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吱了一聲,“大眾臉。”
賀庫王哼笑一聲,視線掃過,“本王可沒見過這麼……過目難忘的大眾臉。”
“還以為蘭達勒抓了個什麼神?原來是大承皇帝的寶貝重臣,定遠軍的史監軍。”
寧如深:果然是認出來了。
而且看樣子,賀庫王對大承的了解比蘭達勒要多得多。
他反而定下神,問,“你想怎麼樣?”
賀庫王說,“本王倒想問你想怎麼樣?潛在蘭達勒的營中當‘神’,挑撥離間?暗中蠱?還是說——想和你的皇帝裡應外合?”
什麼他的皇帝…說話還怪聽的。
寧如深矜持地抿了下角。
眼看糊弄不過去,他乾脆坦白,“我當然是想保命。”
他思及北狄的局勢,又道,“況且不管我做什麼,對賀庫王你來說,都是有利可圖的。”
“有利可圖?”賀庫王饒有興趣,撐著頭說,“本王倒要聽聽你怎麼說。”
寧如深醞釀了下,一本正經:
“前些日子在你們北狄王室間流傳的聞,賀庫王可聽說了?”
“嗯哼。”
“這些都是大王子傳出來的。為了給你扣上‘奪位’的名頭,好讓北狄王有所忌憚,從而拿到兵權,和你爭一爭。”
“他傳的?”賀庫王瞇眼,“本王就說,那流言是從哪裡冒出來的。不過有一點說得倒是沒錯——本王是看上了那個位置。”
他毫沒有掩飾自己的野心。
寧如深近距離對上他眼底的銳:
心說莫非自己歪打正著,賀庫王出兵真是為了兵權和軍功?
什麼手足、同胞……對他來說都不重要。
寧如深盡量鎮定道,“大王子若是失利,對你來說豈不更好?”
賀庫王似笑非笑,“說得不錯。”
眼看就要將人說,卻又聽他話頭一轉,“不過……直接抓了你去要挾大承皇帝,似乎是個更好的主意。”
寧如深心頭一驚,看向他。
賀庫王神幽幽,不像是說笑。
寧如深對上他的目,微吸一口氣定定看去,“那我就以殉國,讓大承的鐵蹄踏平北狄。”
兩人目相對,帳中一時沉凝。
帳外雨水滴答的聲音都變得清晰可聞。
像是經過了漫長的考量。
賀庫王最終笑了笑,“本王只要那個位置,別的不在意。你若是能搞定蘭達勒,本王甚至不介意幫你一把。”
寧如深覷著他,“怎麼幫?”
“知道蘭達勒營中,防守最薄弱的地方是哪裡嗎?”
“——舞姬帳。”
·
半刻鍾後。
寧如深被賀庫王抓著胳膊出了帳篷。
一出去,他就看蘭達勒被賀庫王的親兵遠遠攔在外面。見他們出來,蘭達勒氣得拔刀:
“阿塞罕!你別太過分!”
賀庫王無所謂地笑了下,把寧如深往前一推,“還以為有什麼不得了的,你不會是貪,才找個由頭把人留在營裡?”
“什——”蘭達勒剛要一怒,突然又想到什麼,稍安心地看了眼寧如深:
“你管本王子留他做什麼?”
寧如深瞅著蘭達勒滿意的神:
看來蘭達勒是信了自己的“忠心”,沒有在賀庫王面前展示什麼。
賀庫王又打量了番,“要本王說,王弟還是不懂樂。以他這副容貌段,若是換上一舞姬的紅紗金鈴,那才別有一番味道。”
蘭達勒聽得張大了。
估計沒想到賀庫王口味還變態的。
賀庫王大聲,“還不快讓他換一,來陪本王喝一杯!”
寧如深看蘭達勒猶豫,適時出聲,“神者死。”
蘭達勒還沒來得及開口。
他側副將就聽得心,附耳道,“大王子,神的是賀庫王,若遭天譴,正好落在他上……”
蘭達勒心頭一,正在這時賀庫王又嚷了一聲,他便假意勸道:
“想瞞神力,就按照他說的去做。”
寧如深“恥辱”地閉了閉眼,下去了。
…
舞姬帳位於整個大營的邊緣一角。
寧如深被北狄兵推進去,便看十幾名著紅紗的舞姬靠坐在帳中——
有北狄人,還有大承的姑娘。
看樣子是被擄掠來的,有些上還有傷。都低垂著頭沒有出聲,眼底沒了神。
寧如深指節一,抿暗道:
再忍忍,等大軍來了帶你們回家。
後的北狄軍催促了一聲,他便暫時繞過眾人去了營帳角落。
那些舞姬對他的到來沒什麼反應,大概習慣了時不時多幾個新人。只是看他是男子,又都轉頭回避一二。
營帳的角落裡就放著更換的裳。
寧如深拿起裳,轉頭看了眼:
這間帳篷夠大,從他這裡的角度看出去,已經看不見門外看守的北狄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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