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這樣的夢,都只是轉瞬即逝的,但是這一次,等景清嘉再度睜開眼睛的時候,傅懿書還是站在那裏。
和他年的時候不同,如今的傅懿書已經是個眉眼冷漠的男人了,他看著的眼睛裏,好像有許許多多說不完的話,但是又似乎只有冰封一切的冷漠。
景清嘉慢慢的從椅子上站起來,走到了床邊,像是年時候一般,笑了笑:「懿書哥……你怎麼來了?」
傅懿書了,良久,才說:「我來看看你。」
景清嘉愣了愣,如夢初醒,掐了把自己的胳膊,覺到尖銳的疼痛,才反映過來這並不是夢境。
臉上的表在一瞬間冷卻下來,淡淡道:「我不是說了,不見你麼?」
姜咻從旁邊冒出頭,說:「我帶進來的。」
「……」景清嘉無奈道:「你呀……」
姜咻了鼻子,說:「你們還是聊聊吧?我先走了。」
景清嘉還沒說話呢,姜咻就已經溜走了,只剩下了傅懿書和景清嘉。
兩人之間只隔著一扇窗。
年的時候,這扇窗做齊萱,是無法越的山巒,如今,這扇窗是淋淋的人命,是的無間地獄。
兩人一時沉默,直到景清嘉笑了一聲,說:「你都知道了?」
「嗯。」傅懿書啞聲道:「我都知道了。」
景清嘉垂著眼睫,說:「我沒那麼無辜,當時我的確可以救齊萱,是我放了手。」
的手下意識的捂住了肚子,手指收,聲音輕輕地:「至於那個孩子……你不用愧疚,你本就不知道有他,當時又折騰了那麼久,他……沒能留住,是我們沒有母子緣分。」
聽說起那個孩子,傅懿書只覺得頭苦的厲害,他說:「嘉嘉……若是我知道,我知道……」
「你不用知道。」景清嘉微笑說:「我本來就沒有想要告訴你,你是我最好朋友的未婚夫,是我下賤,是我不要臉,想來齊夫人說的也沒有錯,就是我勾引自己好朋友的男人,雖然我們之間那一次是個意外,但是那就是對於齊萱的背叛,傅懿書,你知道嗎,在世人眼裏,我就是那個不要臉的賤人。」
傅懿書道:「不是的,我……」
景清嘉打斷他,說:「是我年時候不懂事,明知道你是我不能沾染的人,仍然一腔熱,你那時候討厭我,拒絕我,都是應該的,我甚至能夠理解齊萱最後的瘋狂,傅懿書,我不無辜,我從來都知道,所有的一切都因我十年暗而起,我心知肚明。」
聲音很平靜:「齊萱很你,一直期待和你在一起,和你結婚,和你生孩子,和你舉案齊眉,和你白頭偕老,我都知道,我再明白不過對你的,可是我就是下賤,我就是控制不住我自己,我背叛了,放縱了我自己,那時候我實在是太自私了,我覺得,我應該也有爭取的權利,但是如今我終於明白,生來就和你有婚約的是,我早就輸了,只是我一直沒有看罷了。」
傅懿書睫了,他說:「嘉嘉,別這麼說你自己。」
景清嘉道:「可是這就是我,我對不起齊萱,這是事實,你知道嗎,當時在叢林里,若不是因為我肚子裏的孩子,我甚至想著,就這樣死了,也算是了結了。」
「你們本該和和,做一對為人稱道的神仙眷,鶯儔燕,是我橫一腳,是我下賤,我拆散了你們。」
「我當年不說出齊萱通敵的真相,只是想要償還一些罪孽罷了,我對不起,所以這個叛徒的罪名,我擔的心甘願。」景清嘉靜靜地看著傅懿書:「你不需要覺得我了什麼委屈,還有什麼想知道的嗎?我都告訴你。」
傅懿書的眸子像是兩汪深潭,景清嘉在其中看不見毫的緒,他似乎向來如此,從來就沒有看清過這個男人。
一陣風吹來,紫藤蘿的花瓣紛飛,景清嘉抬起頭,看著這落英繽紛。
這株紫藤蘿是親手栽種的,時和齊萱一起到傅家玩兒,見傅懿書的院子裏有這麼一株紫藤蘿,開的枝枝蔓蔓,風流多,於是就的挖了一株小苗回來,親手種下,母親還笑話,說紫藤蘿貴,你這樣是栽不活的,但是這株紫藤蘿奇跡般的活下來了,在後來的二十餘年裏開枝散葉,長了如今穠麗的模樣。
景清嘉輕輕地咳嗽了兩聲,聽見傅懿書說:「嘉嘉,那天晚上,其實我是清醒的。」
景清嘉愣了愣:「什麼?」
傅懿書說:「我那時候雖然中了葯,但是我是清醒的。」他看著景清嘉的眼睛,說:「我知道那是你,是我自願的。」
景清嘉愣住。
傅懿書剛進國安的時候被人算計,中了催葯,景清嘉奉命將他帶走,兩人一夜荒唐。
一直以為傅懿書神志不清,原來……他是清醒的嗎?
傅懿書說:「我沒有喜歡過齊萱。」
景清嘉猛然抬頭,直直的盯著傅懿書:「什麼?!」
像是聽見了什麼不可置信的事,眼睛睜得很大,傅懿書從的瞳孔上清清楚楚的看見了自己的影像。
傅懿書一字一頓的說:「我從來沒有喜歡過齊萱。」
「我一直都只喜歡你。」
景清嘉一陣眩暈,幾乎站立不穩,死死地抓住了椅子的扶手,才勉強站穩,蒼白的笑了一下:「傅懿書……你不必為了寬我的心,說這樣的話來安我,我……」
傅懿書住的手腕,強的道:「景清嘉,你覺得我會用這樣的事來騙你嗎?」
景清嘉慌張無措的道:「可是分明……從小你都更喜歡齊萱,更親近齊萱,你們有婚約,齊萱說……齊萱說你跟表白過的,你們關係很好……」
「我什麼時候跟表白過?」傅懿書皺起眉:「我沒說過這樣的話,我一直把齊萱當做妹妹看待,從來沒有男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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