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概是以為,這次我還是會像上輩子一樣來尋他。
哭得像個大圣一樣,不知道還真以為他對我深種。
阿農皺眉,說道:「劉公子果真腦子不太好使,還殿下殿下的,公主殿下金枝玉葉,能看上你這等貨?
「走吧公子,待會兒雨下大了。」
我拉韁繩,騎馬向林子外走去。
為了打他這一頓,我進林子也有些深。
但走了沒幾步,我就看見不遠一個穿黑勁裝、束著單馬尾的高大影。
古銅的臉龐,著棱角分明的冷然,濃眉如墨,鼻若懸膽。
他材健碩,猿臂蜂腰,全神貫注拉弓的模樣顯得尤其引人注意。
和陸雍鳴四目相對的瞬間,他立馬漲紅了臉,眼神也開始躲閃。
搞得我有點心虛,距離這麼近,不知道剛剛那件事他看見沒。
低頭正發呆時,耳邊響起低啞好聽卻又著急的聲音:「殿下小心!」
接著一支羽箭朝我的方向破空而來,沒我后的草叢。
我驚魂未定,回頭一看,一頭狼被剛剛那支箭穿了脖頸,死死地釘在后面的樹干上。
陸雍鳴疾馳而來:「殿下?殿下沒事吧?」
他了手,但還沒到我,就了回去。
我被嚇得不輕,過了一小會兒才回他:「沒事,多謝……陸將軍。」
他耳發紅,面鎮定地踢了踢地上那只獵:「殿下無事就好。
「臣護送殿下回去吧,眼看著天不好,臣怕還有危險。」
我點點頭:「耽誤陸將軍了。」
陸雍鳴與我并騎,似想與我搭話,但糾結了半天,還是沒敢開口。
我覺出不對:「陸將軍怎麼沒和太子一道?」
按理來說,太子陪讀,應該是和太子一起才對。
他立刻恭恭敬敬地回答:「太子殿下果不錯,見天不好,不想貪多,已回大帳了。」
我看著他越來越紅的臉,忽然生了逗弄之意。
回頭對跟著一句話不敢開口的阿農說道:「你先回去吧,本宮有陸將軍護著,不會出事的。」
阿農點頭,也不多問。
等稍走遠些了,我才開口問道:「陸將軍不隨我皇弟回大帳,是特意來尋我的嗎?」
11
其實我記得,前兩世在此,第一個找到我的也是他。
他不敢與我對視,頎長的姿此時顯得局促不堪。
但還是老老實實地回了我的話:「是,臣是特意來尋殿下的,臣看天不佳,又聽人說殿下進了獵場……臣只是擔心殿下安危。」
一口氣說了一大段話。
同他平常冷然語的模樣截然不同。
我勾,頗為認真地回他:「那本宮就多謝陸將軍關心。」
他言又止。
走了近百米后,陸雍鳴終于忍不住了:「臣聽太子殿下說,是殿下您說選臣的。」
我若無其事地點頭:「的確,陸將軍當太子伴讀,我很放心。」
顯然我的回答并不是他想聽的,他訥訥地開口:「可這并非只是伴讀這麼簡單,殿下。」
垂頭喪氣的模樣像極了一只委屈可憐的大狗狗。
「本宮知道。」我看向已經距離我們不遠的大帳方向,「太子沒告訴你嗎?」
「本宮和他說過,本宮很喜歡陸將軍這樣的。」我看向陸雍鳴深邃的眼眸,「本宮還以為,他會直接告訴你呢。」
他低下頭,臉上的失落瞬間收斂,取而代之的是莫名其妙的拘謹,接著,耳又染上緋紅。
然后滿臉不敢相信地問我:「殿下說什麼?」
我眼眸帶笑,卻沒有回答他的話。
眼看著大帳就在不遠,我向他出手:「到了,本宮多謝陸將軍相護。」
他愣愣地行禮,臉上后知后覺浮起一抹傻笑,連下馬的作也變得輕盈起來。
接著小心翼翼地扶我下馬。
