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一直都忌憚著傅沉寒,但是從來沒有任何人懷疑傅沉寒會叛國,這個男人看著雖然散漫,對什麼都不放在心上的樣子,但是對家國卻看的極為重要,現在他說出這種話,實在是讓人驚駭不已。
「寒爺……」原自聲音都抖了:「您……您別開玩笑了。」
可憐六十多歲的老頭子抖若篩糠,生怕傅沉寒言出必行,真的坐實叛國罪,若是傅沉寒這樣的人有了異心,那A國就真的岌岌可危了。
說到底,他們敢算計傅沉寒,都是因為明白傅沉寒不會魚死網破,他投鼠忌,但是一旦他放下了,不在乎了,那他們就幾乎沒有一點可以掣肘傅沉寒的東西了。
「開玩笑?」傅沉寒似笑非笑的:「不是你們說的,我叛國麼?為了你們的正面形象,我都犧牲這麼大了,你怎麼說我是開玩笑呢?」
原自嚇得差點跪下去,他了額頭上的冷汗,著頭皮看向傅沉寒,及到男人眼中的一片漠然時,他就知道,今天這件事,不是那麼好了結的了。
原自閉了閉眼睛,鄭重其事的道:「寒爺,是我們對不住您……為表示誠意,我願意退出議會。」
此言一出,全場嘩然。
原自是瘋了嗎?!他竟然主退出議會?!議會可是A國的行政中心!是許許多多人終其一生都無法進的權利巔峰,只聽說有人搶破頭皮想要進來的。從來沒有聽過有人要主退出的。
原自卻十分清醒,甚至他比其他人要清醒的多,傅沉寒的回歸本就意味著一場腥風雨,他現在只是還沒有發作而已,他現如今只能棄車保帥,壁虎斷尾,沒準還能及時止損,保住原家的家業。
但是其他人,似乎還沒有意識到。
傅沉寒表淡淡:「原老倒是個聰明人。」
一人站起來道:「原老!您怎麼能退出議會呢!就算……就算叛國罪是子虛烏有的,但是您也不必退出議會啊!」他看向傅沉寒,眼睛裏全是憤恨:「若不是你一手遮天,我們也不會用出叛國這樣的罪名!傅沉寒,議會幾乎就是你的一言堂,閣下更是被你架空了權利……現如今你還要退原老,狼子野心簡直昭然若揭!!」
原自閉了閉眼睛——這人他認識,做岳千軍,是才進議會不久的新人,家裏沒有什麼背景,是閣下一手提拔的,出了名的憤世嫉俗,是「保皇黨」之一,對傅沉寒極為仇視。
平時這人看著機靈的,怎麼現在卻如此的愚蠢?現在就是閣下都不敢直接傅沉寒的霉頭,他倒是跳出來大義凜然的指責一番,難不還以為會有人支持他嗎?
岳千軍的確是這樣想的,議會苦傅沉寒久矣,他一直相信只是沒有人站出來做前鋒而已,現在他站出來,肯定會有人支持他。
但是沒有。
一個都沒有。
會議室里安安靜靜,落針可聞。
直到一聲輕緩的笑聲響起,岳千軍尋聲看去,卻是姜咻笑了。
笑靨如花,其中卻帶著譏諷,微微偏頭看過來,嗓音溫:「你真是勇氣可嘉。」
明明什麼難聽的話都沒有說,但是岳千軍就是覺得自己到了天大的嘲諷,他瞪著眼睛道:「這裏沒有你說話的份!丁嵐生都是怎麼教導你的?!」
「我父親是如何教導我的,就不牢你心了。」姜咻淡淡道:「我倒是想知道你父親是如何教導你的,才能將你教的這樣愚蠢不堪……你這樣的人,竟然都能進議會?那議會聽傅沉寒一個人的也好的,畢竟你這樣的人都能發號施令的話,那A國也安穩不下去了。」
岳千軍差點被氣死,怒道:「你這個黃丫頭有什麼資格——」
傅沉寒冷冷的抬眸,那雙眼睛裏帶著幾分殺意,幾乎要溢出來,顧馳遠忽然冷聲道:「岳千軍!夠了!」
岳千軍一愣,毫不知道自己剛剛已經跟死神肩而過,不解的看向顧馳遠:「閣下——!」
顧馳遠緩緩道:「對姜咻道歉。」
「什麼?!」岳千軍彷彿聽見了什麼笑話:「我給道歉?!閣下您……」
「我說。」顧馳遠那雙蒼老的眼睛銳利的彷彿雄鷹,盯著岳千軍:「給姜咻道歉。」
「憑什麼?!」
「憑說的對!」顧馳遠怒道:「讓你進議會,是我錯了,你這樣的子,本就不適合議會!」
岳千軍這才意識到事的嚴重:「閣下……」
「道歉。」顧馳遠冷冷道。
「……」岳千軍咬了咬牙,心中十分不忿,他都五十好幾的人了,卻要給一個二十齣頭的小丫頭片子道歉?!但是心中再不願,顧馳遠都已經發話了,他不敢不從,只好下心中不甘,看向了姜咻。
姜咻垂著眼睫,那模樣看著十分的險境,平平靜靜的:「不必了。」
抬起眼睫,清澈的如同小鹿的眼睛看向岳千軍,彷彿可以看人心中的所有醜惡,「我不需要你的道歉。」
岳千軍握了拳頭:「你什麼意思!?」
姜咻笑了:「如果你被狗咬了一口,狗給你道歉,你會接嗎?」
「我是個人,為什麼要和畜生和解?」
聲音溫溫的,帶著江南水鄉特有的溫調子,卻說著氣死人不償命的話,岳千軍聞言氣的額頭青筋暴起,看那樣子都想衝過去揍姜咻一頓了,姜咻卻像是沒看見一般,繼續道:「別生氣啊,這才哪兒到哪兒。」
「傅沉寒被你們冤枉叛國的時候……我可比你現在生氣多了。」
岳千軍咬牙,道:「我們也是不得已而為之!傅沉寒剛愎自用,結黨營私……將議會當做自己的一言堂,若是不剷除他的勢力,議會不就了一個擺設?!雖然手段卑鄙,但是我並不覺得錯了!這都是傅沉寒的錯!」
顧馳遠都聽不下去了,「閉!」
「閣下我……」
顧馳遠冷冷道:「你滾出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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