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是如深慣吃的鹹口。

他又喝了口粥，繼續覷著帝王在前侍奉。

…

一頓早飯吃完，寧如深原地攤上。

今天雖然不用上朝，但李無廷大喇喇出現在他府上，還是要等宮人來接。

現在就他們仨，要不要聊點什麼？

他正想著，忽然聽跟前清清嗓子，孫永坐直了點似隨意說：

“如深，我覺胃口不太好，想喝之前你在宿舍給我們弄的那個烏梅湯。”

“你現在就要喝？”

“嗯嗯。”孫永真誠，“一刻也等不了了。”

“……”行吧。

寧如深看了他一眼，又看向李無廷：但李無廷怎麼辦，就留他在這裡嗎？

話說，孫孫和陛下獨沒事吧？

似看出他的遲疑，李無廷開口，“你去吧，朕也想嘗嘗。”

寧如深點頭，“那你們等等我。”

他說著起出了院門。

待人的影消失在門外，孫永心頭打鼓，正醞釀著，便聽帝王開口：

“你和如深，以前是同寢舍的？”

“啊，是。”孫永抬頭。昨晚恰酒擼的時候，寧如深就同他說過：陛下已經知道他們“家鄉”的事了。

李無廷便點點頭，“承蒙關照了。”

孫永忙擺手，“沒有沒有……”

他品著對方的態度，想了想，還是把心一橫大著膽子道，“陛、陛下。”

李無廷看著他。

孫永吸了口氣，“在我們家鄉，習俗不太一樣。我們講的是‘一生一世一雙人’，對都是要忠貞不渝的。”

他一口氣說完，還張得有點冒汗。

正在這時，卻看清冷威嚴的帝王忽而笑了，如拂過煦然春風：

“朕也是一樣的。”

不是大承也一樣，是“朕也一樣”。

孫永怔了好半晌，隨後呼出口氣，朝跟前的帝王鄭重地點了點頭。

·

寧如深帶著烏梅湯再回來時，就看李無廷和孫永還對坐在桌前。

他把烏梅湯遞去，“你們在聊天嗎？”

孫孫不會張得一句話都沒說吧。

“聊過了。”孫永一副淡定從容的模樣，還老地拍了拍他的肩頭，“不錯。”

寧如深：？

什麼玩意兒就不錯了？

他扭頭問李無廷，“他怎麼了？”

李無廷輕笑了下，“沒事，隨便聊了聊。”

隨便聊聊能把人聊一副老父親的模樣？寧如深將信將疑，“聊什麼了？”

李無廷，“聊你家鄉的事。”

“喔！”寧如深一下高興起來，“陛下興趣？臣以後多說點給你聽。”

李無廷抿了口沁甜的烏梅湯，“好。”

…

也不知兩人聊了些什麼。

之後李無廷再來府上時，他們一桌吃飯，氣氛還融洽——

李無廷不在意他這個“同舍”兄弟了。

孫永好像也放下心來，接了他“男朋友”是皇帝這件事。

寧如深的小日子過得滋滋。

沒過幾天，招安的事落實了下去。

盤踞在堯津長達幾年的山匪歸順朝廷，通通下山落戶歸田。

朝堂上，德全細聲念著聖旨：

“閣大學士寧琛，於堯津招安有功，護得百姓安寧。特表彰重賞……欽此！”

話落，一眾視線又刷地落在了寧如深上！

四周傳來小聲驚歎：

“不愧是寧大人。”

“先是北狄大王子，現在又是匪首。”

“難怪能侍奉前呢……這手！”

口稱讚落耳中。

寧如深出列謝旨的手微微抖：這幫文臣！又在胡發散些什麼？

他深吸一口氣起準備退下。

目一晃，就看斜前方轉來一張臉。耿硯朝他齜牙咧地拍拍胳膊：謔！

寧如深，“……”

癥狀愣是一點兒沒輕呢。

但無論過程如何，順利招安也是大功一件，朝中的賞賜很快送到府裡來。

一起順來的還有天子本人。

寧如深看著親自來送賞的李無廷：？

李無廷讓德全將賞賜都拿下去，自己則嫻地坐在了院裡的石桌旁。他手將人拉過，仰頭了指節：

“你上次煮的烏梅湯，是怎麼做的？”

“陛下是想喝烏梅湯才來的？”

“不是。”李無廷目煨熱，看著他抿了下，輕聲道，“你知道朕想的是什麼。”

寧如深耳尖一紅，有點不住：

哪有人像李無廷這樣，既直白又含蓄的……

但他又聽得高興，轉頭便杏蘭拿了小圍爐過來，直接架在桌邊煮起烏梅湯。

清爽酸甜的湯騰著白煙，呼嚕冒泡。

桌上還放了李無廷帶來的一盒糕點。

寧如深打開食盒正準備開炫，余一掃，忽而看院門口悄咪咪地探了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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