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兩人一路走來經歷過大風大浪，彼此相濡以沫，他們有共同的目標和敵人，他們知道對方的心意只在自己的上，那個時候雖然很辛苦，但卻很堅定。

大抵是痛失過一次的緣故，彼此都變得敏，變得小心翼翼而又患得患失。

因此和蘇折都陷了這樣的困局，兩人相互較勁卻又相互在乎。

現在想來，這就好像是一場初時期不得不鬧一下的彆扭、矯。以前和蘇折沒有鬧過，現在卻補上了。

這世上幸運不過是，我還可以矯，因為有你寵著。

沈嫻晃神間，蘇折來到的面前。他牽著，進了他的房間里，輕細道：「這麼怕進來，我房裏又沒有怪。」

沈嫻回不過神，訥訥道：「也不是怕，我只是有點慌。」

「你慌什麼。」

「因為你的房間里，有你躺過的床，有你坐過的座椅，有你用過的茶，這裏的一切東西都帶有你的氣息，所以我慌。」

隨著說的話，蘇折目深沉幽邃地把看著。

沈嫻自己先回味過來，手拍了拍額頭，有些懊惱，在胡言語些什麼，是找不到話來說麼……

蘇折手輕輕捋了捋耳邊的細發，手指順著上的耳廓。耳呈細的紅，正散發著熱度。

沈嫻覺自己脖子以上，整個頭都在散熱。

偏頭躲了躲，唬眼看著蘇折道：「方才我是被你下了降頭，說了些什麼不算數。」

蘇折淡淡挲著手指，似留著指端上方才到耳的溫度，笑了一下道：「聊天麼，不管你說什麼我都聽的。」

適時，宮人按照吩咐，拿來了蘇折要的冰塊和棉布。

蘇折這才悠悠地關上房門，隨著那門扉合攏，沈嫻心裏莫名其妙地跟著了。

看著蘇折用棉布把冰塊包起來，圓潤的一團，不由道：「你用這個做什麼？」

蘇折在桌邊坐下，對招手，道：「過來坐。」

沈嫻有點防備他。

他指了指的眼，道：「你眼睛有些腫，我替你冰敷一下。」

沈嫻連忙了自己的雙眼，下意識的第一反應是：「是不是很難看？」

垂著眼簾，坐在蘇折的對面。心裏想著，這麼大把年紀了，居然在他面前哭腫了眼睛，也真是夠丟人的。

蘇折又對勾了勾手指，示意把頭過來。

沈嫻便往前靠了靠，子趴在桌面上，抻著脖子有些累，就把頭也擱在桌面上。

不想蘇折及時手來給墊著，下沒抵在桌上，自然而然地抵在了他的手心上。

沈嫻一悸，剛要起來，蘇折微收手指，托著的下，裹了冰塊的棉團已經送上的眼角，輕聲道：「別，把眼睛閉上。」

沈嫻只好閉上眼，涼潤的輕輕在眼周，讓到十分舒坦。

即使閉著眼，也能覺到蘇折的視線落在的臉上。

過了一會兒，蘇折才道：「不難看，我只是怕你明早起來不舒服。」

沈嫻愣了愣，才反應過來他是在回應自己方才的話。

他又道：「好像我總是在把你弄哭，都是我不好。」

沈嫻心裏泛著微微的酸疼，但卻不是源於難過，好像有點委屈，又更多的是甜。道：「對，都是你不好。」

在別的事上幾乎不哭，所有眼淚基本全都給蘇折了。

在外是堂堂君，是大楚最堅強的子。可只有面對蘇折的時候，會得一塌糊塗。

還真是一降一。只有降得住蘇折，也只有蘇折降得住。

蘇折眼裏盛滿了，上卻輕聲道：「沒想到你這麼好騙。」

沈嫻不甘示弱，反正閉著眼睛什麼都看不見，不用像方才那樣太心慌意，便回道：「也不知是誰比較好騙哦，那些男寵又不是我準備的，我還沒正兒八經地向你介紹，你自己就已經戲了。」

蘇折手上的作輕緩得當，讓沈嫻到很舒服，他道：「那是誰三兩句話離不開瑞王妃，明明很想知道，卻不肯開口問。」

沈嫻回道：「又是誰拉著我去逛街，還給我船上的人下藥，讓船不能及時出海回航？」

蘇折窄了窄眼簾，略拔高了尾音兒，細語聲從他口中出來，輕得似羽一般，撓人心扉：「是誰喝多了酒，在我懷裏哭淚人兒的？」

沈嫻又回道：「那又是誰非要在戲園門口等我的，我要是不去，他能等一整夜不回來。」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把這些天裏的事全都抖出來，現在想起來有些稚好笑，彷彿他們兩個是竇初開的小男。

可笑當時皆是在局中，一頭扎在自己的緒里，蒙上了眼睛看不穿。

當時有多麼的糾結，到此時此刻才有多麼的甜。

沈嫻先綳不住，笑出了聲。道：「你怎麼不說了？」

蘇折手指挲著的眉眼，道：「我讓著你。」

棉布里的冰塊融化了，有些潤潤的。蘇折見沈嫻雙眼消了紅腫，便收手，道：「好了。」

蘇折另一隻手還墊在桌上托著沈嫻的下，睜開眼地把他著，得了神、迷了眼，忽輕聲道：「今晚你為什麼要飲酒啊？是因為現在喜歡飲酒了嗎？」

蘇折想了想，一本正經地回答：「我膽子小，得飲點酒，才能壯著膽在殿上吻你。」

沈嫻勾起角對他笑，道：「你膽子真大的，這下子，你們北夏整個朝堂都知道你和我不清不楚的了。我一直聽你的，一個人的時候不沾酒，以往也不許別人灌你酒，往後除非你自己喜歡，」

皺了皺眉，又糾結道，「不，就算你喜歡也不行，你沒好，不能那樣飲酒。可別再說什麼活行氣了，傷就是傷。」

蘇折眉眼間浮現出幾許安寧之，原來這就是被牽腸掛肚的覺。他應道：「今晚這酒年份有些高，酒是好酒，但以後不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