

到時候，李無廷也會披掛上陣嗎？

他心裡想著事，出神地咬著干沒。跟前忽而來一隻大掌，將他下一合。

寧如深：？

李無廷溫聲，“寧卿，你心的天家飯要掉下來了。”

“……”寧如深呲溜回去。

“在想什麼？”

“臣只是有些擔心。”

跟前靜了幾秒，“是擔心戰事？”

寧如深心頭跳了下，抬眼看去。

在對上李無廷沉靜來的目時，他話頭頓了瞬，緒忽而又被放大：

“…也擔心陛下。”

李無廷呼吸似被得一，“嗯。”

隨後他下心緒道，“不必擔心。北狄部並不牢固，剩下的烏湎、乾撻等部落也都別有所圖，時間一到，自然分崩瓦解。大承勝利，是遲早的事。”

遲早。寧如深問，“那軍中糧草夠嗎？”

“朕離京前便下旨從別調糧。一批來自江南，一批來自西邡，想必不日就能抵達軍中。”

離京前就下旨？

李無廷那會兒就料到北疆會缺糧？

寧如深頂了個問號，“陛下怎麼知道？”

“朕…”李無廷話頭一停，似笑非笑地看了他眼，“想知道？”

寧如深眼點頭。

那指尖便點了點，“附耳過來。”

他練地捂著耳朵湊過去：？

“……”李無廷端詳一二，挪開他的手。待那耳朵慢慢熱了，這才牽低聲，“這是朕最大的，輕易不能讓人知道。”

怎麼還有大？

寧如深抓心撓肝，“那，臣該如何艱巨地知道？”

耳邊默了下，隨後拂過一抹熱息：

“寧卿若想知道，不用這麼麻煩。”

“那是要——”

敏的耳垂忽然被了一下。

寧如深驀地一抖，耳尖驚紅地轉頭看去。近距離間，李無廷沉眸低眼，“只要…你點個頭。”

……什麼？

他心口怦怦跳起來，總覺得有什麼隔著雲霧，約約地顯了山水。

寧如深咽了咽，點頭：嗯。

下頜被一隻手鉗住，“不是現在。”

李無廷說完松開手，拍了拍他空靈的腦袋，起道：

“飯吃完了，去營裡走走。”

·

隔了兩天，李無廷所說的糧草果然到了。

運糧隊伍抵達長綏城外。

城外守備軍來報，請軍中派人清點。

參軍鄒謀正點了一隊兵隨自己出城，轉頭看見寧如深從主帳的方向晃過來，眼睛一亮，立馬將人撈住：

“寧大人！正好你也在，你不是監軍嗎，咱們一塊兒去城外點糧草啊。”

寧如深了，“點糧草需要這麼多人？”

怎麼跟要去劫糧草一樣。

“那是自然！”鄒謀直接撈走他：

“糧車之所以停在城門外，就是需要經過盤查才能城。尤其這種時期，最得防著混城中的北狄細作。”

“每一車糧都得仔細盤查，拿那個大長矛往裡扎一扎！”

他說“扎”時，一雙拳頭都得綁。

寧如深心驚跳地瞥了眼，“好。”

一行人很快到了城外。

只見運糧的隊伍浩浩，載著滿車糧草排一列長隊等待著盤查。

運糧攜著魚符候在城門外。

鄒謀揮手讓士兵們去門口負責盤查，隨後拿了紙筆給寧如深：

“寧大人就去那邊負責清點。”

寧如深點點頭，晃去了外面，“行。”

初步的清點只需計出糧車的數目，等糧草運營中再細查有無爛陳摻沙。

這會兒正值午時，滿車糧草被明亮的日映得金燦燦一片。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