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營救

許落再度被送回城中，卻不是那間小院，而是，府衙的地牢。

就連飲食，也再沒有了特殊照顧，而是和犯人一視同仁。

看來顧馳淵這次，是真的徹底將當做一個犯人了，曾經那點若有若無的意，估計也徹底消停了。

許落倒也不介意，在黑漆漆的牢房裏默誦公孫聞那本經書的容。

那經書並不厚，早已看過無數遍，裏麵的容可以一字不差地背下來。

初時有很多不懂，後來在漓川住的那一個多月，請教了公孫聞後，還是有點一知半解，如今再細細回想琢磨，竟是頗有所得。

在這牢房裏住了數日，有天獄卒送飯時，有意無意地掉落了什麽。

許落撿起來，趁人不注意打開時，發現上麵是袁讓的字跡。

隻寫了一個日期，是三天後的夜裏。

許落心裏怦怦直跳，袁讓又回南江城了嗎？

他知道他在府衙地牢，想要設法來救？

許落很想出去，可，也知道這地牢不會有那麽好闖，顧馳淵肯定會在這裏設下埋伏的。

有心想問那獄卒幾句，對方卻看也不看，好像之前掉紙條的不是他一樣。

許落沒轍，隻好忐忑不安地等著三天後的日子。

三天後。

獄卒領著牢頭，突然打開了隔壁牢房的門。

隔壁的犯人在許落住進來的這幾天裏，非常安靜，安靜到，有時許落會忘了那裏有個人。

那人躺在榻上，頭發蓬蓬，胡子拉碴，衫都是暗跡，看不出本來。

就連獄卒送飯來，他也不，偶爾會無意識發出一聲嘶啞至極的痛苦低哼。

許落進來五天了，那人五天好像都沒起來過，水米未進。

牢頭走到稻草前，踢了昏迷不醒的犯人一腳，“病了幾天了？”

跟在他後的獄卒忙道：“病了得有十來天，不吃不喝就這麽躺著，也就是四五天的事。”

牢頭皺眉，“他以前不是好好的？”

獄卒苦著臉，“這人哪兒好好的，被打那樣，他能活著就是個奇跡。也就是能忍，醒著的時候一聲不吭，這不是抗不過去，才暈了嗎。”

牢頭思索了片刻，“還是找個大夫給他看看，開點藥吊吊命。不然上頭怪罪下來，就麻煩了。”

想了想，又道：“也別讓他好得太利索，不然，他傷一好，又要越獄。上次可是折了咱們六個個兄弟。”

獄卒連忙答應，似是想起什麽可怕的事，心有餘悸地看了那躺著的人一眼，不自覺地就退後了幾步。

他小聲道，“這人功夫那麽高，還淨惹事，上頭為什麽不幹脆死了事？”

牢頭瞪了他一眼，“你懂什麽？留著他自然有大用，你做好你自己的事，顧大人的心思，你揣。”

獄卒嚇得連聲應是，再不敢多言。

大夫很快被請了來，給那犯人開了藥，獄卒作魯地給犯人喂了藥，就走了。

晚些時候，許落聽到那犯人，發出幾聲低啞的咳嗽，眼睛無神地睜開，有些茫然地環顧了一圈。

許落已經觀察他許久，心裏已經有模糊的猜測，隻是不敢確信。

輕聲道：“段公子？”

那人渾一震，猛地轉過頭來，一雙原本漠然無的眸子，剎那間竟是出幾分銳。

他艱難開口：“許姑娘，你怎麽……在這裏？”

“說來話長。”許落簡單解釋了下原因。

很想問段宿為何了這樣，可想起當初劉世說的，顧馳淵用段宿脅迫他造反，很多事其實不必問，已經可以猜個差不離。

段宿抑著，低低咳了幾聲，“許姑娘有沒見過我家公子？”喵喵尒説

從他進這牢房開始，就再也不曾見過劉世。

他傷養好後，幾次設法想要逃出去，卻都沒能功，反而遭致的是更殘酷的刑罰。

可要他在這裏無於衷地等著，他又萬萬做不到。

許落猶豫了一下，還是將劉世重新為臨江王的事，告訴了段宿。

段宿沉默了許久沒說話。

許落怕他多想，“劉公子也是不得已，等你以後見到他，你就明白了。”

段宿苦道：“我還能見到他嗎？”

語氣裏是說不出的消沉和頹然。

許落輕聲說：“能，肯定能。”

這一夜，許落心緒不寧，等著可能來救的人。

牢房很是寂靜。

就連往日大聲吵鬧呼喊的犯人，也都似乎睡了，半點靜也沒發出。

門口原本在喝酒劃拳的幾個獄卒，到了後半夜，也發出了酣睡的呼嚕聲。

幾道幽靈般的黑影，悄無聲息潛牢房。

獄卒提著燈，似是等候多時。

看到為首之人，那獄卒微微躬：“袁都尉。”

此人，正是袁讓當年在曆城的下屬。

當初他在軍中犯事，正是袁讓一力保舉他命，後來又為他在府衙找了份差事。

袁讓拱手，“此番多謝了。”

“袁都尉救命之恩，小人沒齒難忘。能為袁都尉出力，是小人的榮幸。”

那人低聲音，領著袁都尉到了許落牢房前，飛快打開了門。

許落見到袁讓，一顆心都要跳出來：“袁大哥！”

袁讓微微點頭，握住的手，“我帶你出去。”

許落沒，看向隔壁的人：“袁大哥，他是，段宿。”

當初劉世給解藥時，拜托的話，他要務必在顧驍野跟前求，留下段宿一命。

留下段宿在這牢裏，他想必也活不了多久了。

袁讓目落在渾是傷的段宿上，微微皺眉。

但很快下了決定，吩咐隨行的一名下屬道：”背著他。”

府衙外，長街昏暗，莫名地有一種冷肅的氣息。

出乎許落意外的是，袁讓帶著，並沒有往城外走，而是直奔顧府而去。

許落微驚，“袁大哥，我們去顧府做什麽？那裏是顧馳淵的家……”

袁讓的語氣意味深長：“皇上在那裏。”

顧府。

韓卿卿抱著孩子哄了好半晌，總算將孩子睡著。

顧馳淵端過一碗參湯，“快趁熱喝吧。”

自從前夜，韓卿卿醒了，起來找點東西吃，這幾天，顧馳淵每晚都會讓廚房裏給做了參湯，親自送過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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