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冰雪消融

毫無疑問，當然是聽許落的。

因為許落隻需眨著眼看了看顧驍野，疑地問了一句：“皇上剛才答應我的話，這就忘了嗎？”

明明方才還他忍一忍的。

顧驍野輕咳一聲：“……沒忘。”

許落：“那皇上就回宮去吃吧，以後等皇上好了，我每天都陪著皇上吃飯。”

顧驍野深深地看著：“你說的。”

許落認真點頭：“嗯。我說的，說話算話。”

於是碧雲眼睜睜就看著顧驍野真的很聽話地走了。

碧雲心裏的震驚，簡直無法用言語形容。

早就知道，皇上對許姑娘不一般，可這般言聽計從，還真是，讓大開眼界。

這天晚上，許落翻來覆去睡不著，想了許多。

來到這個世界後，許多事在意料之中，但更多事出乎意料之外。

譬如顧驍野對的喜歡與執念。

以前隻覺是負擔，是枷鎖，是不可知的悲慘命運。

可是現在，卻隻有的甜與期待。

從來沒有想過，顧驍野能為了做到如此地步，更沒想到，顧驍野已然完全背離了書裏為他安排的發展路徑，徹底地變了另一個人。

明明時過那麽多苦，卻也有慈悲惻之心，放過了小皇帝與顧英奇。

明明是皇帝，卻也可以那般忍克製地喜歡著。

他完全可以不必這麽委曲求全放低姿態的。

他甚至可以采取跟書裏對待韓卿卿一樣的方式，將錮在宮中不得出。

可他沒有，反而努力試著給空間，以他的方式，笨拙又沉默地付出著，默默等著喜歡他的那一天。

許落想，書裏他怎麽就不知道這麽對韓卿卿呢。

他要是也這樣對韓卿卿，韓卿卿早就該心了，也不必他苦等那麽多年，更不會有後來親手殺了韓卿卿的悲劇。

說起來，以前許落想到書裏顧驍野殺了韓卿卿這段劇，總會有種汗倒豎的害怕，對顧驍野的行為不能理解也不能接。

那會兒覺得，韓卿卿罵他的話是對的。

他真的是個瘋子，偏執至極，得不到就就要毀掉的瘋子。

可是現在，隻覺心酸。

如果有個人，肯稍稍對他溫以待，他定會回報對方數倍的意，定不會選擇那般極端的方式結束一切。

可惜沒有如果。

其實許落從來不覺自己對顧驍野做過什麽多麽值得銘記的事。

唯一能讓印象深刻的，或許也就是蘆葦那夜，執意救了他，還有在南江顧英奇罰他時，為他求過。

可那也隻是出於為人事最基本的道義準則，換了任何一個人，都會做出同樣的決定。

無心中為他做過的每件事，樁樁件件，他都記在心裏，甚至將原本該給予韓卿卿的意，全都轉到了的上。

他這樣對好，怎能不心啊。

怕也沒人，能不心吧。

以前，不曾對顧驍野多麽好，以後，一定要對他好一點，再好一點。

許落迷迷糊糊地想著，到天快亮時，才總算睡著了。

這一覺不免睡得有些晚，第二天許落起來時，已然快中午了。

等暈頭暈腦地起床，從房裏出來時，看到坐在榻邊拿著話本的顧驍野，還以為自己在做夢。

“皇上？”許落瞪大了眼睛，“你怎麽在這兒？”

昨天不是說好，這兩天都不再見麵的嗎。

“早朝完了，過來看看你。”

顧驍野分明昨晚也沒睡好，眼下有淡淡的青。

他漆黑的眸落在孩上，“朕總覺得，昨夜像是在做夢。”

他奢了那麽久，從來也沒想過能真正得到的孩，竟突如其來地，答應了做他的皇後。

他總有種不真實的覺。

怕一睜眼，許落就改了主意，更怕不見了，消失了，再也找不到。

總要看到，才能真正心安。

許落還沒說什麽，顧驍野已然問，“你真願意，做朕的皇後？”

許落：“......”

第三遍問同一個問題了，許落心裏又是心酸又是好笑。

無比認真道：“願意，一百個願意。皇上對我這麽好，我為什麽不願意？”

真的很怕再多說幾句，他的心痛之癥又要發作，連忙道：“我以後都會陪著皇上，可是現在皇上先回去，好不好？”

顧驍野得到了他滿意的答案，很是爽快地應了：“好。”

許落一直送他到顧府門外，“皇上，明早你讓溫大人來接我，你不要來，你在城外等我就好。”喵喵尒説

顧驍野：“可是朕想來。”

許落：“皇上都答應我忍一忍的，要是你說話不算話，我以後還怎麽相信皇上？”

顧驍野：“……那朕，聽你的便是。”

他走了幾步，回頭時，孩仍站在那裏目送他。

衝他揮著手，俏的眉眼裏蘊著清淺微甜的笑意：“皇上，明天見。”

顧驍野的心髒，仿佛被什麽擊中般狠狠一痛。

然而，卻又讓他甘之如飴。

他覺得自己可能用盡了一生的幸運，才能遇到許落，才能有一天，親耳聽到說，願意做他的皇後，以後都會陪著他。

二月的春風，溫拂過長街。

的笑容與聲音，也似春風般拂過顧驍野的心裏。

他仿佛聽到了沉積多年的冰雪，一點點在心裏消融的聲音。

如果年時所的那些痛苦與磋磨，隻是為了遇見許落。

那麽而今，他再也不恨誰了。

*

朝中軍務改革方案也已下發全國。

雖然不再有許落擔憂的兵變患，但還是不放心，讓顧驍野這次多帶了些人。

除了桓太醫、溫平以及錦衛外，還有崔烈和諸多銳將士隨行。

出發那天早上，來接許落的，除了溫平，還有桓太醫。

桓太醫現在算是明白了，與其求爺爺告般求著顧驍野不見許落，還不如跟許落說來得更快。

對許落說一句話，比他對顧驍野說一百句還管用。

他這一路隻需監督著許落就夠了。

一路上，許落出於對顧驍野的考慮，對桓太醫的話嚴格遵從，盡量避著顧驍野遠遠的，不肯讓顧驍野看見。

好在，顧驍野還真是聽話，也能忍的。

為了讓許落相信他說話算話，他還真是沒過來找。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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