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沉寒淡聲道：「怎麼哭了？」

姜咻鬆了口氣，還以為傅沉寒是生氣說他是同學的家長呢，但是其實也沒說錯嘛，傅沉寒可不就是傅湛汐的舅舅……

小聲說：「太久沒有看見外公啦，有點激。」

傅沉寒道：「我已經讓人接手你外公的後續治療了，醫療費你不用擔心。」

姜咻一愣，忽然有些手足無措：「……謝謝您，您對我太好了……我……」

我都不知道該怎麼報答你了。

傅沉寒出手指了自己的太，姜咻知道他有頭疼的病，皺著臉上前牽住他的手，在他虎口緩慢的按起來，聲音輕輕的：「經常太對不好的。」

傅沉寒反手抓住了的手，似乎是想說什麼，最終沒有說，只是任由繼續按。

頭疼的確是好了很多，但是心裏的煩躁卻愈加的茂盛起來。

從看見姜咻在學校里對別人笑、跟別人說話開始，心裏那隻一直被鎮在最深牢籠中的惡魔彷彿就開始造反了，不斷的嘶著「殺了他們」。

在聽見姜咻的哭聲的時候，這種緒被放大了很多倍，讓他有了很多年都沒有過的……殺人的衝。

那一瞬間他忽然想起了自己還很小很小的時候，那時候傅老太太還高高在上，俯視他的時候，眼睛裏帶著厭惡：「你就是個小怪。」

傅沉寒一直都知道自己是個怪，一如他的母親。

他知道這種緒不正常，但是有的時候，他控制不住。

甚至不知道出於什麼樣的想法，他不願意告訴姜咻。

小朋友這麼膽小，就像是穿著烏殼的小倉鼠，只要嚇到了，就會進殼裏，再也不會出來吧。

傅沉寒眼底霾一片，緩慢的想，現在正是新鮮的時候，還不能……不能讓害怕。

……

回到甘棠院后，姜咻思來想去，去親自做了一頓飯來謝傅沉寒。

不會什麼花樣，做的都是一些家常菜，因為只有兩個人，炒的菜也不多，魚香、南瓜餅、糖醋鯉魚、番茄炒蛋、蒸排骨外加一個黃瓜皮蛋湯。

湯熬得很好，皮蛋先下油鍋煎一下，煮出來的湯是雪白的，飄著幾片綠的黃瓜，看著格外的有食慾。

傅沉寒所接的千金小姐不多，但是也不算，沒一個會廚藝的，學的都是舞蹈、鋼琴、唱歌之類的文雅東西。

上次有人為他洗手作羹湯，還是二十多年前，他母親還在的時候。

只不過傅夫人的廚藝實在是不怎麼樣，他吃了一口就吃不下了。

姜咻白皙的臉頰上也不知道是在哪裏蹭到了一點雪白的芡，傅沉寒看了眼桌子上的菜，坐在了椅子上，出手指懶洋洋的在自己的頰邊一點：「有東西。」

姜咻手蹭了蹭——完避開。

傅沉寒嗤笑了一聲，「過來。」

姜咻走過去，微微彎下腰，讓他幫自己掉。

傅沉寒捧住一邊臉頰，忽然覺得還好玩兒，於是就用力了，姜咻的皮很，立刻就出了一道鮮明的紅印。

傅沉寒：「……」

姜咻睜著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這麼靠近傅沉寒，耳垂有點紅。傅沉寒遲遲沒有靜，偏了偏頭，有些疑，聲音的：「怎麼啦？」

傅沉寒面無表的把臉頰上的那一點芡掉，道：「沒什麼。」

姜咻哦一聲，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傅沉寒看著臉頰上像是被打了的那個紅印子，陷了沉思。

怎麼會這麼？要是在臉上這麼一下就起紅印，那上的皮該到什麼地步？會不會一就像是雪地里開出一朵的薔薇花？

……那以後小朋友從他床上爬起來的時候估計全都是紅紅紫紫的……

這麼一想，老流氓有點心猿意馬的打量正在認真挑魚刺的小朋友。

長得是真漂亮，就是瘦了點，養點再吃比較好……

畢竟他也不是什麼禽，十八歲，還是個小孩兒呢。

姜咻渾然沒察覺自己因為老男人難得的善心和道德逃過了一劫，將挑好刺的魚放在了傅沉寒面前的碟子裏：「您嘗嘗看呀。」

那是魚肚子上最的一塊，如果是一家人一起吃飯，這塊不是給老人，就是給小孩兒。

但是顯然寒爺沒有這種常識，將魚放進裏，魚很，味道肯定是比不上五星大廚的，但是卻有一種……說不上來的，別的味道。

傅沉寒在姜咻期待的目中淡淡道：「還行。」

得到這麼評價，姜咻還是很開心的，飯都多吃了一點。

碗筷被傭人收走了，姜咻準備看會兒醫書，忽然平白進來道：「姜小姐，老太太院子裏的人來請你過去。」

姜咻愣了一下，「是老太太又出問題了嗎？」

平白看了眼傅沉寒，見他沒有表示，這才繼續說：「應該是。」

「寒爺……」姜咻猶豫的看向傅沉寒。

醫者仁心，更別提是自己一手治療的病人了，姜咻自然狠不下心不去。

傅沉寒手裏揪著一縷的黑長捲髮，看著那黑髮緩緩地從自己指尖流下，開口道：「你想去就去。」

姜咻立刻笑了，「謝謝您。」

「那謝禮呢？」

姜咻已經習慣這人臭不要臉的格了，想了想，臉紅紅的在傅沉寒臉頰上親了一下，還沒等傅沉寒說話呢，自己已經臉紅的要炸了，逃也似的跑了出去。

傅沉寒撐著自己下，笑了一下：「小朋友還上道。」

平白也沒忍住笑，調侃道：「上次您出手幫人，謝禮是以一塊珍藏在Y國博館價值連城的寶石，這會兒竟然一個親親就行了？」

傅沉寒懶洋洋的，心不錯的樣子：「爺又不喜歡寶石。」

「懂懂懂。」平白眨眨眼睛：「您喜歡的是人。」

傅沉寒抬了抬下：「你跟著一起去，竇珍瑞可能會為難。」

平白臉上劃過一異樣神，點點頭：「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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