剛站穩沒多久,被我送去監視蘇妤的問墨一臉焦急地向我這邊跑來。
因為跑得急,還差點摔一跤。
我上前扶住,問何事。
問墨看了看站在我旁邊的陸雍鳴,滿眼遲疑。
我安:「陸將軍是自己人,但說無妨。」
問墨拿出一個小藥瓶:「剛剛蘇妤想給太子殿下下藥,被奴婢發現了,就將東西換了,順便把藥給了出來。」
我接過,剛想打開聞聞,卻被陸雍鳴攔住:「殿下千金貴,讓臣來吧。」
他拿過藥瓶聞了聞,皺眉:「臣通藥理,并不通,但此藥應該是催之。」
我張起來。
這段時間,我都自以為對上輩子的事有記憶,卻高估了蘇妤的底線。
我盯著那瓶藥,腦子里忽然升起以彼之道,還施彼的念頭。
系統許是察覺出我的想法,在我腦子里拉響了紅燈警告。
【警告!警告!宿主不得做出破壞故事主線的行為,請宿主停止當前行為!】
拐賣系統不高興了。
那我就更要做了。
12
我在陸雍鳴面前當場「謀」了這件事。
本以為他多會覺得不該如此。
沒想到他聽后來了一句:「要不臣幫殿下這個忙?」
讓他一個將軍去給一個小宮下藥?我連忙拒絕。
問墨離開后,他忽然開口:
「其實剛剛殿下將劉公子暴打一頓,臣看見了。」他臉上紅霧浮起,「臣雖然不知原因,但只要是殿下要做的事,臣都會幫忙。」
「臣不是被家里迫才去選太子伴讀,而是主地在陛下面前提的。
「臣喜歡殿下喜歡了很多年,若說原因,殿下也許已經忘記了,但臣一直記得。
「若是以后……臣就再給殿下講講原因,所以臣只想殿下明白,臣永遠都會站在殿下邊。」
他說完這些話,臉早已紅得不像樣,額頭還約約地有汗水流下。
我看著他浮著微的黑瞳,說道:「誰說本宮不記得?」
陸雍鳴小時候是個小胖子,有一年進宮赴宴被老二、老四帶到宮里不知道哪個小花園里。
他年紀小,找不到路,又傻又憨,甚至連被人欺負了都不知道。
我去找皇弟時,在路上見他坐在竹林里流著鼻涕哭。
安了好一會兒后找宮給他換了裳。
帶他去宴會的路上,他不肯人抱,非要牽我的手。
將他給陸老將軍時,他問問我會不會討厭他,他爹爹是大將軍,他卻是個哭的小胖子。
我說他將來一定也能為戰無不勝的小將軍。
「本宮當年不是說得很準嗎?戰無不勝的陸將軍。」我笑盈盈地看著他,「而且,本宮知道你會一直在的。」
畢竟上兩世就是這樣的,只是以前我從沒想過他對我是這種而已。
他呆了片刻,接著眼中閃過狂喜,整個人混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支支吾吾了半天,結果說了一句:「下雨了,臣送殿下回帳。」
接著一臉懊悔。
他還真呆。
但天上確實已經開始飄小雨了。
陸雍鳴送我回帳離開沒多久,我剛換完裳,帳外就有人求見。
一個穿淡紫外裳、煙長的出現在我面前。
姿裊裊,溫端莊。
只是開口說的話,我不怎麼愉快。
「殿下和陸將軍談笑風生,卻把劉公子捆在林子里等死。」
我沒什麼表,轉頭看著:「清安縣主?」
清安縣主的父親乃是本朝唯一一個泥子出的異姓王爺。
而他妻子更是個有的聰明人,不僅將自己丈夫的憨厚老實利用得淋漓盡致,還教導自己的丈夫只忠于父皇。
朝廷中許多人,都言他忠正魯直。
偏偏他們膝下唯一的兒清安縣主,不算個省心的。
13
淺淺地行了一禮:「見過殿下。」
