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奏之事五花八門，要按容分出輕重緩急。他剛理完有關匪患的折子，腦中還思索著李無廷那日出的一句“招安”……

下封奏折翻開，卻突然看見“納妃”兩個字。

寧如深思緒一頓，愣了下。

一旁的季劼負責終審，轉頭看他作停住，“怎麼了？”

寧如深一時沒說出話來。

畢竟這奏折再正常不過：在世人眼裡，李無廷是大承的帝王，總歸是要納妃封後的。

他並不懷疑李無廷對他的。

只是。他拉了下疊起來的幾封折子：還有這麼多朝臣覷著那君側的位置……

李無廷該怎麼做呢？

七七八八的思緒在腦中盤旋著。季劼看他沒說話，好奇地湊來一瞅：

“喔，陛下剛即位那會兒，朝中黨派紛爭未平，沒顧得上。後來陛下駕親征，此事又暫且下……”

“這會兒四方平定，自然得提起來了。”

季劼說著又惋惜，“可惜寧大人家中無姊妹，不然多多也能進宮封個貴妃。”

“……”

寧如深一咽，心說我已經親自上了。

他將那幾封奏折遞給季劼，含糊道，“大概吧。”

奏折整理完，還得再呈上。

季劼終審完畢，“寧大人，今天就麻煩你拿去給陛下。”

“好。”寧如深應了聲，又看了眼奏折，最上面的就是諫言“納妃”的折子。

他抿了抿沒換位置，抱著去找李無廷了。

…

進了書房。

李無廷正在提筆寫著什麼，見他進來，眉心舒展，“來了。”

寧如深唔了聲，把奏折抱到案上。

似是覺得他今天應得有一些敷衍，心不在焉，李無廷眼睫了下。一摞奏折推到他跟前，他目又被拉去，隨手翻開第一本——

“納妃”兩個字驀地落眼底。

李無廷愣了下，看向寧如深，“…你看了？”

寧如深盡量作出自然的樣子，“臣也不是憑覺在揀折子。”

書房裡默然了幾息。

李無廷忽而開口，“都出去。”

德全立馬帶著宮人們“嘩啦”撤離。

寧如深抬眼看去：？

書房門一關，李無廷已經走到他跟前。他還沒來得及看清對方的神，就被一把抱進了懷裡——

摟著他的胳膊很，“朕不納妃。”

寧如深心頭震了下，僅存的幾雲都被驅散，他抓住李無廷的袖子，“是因為……”

“你知道是因為什麼。”

李無廷閉著眼，在他耳畔啞聲。

寬大的手掌在他微涼的後頸上，指腹挲了兩下。頓了頓，李無廷又撤了點，“朕不會有妻嗣。”

寧如深進那雙專注深邃的眼底，“嗯。”

“但朕同你……並非是因為沒有妻嗣。”

李無廷深深看來，拉過他的手按在心口。鮮明而洶湧的心跳撞擊在他的掌心，能讓人清晰地到自己為他而起的。

“……明白了嗎？”

寧如深被那滾熱撞擊的口燙得指尖發。

他回手，在李無廷呼吸微提的一瞬，又主抱了上去，閉眼親了親：

“陛下，臣也一樣。”

話出口的同時，他眼眶倏地熱起來。

心翻湧著，裹挾著青卻又熱切的意，撞得他鼻頭髮酸。

跟前的帝王似是激，將他一把回摟住，抵在了案前，“一樣什麼？”

寧如深蹭著李無廷的，也拉著人的手按在自己心口。

李無廷的手掌很大，一手裹了上來。他本來是想讓人心跳，結果猝然被得一，就倒在了案前，“唔…”

視線顛倒，頭頂是書房的梁玄。

諫言納妃的折子被掃到了一邊，順著案“嘩啦”落在地上。

李無廷了上來，在端莊神聖的案上吻了他的臣子。

寧如深環著人紅的脖頸，下墊著七八糟的奏折書冊。明紅的袍散遝了一桌，一隻手托著他的，“呼……”

舌纏，念勾。

寧如深眼睫潤，氣息凌而急促，腦中思緒被攪得像一鍋熱粥。

嚴謹的書房裡已灼烈得見不得人。

案頭沾了朱砂的筆被打翻，豔麗的朱墨濺灑出來，沾在袖口。寧如深自昏熱的栗間一手落，朱墨不小心沾上指尖。

玉白的指尖頓時像是染了胭脂。

在帝王難自地低頭吮上他頸側時，寧如深著聲音抬手抵，畔一瞬過一抹朱。

“陛下……”

李無廷聞言撐起，見他飛霞含的眉目，一點朱染，心神大。穩實的手幾乎快撐不住。

晃神一瞬後，很快又意識到，“別。”

指腹飛快按住他的，“朱砂有毒。”

“唔…”寧如深被抵著，合不上。一袍已被，散落在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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