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沉寒沒說話，自己推著椅，停在了2508病房前，他回頭欣賞著姜咻錯愕的神，覺得十分有趣，於是笑了：「不進去？」

姜咻一怔，隨即想到什麼，小心翼翼的道：「您、您是專門帶我來看外公的嗎？」

傅沉寒道：「叔叔說了，乖孩子是會有獎勵的。」

姜咻開心的不知道說什麼才好，只好對傅沉寒鞠了兩個躬：「謝謝您！」

「……」傅沉寒有些懨懨的：「你想謝我的話，親爺一下就行，鞠躬就算了。」

姜咻小小的哼了一聲，在心裏嘟囔了一句「老流氓」。

推開病房的門，正好看見外公靠在床頭聚會神的看一本泛黃的醫書。

蘭家是醫藥世家，書香門第，教養出來的孩子都是極有氣質的，蘭老先生即便已經是七十高齡，並且臥病在床，但是看著還是神矍鑠，上有一種很濃的書卷氣。

他聽見靜，轉過頭來，看見是姜咻的一剎那，他趕就想下床，姜咻立刻跑過去制止了老人，嚇得不行：「外公您幹什麼呢！您不好，不能隨便下床的！」

蘭老先生抓著外孫的手，擔憂的看著：「姜姜，你怎麼這麼久都沒有來？是不是出事了？」

以前姜咻兩天就會來一次，不管出什麼事都是風雨無阻的。

被老人這麼一問，姜咻的鼻子突然一酸。

有些人的苦難和悲傷，是不住別人問的，明明可以忍住，但是只要被親近的人一問，就什麼防線都土崩瓦解，潰不軍了。

還差幾個月才徹底滿十八歲的小姑娘背負了太多，看著老人和藹的臉，眼淚控制不住的掉了下來，嚇了蘭老先生一跳：「姜姜？！姜姜你這是怎麼了？！」

姜咻像是一隻傷的小般，將頭埋進了外公的懷裏，老人的懷抱十分單薄，一層薄薄的皮之下就是骨頭，彷彿一陣風吹來就會散架，但是卻給了姜咻無法言喻的溫暖和堅強。

像是小時候那般將自己傷的手藏在背後不讓長輩擔心般搖了搖頭，的道：「……我是太久沒有見到外公，想您啦……」

「那你怎麼這麼久沒有來？」蘭老先生問。

姜咻了眼淚，驕傲的說：「那是因為我換學校啦！斯羅蘭亞學院您知道嗎？我了他們學院的特招生啦！所以最近一直在忙轉校的事，沒時間來看您啦。」

蘭老先生一怔，斯羅蘭亞的大名，只要是個A國人就不會不知道，外孫進了這個學院，他第一反應並不是高興，而是擔憂：「那裏面的人都是些二世祖，姜姜不會欺負嗎？」

姜咻笑了一下：「沒事啦，他們人都還好的，沒什麼不同呀。外公，我這麼厲害，您都不誇獎我嗎？」

蘭老先生這才欣的笑了，著小孫的頭道：「嗯，我們小姜姜是最厲害的，可惜外公現在病了，沒辦法給小姜姜煮一頓好吃的。」

蘭老先生的一手廚藝出神化，蘭錦兮的廚藝也十分之好，姜咻跟著學了一兩手，但是最喜歡的還是外公做的菜。

姜咻聲說：「那等您好起來就一併補償給我好了。」

「好。」蘭老先生笑道。

姜咻又仔細的問了外公最近的況，讓蘭老先生哭笑不得：「姜姜，你的醫還都是外公教的呢，我的況自己明白。」

姜咻反駁道：「那也是您教我的，說醫人者不自醫！」

蘭老先生無奈，只能讓孫給把了脈，姜咻眉頭一松：「您的已經好很多啦。」

蘭老先生也覺得奇怪：「從昨天開始，我的葯就全部都換了，全是些昂貴的好東西，我也問了醫生，是不是弄錯了，他說沒有，是家屬要求的……」

他看著姜咻，「姜世源是不可能這麼好心的，姜姜，你哪裏來的這麼多錢？」

蘭家的積蓄並不多，在蘭老先生重病纏進醫院后每兩個月就燒完了，要不然姜咻也不會被茍玲威脅，如今老先生用來救命的葯全部都被換了更好的……

姜咻想到什麼，有些驚訝。

這些……都是傅沉寒做的嗎？

抿了抿，並不打算把姜世源和茍玲做的那些齷齪事告訴外公，而是道：「嗯，是我。」

蘭老先生臉嚴肅：「錢哪兒來的？」

姜咻中苦，總不能說是買下的主顧給的吧？

沉默了一會兒，姜咻小聲說：「您放心，這些錢都是我跟同學的家長借的，我會慢慢還的。」

「……」蘭老先生無奈的嘆了口氣，他也不能多說這個懂事的孫什麼：「那你要好好謝人家知道嗎？等外公病好了，這錢外公來還。」

姜咻有些哭笑不得：「您說什麼呢？一大把年紀了就該好好的清福啦，等我高考後就會開始找工作了，還得起的，您放心吧。」

蘭老先生也就沒有再多說。

祖孫兩聊了一個多小時的天，蘭老先生就催促姜咻：「行了。快回去吧，回去晚了你阿姨又要為難你。」

姜咻道：「好，那我改天再來看您。」

老人點點頭，又突然道：「那兩個護工也是你請的？外公有手有腳的，用不著這個，還是別浪費錢了。」

姜旭腳步一頓。

……原來傅沉寒想的這麼周到啊。

邊出一個的笑容，輕聲說：「不用啦，也不是很貴的，留著照顧您吧。」

「你……」

「好啦外公。」姜咻俏皮的對蘭老先生眨眨眼睛：「我要回去了呀。您好好休息哦。」

蘭老先生只好無奈道：「路上小心。」

「知道啦。」

姜咻關上病房的門，就看見傅沉寒坐在椅上，後是空空的走廊。

那時候的姜咻，還不知道有種東西做「清場」，只是很奇怪怎麼一個人都沒有，但是也沒有多問。

傅沉寒臉不太好，眸子裏翳一片，沉沉的看著，姜咻乍一看見的時候嚇了一跳，著門板小聲問：「寒爺，您怎麼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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