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趴在床邊和李無廷說話。

營中置的寢都不配套，板凳快及床高，他說話時伏著，烏發垂在榻上。

正說著，突然聽李無廷開口：

“你還要守一晚上，這樣…難不難？”

寧如深頓了下，“什麼？”

李無廷薄輕抿，似醞釀了半晌，但最後隻熱著脖，盡量自然地問出一句，“…要上來嗎。”

寧如深一下愣住，心跳快起來：

……上什麼？這張svip龍榻嗎？

他朝人看去，無聲對視間，李無廷眼底映著從旁投來的微。

寧如深屏息了好幾秒，“…好。”

·

這張龍床他也不是第一次上了。

李無廷傷了左臂，便側躺在裡側，給他讓出半邊床榻來。

寧如深做了個深呼吸，強作淡定地躺了上去。

床不大，他躺上去後就和李無廷面對著面，視線正對上李無廷的結和頸窩。近的距離間，偏高的溫似乎都籠了上來，還帶著傷口淡淡的腥氣。

寧如深按著急促的心跳，又輕了下李無廷的胳膊，“陛下還疼嗎？”

“還好，就是垂在跟前難。”

寧如深看了眼人側著的姿勢，“那……”

話沒說完，卻看李無廷手一抬繞過自己，手掌剛好落在自己頸後，胳膊支了起來。那隻大掌握著他的後頸了兩下，“現在不疼了。”

寧如深一下被圈在人前，睜大眼：

怎麼，怎麼突然被拿住了？

他後頸著李無廷的掌心，肩頭微微打。想到對方是個傷員，又不敢，只能了聲，“陛下。”

握著他掌心收攏了點，李無廷聲音低啞，“現在四下沒人。”

什麼？寧如深在頭昏耳熱中反應了一下，隨後若有所明，“……朝君？”

落下的呼吸頓時了幾分。

李無廷應了一聲，“嗯。”

忽而又一，俯將額輕抵在了他的肩頭，垂眼調整著呼吸。

寧如深心跳快得厲害，頭了下。

他低頭朝人看去，就看李無廷眉心微蹙，向來不如山的神罕見地有了些疲，就好像在這一刻脆弱了幾分。

但一眨眼，那幾分脆弱又變了錯覺。

摟著他的軀肩寬背闊，還是那個無堅不摧的大承新帝。

寧如深鼻尖莫名酸了下。

他攥著李無廷的襟，稍微朝人靠近了點，依偎過去。

榻間一時再無人開口，在他了那聲“朝君”後，李無廷像是得到了滿足，抵著他的肩窩逐漸放緩了呼吸。

寧如深盯著對方俊無儔的睡，也漸漸在燃盡的燭火中睡了過去。

……

第二天，他在一陣靜中醒來。

昨晚因為擔心李無廷傷口，他中途迷迷糊糊醒了幾次，一直沒睡踏實。

這會兒跟前一，寧如深便睜開眼睛。

大概是沒想醒他，李無廷沒有出聲，隻將右臂撐在了他側，準備越過他下床。

他一睜眼，就和人對上了目。

李無廷作一頓抬眼，眼底還著清晨剛起的氣，微敞的襟上方脖頸紅。正一膝跪在他側，前正對著他。

寧如深視線落了下，呼吸驟然一屏。

熱意轟然籠上他的脖臉頰！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李無廷便一攏襟，越過他下了床。目掃過他的神，微一抿，似淡定地開口：

“多大點事？”

他說完披上衫，轉頭出去了。

“………”

待人離開，寧如深躺在床上久久沒能緩過神。

他在本平複不下來的心跳中，回想起晃見的那一眼，不控制地輕：

……那可不是，“多大點”事。

作者有話說：

李無廷(故作鎮定)：多大點事。

貓貓驚：……你可真敢說啊。

第70章 告白

寧如深在驚熱中緩了半天， 這才勉強驅散一些攝人心魄的畫面。

他爬起來窸窸窣窣地穿服。

一邊回想著：李無廷看起來面如常，袍一擋就仿佛無事發生。該不會以往的每個早晨，也都是……

只不過因為定力驚人， 才看不出異樣。

難、難怪那天安他說， 多大點事。

寧如深穿完服， 做了個深呼吸：

沒事，平常心、平常心……

他定下神後去到前面， 就看李無廷洗漱完了，軍醫正過來給人重新包扎傷口。

昨晚的刀傷已經止了，沒有大礙。

寧如深安心了點， 又看李無廷背對著他解了一半的袍， 赤著的肩背線條聳。

他心頭一跳！趕忙轉開眼， 去一旁洗漱了。

正洗洗， 旁邊忽然腆來一張臉：

“寧大人，昨晚累啦～”

寧如深轉頭對上笑容燦爛的德全，驀然想起他說自己“從龍床上起來”、“還要了盆水”， 一瞬警覺口：

“昨晚什麼都沒——”

德全小耳朵一，“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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