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朝歌是看了下沈俊彥那邊的車子,看到車子掉頭離開了,下意識多看了兩眼。
聽景卿的聲音,似乎有些不爽的意思,隨即走了兩步,走到他邊,拉住了他朝出來的手。
這種覺怪的,畢竟從來沒對景卿主做過這麼親的作。
就像上次在D區,兩人一起跳舞,他和掌心相對的時候,都覺得渾不自在。
低頭看著兩人握在一起的手,有點兒走神。
冷不防,景卿一下子反握住了的手,將有點兒涼的手,包進了自己滾燙的掌心。
厲朝歌下意識,抬頭看了他一眼。
景卿已經沒看了,拉著往車的方向走。
他著的力道有些重,像是在生氣。
厲朝歌跟他一起上了車,景卿也沒說話,一個人默不作聲地開車,往自己莊園的方向開了過去。
「你在生氣哦?」厲朝歌沉默了一路,在車子停進車庫裏的時候,還是沒忍住,先小心翼翼地開口,問景卿道。
景卿掃了一眼,面無表地回道,「沒有。」
那就是有了。
人在生氣的時候,一般都會否認自己在生氣。
肯定是因為,剛才去找沈俊彥的事。
但是不去找沈俊彥問清楚,心裏就不覺得不舒坦,問完了,現在心安了。
也省得以後再因為沈俊彥的事,跟景卿鬧起來。
「我和他沒說什麼的。」厲朝歌斟酌了下,小聲解釋道。
景卿又朝掃了眼,眼裏看不出緒。
然而厲朝歌也不知道怎麼的,有點兒心虛。
明明剛才跟沈俊彥的對話,就只有他們兩個人知道,沈俊彥說的那些什麼,喜歡的話,只想當做沒有聽過就過去了。
但是景卿要是知道了,肯定會生氣,所以並不打算說來著。
現在看他的表,怎麼有點兒他什麼都知道的意思?
景卿沒有說話,也不能多說什麼了,老老實實閉上,跟在了他的後。
夜深了,莊園里的傭人,沒有接到景卿要提前從醫院回來的通知,全都歇息了,莊園里的燈也熄了大半。
厲朝歌跟在景卿後,一瘸一拐地跟著。
經過燈黯淡的地方,一不小心被腳下的鵝卵石路絆了下,下意識輕輕「哎喲」了聲。
景卿隨即回頭問,「怎麼了?」
見低頭拔了下鞋子,不等說話,便轉過來,俯,將抱了起來。
厲朝歌被他抱起來的同時,朝他看了眼,又小聲道,「我的腳還在痛,你下次不要走得那麼快了……」
雖然厲朝歌是穿著平底鞋,但是腳傷有些嚴重,景卿剛才因為生氣,一時之間,竟然忘記了這一茬。
景卿皺著眉頭,垂眸向,冷冰冰回道,「你還知道痛,我以為你已經失去知覺要截肢了。」
在厲家那兒,厲南朔他們只顧著陸長安,肯定也忽略了厲朝歌的腳傷。
想想這小可憐,這幾天一個人可憐的,也是不容易,他心裏的氣,稍微消減了些。
然而抱起往樓上走的時候,又想到,剛才拖著腳傷,跑得那麼快去追沈俊彥,又有些不痛快了。
追沈俊彥的時候腳不痛,跟著他的時候,腳便痛了。
越想著,心裏就越是不痛快。
厲朝歌在他懷裏安靜了兩分鐘,琢磨了會兒,回道,「那你前兩天又不理我,我沒辦法啊,腳再痛,也得出來找你。」
說的當然是討好賣乖的話。
雖然以前從來沒在景卿跟前賣乖過,這麼說話,還不自在的。
但是不想再跟他冷戰了。
以前兩人冷戰的時候,都是他主先找。
但是厲朝歌想著,這些年他為了自己付出了那麼多,了那麼多冤枉氣,也就主跟他和好一回吧。
也捨不得把他晾在一旁,不跟他說話了。
景卿是頭一次見到這麼乖巧的厲朝歌,一示弱,他便忍不住的心。
忍不住輕聲嘆了口氣,將抱上樓,抱回到了房間沙發上。
放下的同時,轉就往邊上走。
「你去哪兒呀!」厲朝歌見他轉就走,以為他又要去別的房間休息了,立刻張兮兮地站了起來,朝他問道。
景卿回頭看了一眼,道,「我們兩人都不能淋浴,幫你放水去個子。」
厲朝歌聽他這麼說,這才輕輕鬆了口氣。
他要是真的不願意跟睡在一張床上,就證明他真的還是很生氣。
但是又不好意思主,問他,今晚兩人要不要睡一張床。
見他進了衛生間,這才輕輕拍著自己的口,又坐回到了沙發上。
景卿在幫厲朝歌放水的時候,用冷水洗了兩把臉,心裏的怒火,這才慢慢熄滅。
押送沈俊彥的車子,是他的。
他在自家所有的車上,都裝了監聽設備,所以方才厲朝歌跟沈俊彥說了什麼,他全都聽到了。
沈俊彥這個男人,當真是心機,講話很圓,很有一套,也難怪之前,厲朝歌被他哄得團團轉。
方才還哭了,他聽到了,沈俊彥讓不要哭,下車找他的時候,他看到的眼睛紅紅的,顯然哭得還比較厲害。
偏偏有些話,他要是跟厲朝歌說了,就會顯得他特別心機特別娘兒們,特別小心眼。
所以這口氣堵著,是真不好!
然而這一路,想了許久,也想明白了。
該說的,還是要說。
否則他憋在心裏,也不是那麼回事兒。
他放好了水,轉回臥室,準備去抱厲朝歌過來洗的時候,發現已經在沙發上睡著了。
安安靜靜地躺在那兒,靠著靠枕,呼吸平穩,看著再也不是平常張牙舞爪的樣子。
他站在跟前,默默地盯著看了會兒,又無聲地嘆了口氣。
倒是把心裏的話全都說了,全都問清楚了,現在能好好睡個安穩覺了。
放洗澡水這才幾分鐘的時間,就睡了。
這丫頭啊……
然而他今天晚上,看來是要氣得睡不著覺,要睜著眼睛失眠到天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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