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赴死同歸

顧馳淵卻笑了，“爹，你可知，我早就死過一次了。若他隻是饒我不死，那我今日所作所為，意義何在？”

就因為死過一次，所以才決定，要重活一回。

他想要的東西，他全都要拿回來，不會再讓給任何人。

他的目掠過顧英奇與韓知禮，眼神一點點變得冷漠：“你可知，若是沒有你們，我早就大事已。”

韓知禮怒道，“你真以為你殺了皇上，就能榮登大寶？顧馳淵，我勸你別做夢了！你不過是南江城一介小小都尉，天下誰人知道你顧馳淵是誰！你拉著那麽多將士去送死，沒準還要賠上南江城無數老百姓的命，你安心嗎？”

他越說越惱，“當初卿卿嫁給你我就不願意，你說你二十好幾的人，行事之前難道就不為妻兒想想？你這是把卿卿和腹中的孩子往火坑裏推！”

“嶽丈大人，凡事總得一步步來不是？”

顧馳淵語氣裏帶了幾分譏諷：“最開始你不願意將卿卿嫁給我，後來我不也娶了？你不願讓我軍中任職，後來我不也了？就連這都尉之職，你到頭來不也是給了我？天下人今日不識我顧馳淵，未必明日後日，便不識得。”

韓知禮聽得氣不打一來：“你娶卿卿，打一開始就沒安好心？”

“你總算是看出來了。可惜，太晚了。”

顧馳淵的神驟然轉冷，“我本來不想殺你們，可你們壞我大事，也隻能對不住了。”

韓知禮不可思議道：“你殺我也就罷了，可顧兄是你親生父親……”

顧馳淵冷冷看了他一眼：“他救顧驍野走的時候，就已經不是了。”

他緩緩拔劍出鞘，劍在下折出刺眼的芒。

顧英奇不知為何，忍不住哈哈大笑。

韓知禮奇道：“顧兄，你兒子都要殺你了，你笑什麽？”

“韓兄，你可知，落兒曾對我說過什麽？”

顧英奇眼淚都快要笑出來：“落兒說，原本當初阿野登基時，我就該死在他的手上，因為我命裏注定會被我兒子所殺。沒想到，阿野沒殺我，我卻到底，還是沒能逃親子弒父的命運。不過多活了這麽久，我也算是賺到了。”

韓知禮點頭，“既如此，那確實也沒什麽憾的。說起來，我也早就是該死的人了。”

“當初在江陵道，要不是落兒提醒我，我早就死於鄧充的伏擊了。後來南江城被圍，你若不來救我，我哪兒還有命活到現在。想想我韓知禮多活了這麽些年，我竟是比顧兄你賺得還多。”

兩人竟是自顧自聊起天來，說起年輕時相識的好些舊事與豪壯舉。

說到盡興，韓知禮與顧英奇彼此對視一眼，竟是忍不住都放聲大笑，渾然視顧馳淵為無。

顧馳淵臉鐵青，手中長劍驟然劃過，兩道噴濺而出。

笑聲乍然止歇，然而二人的目猶自向彼此，臉上，仍帶著昔日飛揚的神采與笑意。

顧馳淵無於衷地看著他們倒在地上，眼神冰冷。

顧驍野逃了，他的計劃被徹底打了。

如今看來，隻能另走一條路徑了。

雖然曲折了點，但，未必不可以搏一搏。

*

顧馳淵的人馬還在返程途中，顧驍野已然到了南江城。

小院仍留有數名錦衛，當時顧驍野去蘆葦時，並未全部帶走，此刻，正好派上用場。

他上傷不輕，太醫令桓甫被錦衛從夢裏醒，十萬火急地趕過來幫顧驍野理了傷口。

隨即，又被顧驍野要求，為顧驍野稍稍改換了容貌。

原本矜冷尊貴的帝王，換了袍後，了一個再普通不過的青年仆役。

桓甫打量著自己的果，心下很是滿意。

這段時間跟著劉世學了不新技能，改扮妝容正是其中一項。

他本來隻是因為好玩才請教劉世，沒想到，這麽快就派上用場了。

顧驍野低聲吩咐錦衛幾句，隨即，便帶著兩名暗衛離開了小院。

而剩下的錦衛，也立即帶著桓甫離開，消在茫茫夜，融這偌大的南江城裏。

夜中的顧府，格外平靜。

顧驍野與兩名暗衛無聲無息躍顧府時，並未引起任何人注意。

一番查找後，發現這顧府竟並無地窖。m.X520xs.Com

前院是韓卿卿所居之，沒有什麽異常，倒是後院，林木森森，竟是連半個下人都沒有。

正廳，側廳，書房，琴室，劍室，顧驍野一間間在黑暗中走過，目在那擺滿長劍的劍架上逡巡良久。

顧馳淵以前從不收藏劍。

但或許是因為他現在了軍營，便連習慣，也都改了。

顧驍野細細查看，終究並未發現有何異樣，轉，無聲退了出去。

找不到許落，那便在顧府等顧馳淵回來。

守株待兔，總能查到的所在。

*

室的許落，此刻本不知，和顧驍野，一度隻有一牆之隔。

被關在漆黑暗不見天日的地方，又擔憂顧驍野，許落緒曾有過短暫的崩潰。

雖然也知道眼下這種況，隻能調整心態麵對，設法自救。

可是顧馳淵那個惡心的家夥，好像就是為了故意折磨般，每次走時，都會將燈熄滅。

在黑暗裏待久了，人的心理都會不知不覺陷極度的恐懼與脆弱中，簡直要瘋。

一點細微的響，都會警覺驚醒難以眠，神經隨時都是繃的。

也不知又等了幾天。

這間室的門，終於打開了。

油燈燃起，顧馳淵那張讓想到就添堵，但此刻好歹能讓安心點的臉，總算出現在的眼前。

總算總算，可以見到，總算不是一個人了。

隻是，顧馳淵的心，貌似不是怎麽好，神很有些鬱。

許落憑直覺，能到肯定是出了什麽事，這事，應是對顧馳淵不太好，否則，他的臉不會那麽不好看。

難不，是他的圖謀，在顧驍野那裏，遭挫折了？

“二公子，”許落小聲道，“你怎麽了？”

顧馳淵目沉沉地盯著，沒有說話。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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