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不負所願

孩眨著眼，帶著幾分促狹的小心思，對上他的目時，眉梢眼角都是淺淺的笑意。

明知許落就是故意的，可顧驍野貌似，還真拿沒辦法。

不過，已經說了，那人在淮州城西南郊。

有這麽個大致的地方，已經足夠錦衛去查了。

顧驍野漆黑眼底諱莫如深，平靜地看了眼許落：“吃飯。”

許落：“……”

他這樣輕拿輕放，對這件事避而不提，可許落卻不打算就這麽算了。

“你還記不記得，當初南江解圍之戰時，我一個人去曆城找袁大哥，結果遇到你？那次我孤涉險，你也孤涉險，可正因為如此，後來南江城才解了圍，才有了蘆葦大捷。”

許落放了聲音，“阿野，我沒有你想象的那麽弱。我想幫你做些事，我也有能力做到。”

握住顧驍野的手，“我肯定不會讓你失的，你要是不放心，多讓人跟著我，好不好？”

顧驍野凝眸著，一語不發。

突然側著腦袋，像隻貓兒般，臉蛋兒在他的掌心蹭了蹭，半是撒半是請求地說：“阿野，你就讓我去吧。”

顧驍野深深吸了一口氣，正要說話。

孩突然湊到他耳邊，聲音很輕地說了句什麽，說完，自己的耳尖都泛起一抹紅暈。

“怎麽樣嘛阿野。”

的聲音甜甜的，人心弦，一邊撒還一邊輕輕搖晃著他的手，“阿野你就答應我，讓我去嘛好不好？”

顧驍野對這樣的許落簡直毫無半點抵抗力，腦子都有些發暈，他覺得自己可能是瘋了。

那一瞬間，他竟然忘了許落求的是什麽，他竟然鬼使神差地說了個好字。

等到他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麽，想要改口時，孩已然撲進他的懷裏，聲音雀躍又歡欣：“我就知道你會答應我，阿野最好了！”

顧驍野：“……”喵喵尒説

裏有些發苦，心裏也有些發苦。

他總算明白了，“令智昏”這四個字，是前人多麽深刻又慘痛的領悟。

顧驍野自然是不可能讓許落獨自前去的。

事關梅家，他不能不親自去見一見那個人。

於他而言，其實涉險不涉險的，他倒是無所謂，有時候不虎焉得虎子，涉險是必須的。

他更介意的，是是否值得。

但現在，值得與否，他都必須得陪著許落去一趟。

兩日後的夜裏。

向來停戰不出的玄甲軍突然突襲了淮州城西南郊外的駐防崗哨，等到林道濟率領城大軍趕來相救時，玄甲軍卻已然撤回去了。

百裏長安抬手從路邊的花樹上揪了一把花，氣定神閑地遙遙對林道濟喊：“林大人這麽驚慌作甚？本將軍看這邊風景不錯，帶人出來溜溜彎。”

林道濟驚疑不定，然而，玄甲軍確實沒有其他舉，堂而皇之地從他們的眼皮底下退回去了。

饒是如此，林道濟還是在西南方向的駐地加重了防守。

從西南這條路，可以通往江南另一座城。但路不是那麽好走的。

因為淮州城西南方向有一座大山，高達百丈，難以逾越，可謂是天然的屏障。

且，玄甲軍放著好好的道不走，從這裏繞過淮州城去攻打另一座城池的可能，幾乎為零。

山路難行是一方麵，最重要，淮州城不平定，玄甲軍就必然會腹背敵。

不過林道濟還是不能不防，多一重小心總是好的。

*

百裏長安的掩護行簡直完，許落與顧驍野一行順利通過那駐防崗哨，便徑自直奔西南城郊。

淮州城的繁榮不愧是江南各城之首，沿途都是房舍，綠樹白牆，燕子低飛，田間有百姓在勞作。

有送飯的婦人一手提了裝飯菜的陶罐，一手牽了梳著垂鬟髻的孩子，踩在田埂上，脆聲喊的丈夫。

那犁田的男子便放下手中的犁，就著旁邊秧田裏的水，洗了洗手，赤著腳走過來。

孩子喊著爹，雀兒一般撲進他的懷裏，那男子笑著抱起孩子，三人就在田埂邊坐了。

婦人將飯菜遞給丈夫，抬袖幫他了汗，二人相視一笑，看得出很是恩。

如果許落會作畫，真的很想將眼前這一幕畫下來。

這樣寧靜好如桃源般的地方，簡直讓人不忍去想，若是發生戰，會變什麽樣。

那就像是用暴力強行摧毀一卷奐的畫吧，隻是想一想，就覺得會是莫大的殘忍，更遑論，還會有無數百姓因為戰爭妻離子散，家破人亡。

戰爭是人世間最殘酷的事，因為它會製造一幕幕慘絕人寰的悲劇，任何言語試圖描述，都隻會顯得過於蒼白。

許落下意識看向顧驍野，他正著那一家三口，若有所思。

輕輕握住他的手，“天下百姓所求的，其實真的很簡單，說來說去，也不過隻是安居樂業四個字而已。”

顧驍野明白許落的意思，“你放心，我定不負他們所願。”

也定不負，所願。

曾經對於世人，顧驍野是冷眼旁觀的，就像看那些搬著食忙碌來往的螞蟻一樣，帶著無的冷漠與睥睨的心態，拒絕與他們為伍，也拒絕靠近他們。

世人豈非也如這螞蟻一樣，汲汲營求，苦心鑽營，可笑又可憎。

他踩在那些螞蟻上時，連眉頭都不會皺一下。

怎麽可能會皺眉呢？

人命在他手中消逝，他也照樣從容冷酷，那和碾死一隻螞蟻，似乎並沒有什麽本質的區別。

然而那也隻是他以前的想法。

遇到許落，他的許多認知都漸漸改變了。

因為，這條帝王之路他走得更堅定，心裏的堅冰也漸漸因而融化，變得更。

哪怕僅僅是為了許落，僅僅是為了不辜負的期許，他也會努力去做個滿意的好皇帝。

何況，而今他多能對那些曾被他不屑一顧的世人同，又有什麽理由，不好好守護這天下。

一行人再度啟行。

數日後，終於到了他們此行的目的地：霞庵。

碧山在暮裏，鍾聲與誦經聲隨風悠然傳來，如世外梵音，滌一切俗世塵埃。

許落要找的人，就在這霞庵中。

(本章完)

。您提供大神小樓花開的穿小神算我渣了天下霸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