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綰綰，你有點反常，是不是生病了？」

路鹿手試了試我額頭的溫度，我搖搖頭。

「你還記得你簽我的時候，問我為什麼要來娛樂圈時，我是怎麼回答的嗎？」

路鹿沒說話，我替說了。

「我說我來找人。」

語落，想起了那時青的自己，忍不住笑了。

「你也知道我和陸承是青梅竹馬，應該也能猜到我要來找誰。」

我沒有說破，但路鹿已經明白了我的意思。

以往行事犀利的，第一次放輕了語氣：

「我懂，可是你應該向前看啊……」

「我是要向前看的。」

我回應：

「我的人生規劃里從沒有要來娛樂圈這一項，是陸承來了，我才來了。

「現在他的人生圓滿了，他要走了，我也沒理由繼續留在這里。

「我的意思是，我要為自己好好地活一次了。」

路鹿抬頭，與我對視許久。

最終，先移開了目。

「好，我尊重你的決定，可如果你退圈，就等于違約，你知道違約的后果是什麼。」

我當然知道，可那筆違約金對現在的我來說，已經不算天價了。

我知道，是在挽留我。

「我知道。」

我低下頭，淡淡道。

路鹿點頭，沉默著收起了擺在茶幾上的電腦。

送走時，給我留了一句話：

「明天十二點之前，如果你后悔，隨時來找我。」

我笑著點頭，在走后，我終于睡了一個好覺。

17.

第二天，我四點就醒了。

沒辦法，在娛樂圈這些年，我的生鐘早就定點了。

昨天的消息我沒回，閑來無事，我打算點開微信看看他們發了什麼。

可我還沒打開，就看見了歡歡發來的消息。

「有時間嗎？現在要不要去看日出？」

我點進歡歡的對話框，接著又發了一條：

「還沒醒嗎？」

我點開鍵盤，回：

「醒了，走吧。」

是我開車去接的歡歡，到了家樓下時，我看見幾乎是飛奔到我車里的。

「綰綰快走，別被陸承發現了，我背著他跑出來的。」

聽到的語氣并沒有惡意，我懸著的心放下了一半。

「去哪，云龍山嗎？」

點頭：

「都可以，聽你的。」

我帶著歡歡一路來到了云龍山，饒有興致地用我的車放起了音樂。

我一直沉默，到山腳下時，我突然想起來剛生完兒。

「歡歡，你能爬嗎？」

聽懂了我的意思，轉頭走向了纜車賣票。

「爬不了，我們坐纜車吧。」

凌晨五點的云臺山，還沒多人，坐上纜車時，我和歡歡都沒有說話。

尷尬的氣氛迅速蔓延，我剛想開口找找話題，歡歡就說話了：

「綰綰，你是不是喜歡陸承啊？」

歡歡說完，我心一驚，難道還是逃不過那狗的劇嗎？

「啊？沒有……」

我試圖騙，卻轉頭看向了我的眼睛。

「別騙我，我看得出來。」

我沒有說話。

「但我今天不是為這件事來的，我是想給你講講我的故事。」

歡歡別開目，看向了遠方。

18.

云臺山的纜車線不長，但卻足夠歡歡講完長達五年的暗。

并沒有過多闡述細節，只講了大概的廓。

「他是我學長，我們都是清北的學生。

「我第一次見到他，是在學校圖書館，像所有偶像劇劇一樣，我想拿的書在最頂層，太高，跳起來都拿不到。

「他就是那個時候出現的，他僅僅只是幫我把我拿不到的書送到了手里，我就不控制地喜歡上了他，那種覺，到現在想想都覺得奇妙。

「可就是突然降臨的，有時候甚至都不是我能決定的。」

我默默聽著，我懂，因為我發現自己喜歡上陸承時，也是一次偶然。

「然后呢？你們在一起了嗎？」

歡歡搖搖頭：

「沒有，但我追過他。

「他拒絕了，他說他有喜歡的生。

「我不服氣，迫切地想知道他喜歡的生是誰，直到畢業后，我厚著臉皮跟他去了他高中時的同學聚會，沒見到他喜歡的那個生，卻見到了他高中時最好的朋友，也就是陸承。

「我坐在他旁邊，聽他不停問陸承關于一個孩的消息，那時我就明白，那個孩肯定就是他心底的那個人。」

歡歡頓了頓，隨即看向我。

「我實在是太想知道那個孩是誰了，所以我在聚餐結束后地管陸承要了他的聯系方式。

「這就是我和陸承的開始。」

聽到這里，我還沒反應過來，不懂講到這里又是什麼意思。

「后來我終于知道那個生是誰了。」

歡歡繼續說，我歪頭問：

「是誰？」

「是你，綰綰。

「知道他喜歡你后，我悄悄地跟蹤過你，我發現你真的很漂亮，也很優秀，我自知比不過你，所以我放棄了。」

我愣住，眉頭逐漸皺。

歡歡又說了些話，解釋了并不知道我喜歡陸承。

說如果知道，絕不會答應陸承的表白。

我木訥地點頭，心中卻已經毫無波瀾。

纜車到達山頂后，天空也已經微微地泛起了紅。

歡歡的手機鈴聲不停地響，我知道是陸承發現不見了。

歡歡有些不好意思，我擺了擺手：

「沒事，急的話就先回去吧。」

歡歡笑了，離開時，在我耳邊留下一句話；

「綰綰，我真的要謝謝你，我也真的希你幸福。」

19.

歡歡走后，我一個人坐在云龍山的亭子里發呆。

我知道歡歡說的人是誰，是宋晏。

是的，我們是高中同學，但我從沒注意到他，只知道他是陸承的好朋友。

看著緩緩升起的太，我卻突然想到了什麼。

我問自己，我難道真的沒注意到宋晏嗎？

瞬間，那些關于宋晏的記憶鋪天蓋地地襲來。

他是在陸承因為樂隊有事提前離開后送我回家的人。

是在我因為英語不好煩惱時主提出幫我補課的人。

是在我運會跑一千米時站在終點為我擔心的人。

是在我高考考得不太如意，橫幾千公里來安我的人。

他也是陳導那部戲的男三，是在眾多喜歡主的男配里唯一一個喜歡姜橙子的人。

他永遠在我后，我卻一直忙著追趕陸承，從未回頭看過他。

所以，我到底有沒有注意到他呢？

我低下頭，我的心早就提醒過我了，是我自己主屏蔽了這條消息。

當太整個出現在我眼前時，我了酸的眼睛，從亭子里走了從來。

站起時，我突然覺得自己無比地輕盈。

我好像把什麼東西放下了。

所以，我到現在真的還喜歡陸承嗎？

我覺得，應該不是喜歡了吧。

我對陸承，或許只是執念。

年時的我遇到了太過驚艷的人，以至于我自己把這份已經是回憶的東西延到了現在。

其實陸承早就不是年時的他了，是我還一直停留在那里，所有人都已經向前走了。

只有我，上說著要奔向未來，實際還在原地徘徊。

想明白了一切，我一步一步地往山下走。

我走得很慢，好像在期待什麼東西。

人的第六一向很準，當我低著頭邁下云龍山的最后一個臺階時，一雙黑帆布鞋出現在了我的眼前。

抬頭，正巧對上了宋晏的眸子。

「好巧啊，你來找我？」

我笑盈盈地歪頭看他，他長吁一口氣，同樣笑著回應我：

「是啊，我來找你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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