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厲南朔想要叮囑景卿的何止這幾句。
厲朝歌是他和白小時的寶貝疙瘩,從小就沒過苦。
斟酌許久,又朝景卿道,「婚期推到懷孕滿三個月以後吧。」
不是商量的語氣,而是用命令的口吻。
景卿實際上也是覺得,凡事穩妥些來得好,毫不猶豫點頭回道,「行,我回去跟朝歌商量一下,告訴大哥他們一聲。」
·
自從知道厲朝歌懷孕以後,兩家人更是小心翼翼地護著厲朝歌。
尤其是景卿。
況且他年紀不小了,算周歲來,正好三十歲,等到厲朝歌章這麼大跟了他,也是不易。
保護孩子是必然的,對厲朝歌更是寵得變本加厲。
厲朝歌懷孕之後,便有了個很特別的喜好,喜歡泡溫泉,只要泡一泡溫泉,胃口都會變得好一些。
景卿便特意為在自己山莊後面,買下了一片天然溫泉,為打造了一個景家私人豪華溫泉別苑。
厲朝歌便習慣天天去泡一會兒。
就在肚子裏的寶寶平安渡過三個月以後,大家都覺得不會有什麼問題的時候,厲朝歌忽然有一天就出事兒了。
在溫泉池子裏泡了有兩個小時沒有出來,傭人大著膽子推門進去一看,厲朝歌靠在邊緣的臺階上,昏了過去,溫泉里飄著一層淡淡的。
傭人嚇得差點兒癱在地上。
景卿趕回來的時候,景家的傭人跪了一地,就跪在厲朝歌和景卿的房門外。
厲朝歌沒有離危險,景卿沒有消氣之前,誰也不敢起來。
但這次確實,無論哪個環節都沒有出錯,也沒有人下手害厲朝歌,就這麼莫名其妙地見了。
景卿進屋之後沒多久,厲朝歌就清醒了過來。
睜開眼,第一句話就是問,「卿,咱們的孩子沒事兒吧?」
「沒事兒,醫生說能保住。」景卿握著厲朝歌的手,雙眼都急得通紅,但還是朝厲朝歌勉強笑了笑。
「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我就在池子裏泡了一會兒,準備上來的時候,忽然就……」
厲朝歌一看景卿的神,便知道事不是那麼簡單。
說到一半,眼淚就啪嗒啪嗒往下掉,「對不起,是我沒用,我應該再小心一點兒的!」
景卿見厲朝歌哭,更是心疼到不行,「是我心急了!」
「方才醫生說了,是我的原因,我太過於著急要孩子,假如晚一些要的話,孩子就不會有任何問題。」
「是我的問題。」
厲朝歌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
孩子哪怕有一丁點的問題,景卿恐怕不會比輕鬆。
兩人晚上,睡在一起的時候,厲朝歌抱住了景卿,窩在他懷裏,問他,「你有沒有做好最壞的打算?」
「假如孩子對你的有不利的影響,咱們就不要了。」景卿輕輕摟著,心疼道。
「都這麼大了,我捨不得。」厲朝歌小聲喃喃道,「這是我們的第一個孩子,假如能保住,就一定要保住,好不好?」
「至於爸媽那邊,我們就說,是我一不小心倒了,不然平白無故地,讓他們也跟著一直擔心。」
厲朝歌是鐵了心的要這個孩子。
做了母親之後,才能知道,孩子對於自己來說,意味著什麼,是輕易不能割捨的一塊。
即便將來出生之後,會有什麼缺陷,那也認了。
「卿,最不濟,我們養孩子一輩子罷了,你覺得呢?」
景卿輕輕拍著厲朝歌的背,摟著,什麼都沒說。
讓厲朝歌一直苦下去,一直保胎,從外人的角度來說,無疑是他太自私,不知道心疼老婆。
這事兒,景卿想了足足有半個月左右。
直到某個午後,他站在二樓落地窗前,看到厲朝歌輕輕著自己有些隆起的肚子,一個人坐在花園裏,自言自語地說著什麼,非常溫地笑著。
景卿便打消了,讓厲朝歌做掉這個孩子的念頭。
從此以後,再也沒在厲朝歌面前提起過做掉孩子的隻言片語,反而更加積極地帶厲朝歌去買嬰兒用的東西。
厲朝歌心一日日地好起來,雖然保胎還是很累人,但累得也開心。
四個多月的時候,去陸長安那兒做了個胎監。
病房門口著一行大字,「杜絕別」云云。
景卿斟酌了下,也不能讓陸長安難做,直接了當地問別,被人抓住了把柄可不好。
於是便假裝不經意朝厲朝歌道:「寶貝,你說,咱們的孩子小名龍龍怎麼樣?」
「這麼土?你是怎麼想的啊?」厲朝歌有些驚訝,忍不住狠狠吐槽了景卿一把。
他們家都是有文化的,不說多有文化,至也沒起過這麼大眾化的名字。
而且這是幾十年前,他們爺爺輩的人,才會這樣的小名兒啊!
陸長安在一旁,瞅了他們夫妻兩人一眼,忍不住笑了。
怪不得厲朝歌這輩子就被景卿牢牢吃住了,智商就不是一個級別的。
景卿這說話水平,厲朝歌可能得學一輩子才能學到。
「大嫂,那你說什麼好呢?」景卿於是假裝很認真地詢問陸長安的意思,「之前饅頭花捲的小名是朝歌給起的,現在你給我們孩子起小名,也是理所應當。」
陸長安想了會兒,回道,「我覺得,既然大家都這麼寶貝朝歌的孩子,小名也就是著順口的,跟大名不一樣,就安琪兒吧。」
陸長安這麼一說,景卿便明白了,是個兒。
厲朝歌爬起來的時候,重複了遍這個小名,恍然大悟。
雖然他們想著頭一胎是兒子的好,但是知道了是兒,厲朝歌也是開心得不行。
朝景卿嘀咕道,「兒好,我長得比你好看些,兒長得像我就好。」
景卿一句反駁的話都沒有,只是笑著幫自己老婆整理服外套。
好半晌,和厲朝歌一塊兒走出監察室的時候,才附和著厲朝歌溫道,「是,兒多好,像你最好,不管以後有幾個孩子,都像你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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