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一切都是他佈下的局

當年的一品鎮西大將軍，鎮守西境，威風凜凜蠻夷均不敢造次。而今卻淪為連趙天啟邊的副將都不如。

蘇折放輕了聲音，低低的，只有沈嫻聽得見。像是在他耳邊訴說衷。

可他卻在幫沈嫻分析局勢。

他道：「這次與夜梁對抗，南境大軍雖在損失慘重，但也是一不可小覷的力量。當年先帝兵力不足，敗就敗在讓懷南王拔軍開往南境，可又是別無選擇之舉。西境有蠻夷制衡，如若北方無患，夜梁息戰，那麼這南境大軍亦可如當年一樣揮師北上。」

沈嫻狠狠一震，看向蘇折。

他神依然很淡，低垂著的狹長眼眸里流灧瀲，說出來的話卻像是溫的刀子，一刀切重要害。

可是他的語氣沒有毫的起伏，就像在和聊家常便飯一樣。

沈嫻突然覺，像是掉進了一個巨大的局。

一個由他親手佈置的局裏。

「蘇折，你到底想幹什麼？」沈嫻聽見自己的聲音從嚨里發出。

是他讓秦如涼出征夜梁，亦有可能是他讓秦如涼在這裏戰敗，雖然沈嫻不知道他究竟用了什麼手段。

夜梁活捉了秦如涼，隨後被派來南境，再半途遇上他，好像一切都是在佈局之中順理章。

就是為了南境大軍的軍權。

沈嫻明知故問，卻又不太敢相信。

前世在娛樂圈裏爬滾打見慣了各種各樣的勾心鬥角，所以腦子很活泛，聯想得也很多。

可眼下不一樣，眼下謀的是國家大事，以前那些小打小鬧和眼前相比起來簡直就是兒戲。

蘇折道：「我不想你和小往後欺負。」

沈嫻心頭一，道：「這個理由，未免太冠冕堂皇了吧。」

蘇折笑了笑，道：「你說冠冕堂皇，那就冠冕堂皇吧。」

沈嫻直直盯著他的眼睛，問：「我只問你一個問題。既然你一早就佈置好了這些，故意設計我到這裏來，要讓我和霍將軍見上一面，為何當初在京城裏那個晚上，你還要苦苦留我，蘇折，你是在演戲給我看嗎？」

蘇折眼裏清明坦然，道：「阿嫻，這世間所有事並不是都能被我左右的。我最不能左右的，就是人心。我不能左右你喜歡我、討厭我，我亦不能左右皇上一門心思想派你來南境。」

「我唯一能左右的，便是他在做這些事的時候，能夠多一些顧慮。路途遙遠危險，本沒有算到他會派你來。如今來了，讓你和霍將軍見上一面，也只是順勢而為。」

沈嫻眼神鬆了松。

蘇折又道：「我記得你說過，不想摻和到這些事當中來。我只是問問你，你已經見過霍將軍和鎮南將軍了，你站哪一邊？」

沈嫻瞥了瞥他，道：「我是不想摻和，可我若是回答你，不就等於表明立場，被你拖下了水麼？」

蘇折一臉無害道：「怎會，你的意見我只是做個參考。」

見沈嫻不回答，蘇折便道：「霍將軍，還是趙將軍？你若不說話，我便認為是趙將軍。」

這人真是狡猾至此。

沈嫻沒好氣地瞪他一眼，道：「是個明眼人就看得出來，為了大楚邊防安危著想，霍將軍更能擔當大任，你還問我？」

蘇折笑了一下，點頭道：「嗯，你說得對，一切都是為了大楚的邊防安危著想。」說著他又輕抬眉梢，「那趙將軍，依你看，還是理了？」

「喂，」沈嫻咬牙道，「蘇折，你自己做壞事也就算了，你幹嘛非得拉上我和你一起做壞事。」

蘇折在耳邊低聲道：「今日我見趙將軍多看了你幾眼，我心裏很不舒服。」

沈嫻耳廓一熱，什麼脾氣都沒有了。

來到了邊關，住進了霍將軍安排的府邸，三人的份也就沒有必要再瞞。

一位是前來和談的欽差使臣，一位是隨行的副使。還有一位原是來邊關接亡夫回京的靜嫻公主。

只是現在秦如涼在夜梁手裏，大楚這邊不曾見過真人，也不能十分確定。沈嫻還是有必要卻看一眼那冰棺中鎮著的殘骸。

先確認這殘骸到底是不是秦如涼以後，再做下一步打算。

遂第二日霍將軍便帶著沈嫻三人去到冰棺停放的地方。

那是一個相當大的地下大冰窖，裏面存放著一晶瑩剔的冰棺。才剛一走下去，迎面便撲來一清寒，直往骨子裏鑽。

這裏條件有限，沒有專供公主用的披風，只有大氈。幸好早有準備，蘇折來時臂彎里挽了一件大氈，於冰窖中披在了沈嫻上。

賀悠不一會兒就凍得哆嗦，瞅著蘇折給沈嫻披大氈，羨慕嫉妒道：「早知道這裡冷，你怎麼不多拿幾件啊？」

蘇折確實只拿了一件，他自己又用不上。

霍將軍見狀，就把自己盔甲上的氈子解下來給賀悠，道：「公子用我的吧，我常年習武野慣了，抗寒還用不上這個。」

賀悠連忙接過來裹上，道：「真是謝過霍將軍了。」

這裏存放的冰棺有十幾，裏面都安放著首，有的面目全非，有的能辨認出陌生的面孔。

霍將軍慨地說，這些都7;150838099433546是收斂來的戰死的武將，等戰事了后，發回故鄉安葬。

裏面有幾個武將還是他手下的人，霍將軍抬手放在冰棺上挲，一時有些傷。

霍將軍既痛恨又無可奈何道：「若不是趙將軍此次命令將士們強行攻城，也不會一次死這麼多兄弟。他沒把兄弟們的命當命。」

沈嫻道：「秦將軍是大楚的第一大將軍，他應該是運籌帷幄，極善用兵法，怎麼會釀如此慘劇？」

沈嫻後來想，秦如涼可是大敗過夜梁一次的將軍，就算他廢了一隻手，也還能排兵佈陣，指揮戰士們作戰，不至於這次輸得這麼慘。

很想知道，秦如涼究竟是怎麼敗的。

霍將軍悲涼道：「大楚大敗的那一次戰役，秦將軍命趙將軍在指定的時間裏包抄支援，可是趙將軍卻晚來了半個時辰，導致秦將軍被夜梁軍圍攻。

當時夜梁那邊仍在不斷地增派兵力，我軍已損失慘重，應當全力撤退，可是趙將軍非但不聽秦將軍軍令，還下令所有將士全力進攻，試圖不惜一切代價奪去夜梁一座城。最後突圍無，無數將士們犧牲，以慘敗告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