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掌心相對的時候，厲朝歌見景卿手要上來，朝他比了下手指，制止道，「不能到！」

景卿默不作聲地著。

邊上都是異邦的人，也沒聽得懂他們說話的人，兩人幾乎是淹沒在人群之中。

厲朝歌頂著景卿灼熱的眼神，只覺得頭皮發麻。

忍不住皺著眉頭道，「你不要這樣看著我。」

「不看舞伴，看誰？」景卿低聲反問。

「……」

厲朝歌選擇不說話了，被他多看兩眼也不會塊，隨他去看吧。

然而，從沒想過，有朝一日，會站在景卿對面，和他一起跳這個舞。

因為許久沒跳，所以也有些生疏了，免不得會有做錯，慌忙跟上別人節奏的況。

再一次踩錯步子的時候，差點兒踩到了邊上姑娘的鞋子。

景卿手，一把扣住了的手腕。

厲朝歌穩住形的時候，看了眼景卿的手。

頓了下，再一次朝他重申，「不能手。」

有些底氣不足。

景卿輕輕笑了聲，依言鬆開了手。

隔了會兒，輕聲開口道，「昨天晚上，我去了公司樓下地庫，發現一個問題。」

厲朝歌抬眸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景卿繼續看著，輕聲道，「我肩膀中槍的時候，保鏢說，對方的紅外線定點，當時前一秒是定著我的腦袋的。」

「只是他們沒來得及開槍救我，便有個槍法很準的人，了對方的頭。」

「是麼？那你運氣真好。」厲朝歌聽他說著，勉強，朝他笑了下。

假如現在就告訴他，那槍，是開的，估計他會相信的。

可是偏偏，被人誤解誣陷后的自尊心，讓憋住了，沒說出口。

而且沒有證據。

景卿盯著，眼神沒有挪開，「喬如如說，是救了我，這裏存在一個問題。」

厲朝歌抿著，莫名有些心虛，假裝扭頭，去看旁邊的人，接下去的作要怎麼做。

「別說讓喬如如瞄準對方腦袋開槍，連聽到槍聲都怕，怎麼會是救了我？」

厲朝歌聽他一字一句輕聲說著，心如麻。

半晌，回過頭，又向他，假裝鎮定自若地，反問道，「你和我說這些有什麼意思？」

「喬如如是你未婚妻，你死了，怎麼辦？人在急關頭，或許有的時候就顧不上害怕了呢？」

正常人都會這麼想，覺得，景卿也是這麼想的，要不然，那天也不會用那樣直接了當的語氣，讓從病房離開。

景卿看著，深邃的眸，有細碎的在眼底閃爍。

半晌，輕聲回道，「所以，我也是這麼想的。」

真是傷人啊。

厲朝歌聽他這樣說，忍不住笑了起來。

本來那件事就已經很傷人了，景卿還要這麼往心上刀，將傷得無完。

但是最難過的那兩天已經過去了。

那樣不顧地為他，是傻。

人不會傻一輩子的。

景卿一直在看，目不轉睛的，似乎是在觀察的神變化。

厲朝歌很會演戲，厲慕白雖然寵，但給起過一個外號「戲」，說不去演戲簡直是埋沒了的才華。

厲朝歌也是這麼覺得的。

喜怒不形於而已。

著自己冷靜，然後，隨便扯開了話題，語氣輕鬆地問景卿道，「我上回聽我媽說，跟喬如如媽媽打牌時，說你和喬如如的好事近了，是麼？」

「這次又救了你，你們打算什麼時候結婚啊？」

「等我弄清楚一件事之後，或許就會結婚吧。」景卿沉默了幾秒之後，才面無表地回道。

厲朝歌忍不住冷笑，「那你還我？你是人嗎？」

「以厲家的地位，你覺得我可能跟一個有未婚妻的人糾纏不清麼？」

這是頭一回，在景卿面前，直截了當地把這句話說出來。

以前是因為不確定，而且莫名其妙就是說不出口。

然而今天，他都這麼說了，厲朝歌覺得自己，要是再不氣一點兒的話，以後真的有可能要背上小三的罵名的。

哪怕這個人，是在乎過的，也不值得。

景卿想弄清楚的，就是厲朝歌。

然而始終都不懂，不管他怎麼做怎麼說，都是不懂。

已經在後追了十幾年了。

就是塊石頭，也該被他捂化了。

而厲朝歌總是那麼滿不在乎的樣子，他喜歡，在乎，也希可以過得好。

這場舞蹈也到了高的時刻了，需要和自己的舞伴進一步的配合。

厲朝歌看著朝自己鞠躬的景卿，猶豫了下，還是往前走了一步，靠近了他，與他掌心相對，到了一起。

因為剛才說了謊，所以的手有點兒涼。

他掌心的熱度，上時，的手，忍不住微微抖了下。

不想的。

可就是莫名其妙的，那一掌心的悸，傳到了心尖。

景卿反手，將弱無骨的，冰涼的小手，攥進了掌心，手腕微微一用力，將扯了懷裏。

將摟懷裏的一瞬間，他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音量，輕聲問，「你喜歡過我麼？」

喜歡過啊。

厲朝歌在他問這個問題之前，在沖地庫救了他之後，就問自己，喜歡他嗎？

當然喜歡過。

假如對他沒有，誰會傻到拿自己的命去博弈。

「沒有。」朝他微微笑了下，輕聲回道。

「我只當你是朋友，你在我心裏跟池非他們沒有任何區別。」

都是年人了，不是小孩子了，以前衝做事，是不夠。

他都已經說了，或許會娶喬如如，那還有什麼好說的？

說喜歡過，然後兩人打一炮，再開開心心地看著他娶別的人嘛？

不可能的。

事走到這一步，怎麼回頭？

說完，不等景卿回答什麼，又繼續輕聲道，「但是你和喬如如結婚的時候，最好不要我。」

「你知道的，我有多討厭喬如如，討厭到恨不得拿刀子捅死。你假如不想自己的婚禮被我毀掉，最好慎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