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折揚了揚眉,道:「你眼不差。」
鬼醫道:「是王爺的眼不差。醫很好,尚且還年輕,等到了我這把歲數,若是苦心鑽研的話,說不定醫還能趕上我。不過看那樣子,以往定是苦心鑽研過。」
蘇折問:「你如何得知?」
鬼醫想了想,好像北夏皇並沒有下令封他的口,便道:「你染了風寒的那天晚上,況有些著急,是與我合手給王爺治的。」
蘇折靠在床頭,微微仰著頭,那幽邃的目落在了畫像上,無什麼反應。
鬼醫又說道:「你見那時上又又臟是吧,淋了雨,捂著一晚上的服給你施針。起初吾皇不讓進,闖了三重宮門,才闖到了殿前來,差點被刀砍死。」
蘇折還記得,走的那天早上,與他說過的那些沒心沒肺的話。他自然知道那不是出自的真心的,不然為何會哭;他去親吻的時,為何會有的眼淚不小心滴在他的臉上。
可即使知道是在故作堅強,蘇折也得放走啊。大楚才是的天下,他將留在這裏,只會讓為了自己一再地低頭。
蘇折問:「這副何時能好?」
鬼醫道:「這個急不得,得慢慢來,最快也要好幾年才能見起吧。」
之前無論好與不好,對他來說差別都不大。可是而今他有些等不及,若是能夠保護,便應該不會再看見流眼淚了。
就算想不起來從前,他承認,他也早已經對上癮了。
蘇折道:「還沒說完,繼續說。」
鬼醫便繼續說道:「當時本來有一個太醫在旁邊助我,可那太醫委實無能,拿著銀針手抖。況又急,我需要一個人從旁助我。楚君說可以,本來我也是不信的,沒想到真的可以。」
「最後楚君答應等你好后就會立刻離開北夏,以後再也不與王爺相見,皇上才同意進殿幫我。」
良久,蘇折才道:「往後還有那麼長的日子,說不見就不見了麼。」
沈嫻走後,北夏宮裏一切如舊。北夏皇就只當沒有來過。
這時日一久,氣自然也就慢慢消了。後來穆王再來求見的時候,北夏皇總算肯見他。
北夏皇冷冷看著穆王,道:「這次的事,若不是你給楚君告,豈會知道瑞王尚在人世這一事,諸多事端,全都是由你挑起來的。這次就算了,下不為例,再讓朕發現,就休怪朕不顧念手足之。」
穆王賠罪道:「是是是,臣弟知錯了,是臣弟沒考慮後果,以後不敢再犯。」
北夏皇稍緩,道:「你來有何事?」
穆王稟道:「臣前兩日收到消息,在楚君趕來北夏之前,在大楚下詔立了太子,皇上可知此事?」
立儲乃是國家大事,北夏皇也已經有所聽聞。只不過畢竟是別國大事,暫且還沒有去深究。
眼下提起這一茬兒,北夏皇便隨口問:「立的誰?」
楚君還這麼年輕,這個時候立皇儲,確實太早了。北夏皇現在這把年紀了,都還沒有立太子。
據北夏皇所知,沈嫻膝下應該只有一個兒子,還是當年做靜嫻公主嫁給大將軍時所生。
穆王道:「還能是誰,正是大楚的大皇子,如今年已七歲。」
北夏皇無什麼可意外的。
穆王又道:「皇上不問問,那孩子什麼名字嗎?」
北夏皇道:「朕才不關心他什麼名字。」說起不由不屑地笑了笑,「不說朕倒忘了,連兒子都七歲了,居然還恬不知恥地跑到朕北夏來企圖染指瑞王。後宮里不是還有個夜梁的六皇子?」
穆王嘆道:「唉,事已至此,皇上何必還要再貶低呢,對瑞王的心,皇上難道看得不比誰都清楚麼?那孩子不是楚君與當初大將軍所誕。」
穆王道:「那孩子原本姓蘇,名蘇羨。」
北夏皇一頓,看向穆王:「你說什麼?」
穆王道:「在大楚還有誰是姓蘇,且又與楚君關係親的?」
北夏皇面上神變幻複雜,「你說他是……」
「他是瑞王的兒子,也就是皇上的親孫子。」
北夏皇坐在位置上,被穆王的話震得久久回不過神來。蘇折竟有了兒子,他竟有了孫子!
穆王道:「這些事,原本是大楚的辛,當年楚君與瑞王乃是師生關係,兩人相為朝堂所不容,故後來對兩人的關係一直諱莫如深……」
北夏皇回了回神,問:「方才你說他幾歲了?」
「七歲。」穆王笑道,「孩子生得可俊俏了,像他父親,且十分聰慧、善解人意。臣弟親眼見過哩,還抱過。」
北夏皇神怔忪地從座位上走下來,與穆王一同坐在書桌前的明黃帷幕臺階上。如同兄弟手足閑話家常般,北夏皇後知後覺地道:「你與朕詳細說說。」
穆王道:「皇上要免臣之罪過,臣方才敢說。」
「你說,朕免你之過。」
穆王便道:「幾年前,就是皇兄在邊關要見瑞王的那一次,臣弟去了大楚那邊做了三天人質時,見到小阿羨。初初見了一眼,立刻就想起瑞王來,父子倆長得可真像。」
「那時小阿羨不過兩三歲的模樣,臣弟與他玩了一下午,莫看他人小,其實什麼都懂。臣弟可喜歡那小侄孫喜歡得。」
北夏皇問:「你為什麼早不說?」
穆王和和氣氣道:「當時皇兄剛與瑞王相認,尚且想把瑞王帶回北夏去,若是知道還有這麼一個孫子,豈不想方設法也要把孫子搶回來?如若那樣,那大楚君孤苦一人,也太可憐了些。」
北夏皇深吸兩口氣,仍有些激,道:「那可是我北夏的子孫!」
穆王搖頭嘆息道:「可現在他在大楚做了太子,將來還是大楚的皇帝,不也好嗎?後來楚君來了咱北夏,臣弟本是想等楚君與皇兄把事攤開以後再尋個合適的時機稟明,這不,前些日臣弟屢次進宮,就是想稟明此事,奈何皇上就是不肯見臣弟。如今他們一家三口分離了,永無再見之日,皇兄只怕也再見不到自己的親皇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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