「縣主是個聰明人。」要麼看見了當沒看見,說出來就是別有意味了,「有何事要和本宮說?」
清安縣主黑亮的眸子帶上笑意:「雨下得這樣大,不知道劉公子運氣如何,能不能被人發現,全須全尾地回來?」
我了額頭上的青,笑言:「缺胳膊也未可知。」
清安縣主是個演戲的好手,在婚前,京中無一不是夸溫嫻雅、端莊持重的。
前兩世,都極其喜歡老二,不過當時老二已有婚約。
以的份,怎麼也不可能當妾,后來嫁給了門當戶對的宋家公子。
但這位宋公子長得實在不怎麼樣。
所以設局把自己丈夫全家都送去流放,然后自己在家里養了幾十個面首,將宋公子活活地氣死。
偏偏家世甚好,父兄皆是朝中大員,無人能把如何。
「臣自然不敢威脅殿下,只是有事求殿下罷了。」聲音。
我轉頭看著,示意開口。
「公主殿下何必裝作不懂?臣所求除了二殿下,還能有什麼?」語音平靜,「二殿下如今是有婚約的,不過只要殿下您愿意幫幫忙,這也不算什麼事。」
這話剛出,我腦子里的系統就開始發出重大警告。
【警告!警告!出現故事主線破壞者,否則將引發重大系統事故!】
事故?你要是這麼說,我可要興起來了啊。
說起來老二的那個婚約對象也是夠慘的,一心以為自己和老二心心
相印,為了幫他奪得皇位,又出力又出智商。
結果最后落得一個幽到死、全家抄斬的下場。
若是能救一回,也算積德行善。
何況清安縣主上客氣,實際上還是在要挾我。
本來就煩,還不如讓和老二一起毀滅吧。
「縣主可知,本宮的皇弟才是將來的天子?」我假意勸導,實則警告。
誰想淡淡地一笑:「這點殿下不必擔心,臣的爹娘早和臣說過,無論臣嫁給誰,他們都只會忠于太子殿下。」
「只是臣實在心二皇子殿下,不得到他,臣夜不能寐。」面帶輕笑,「若是有幸能好事,臣必會報答殿下。」
這倒的確是爹娘能說出的話。
「況且,臣可是恨不得二殿下就做個平凡人。」眼中似有星辰閃爍,「臣還好擺弄許多。」
老二那張臉的確見。
細想一番,要是攤上清安縣主這樣的狠人,不知道老二和蘇妤得有多慘。
而且和合作還能讓系統難,我何樂不為?
14
系統從我答應清安縣主起,就一直發出紅燈警告,吵得我腦仁疼。
我死的時候它都沒這麼激。
結果現在是聽見我要做點對蘇妤和老二不利的事了,就在我腦子里發了瘋似的喚。
等清安縣主走遠了,我又回到帳中躺下。
對腦子里不斷囂的系統說道:「我看你兒就不是我的系統,應該是老二和蘇妤的系統才對。」
剛剛穿越那會兒我一心只想回家,只聽它給我說可以回家就按它說的做。
第一次任務失敗還以為是自己的問題,要是說我是被劉彥臣給 PUA 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這個人販子系統也功不可沒。
不然怎麼會只知道折磨我,好全給老二和蘇妤呢?
好歹原也算個公主,不顧名聲、要死要活地嫁給一個六品小之子,對自己作為太子的胞弟不聞不問,這是個正常人該做的任務嗎?
分明就是沒腦子的惡毒配才做得出來的事。
系統回道:【本系統只是為了推進故事正常發展,至于給宿主您的任務,也是為了您能早日返回原來的世界。】
哦,所以老二和蘇妤是男主,我就是倒霉蛋配唄?
「我本來就沒死,活得好好的。」就是生活不幸福了一點而已。
系統半晌沒聲音,過了一小會兒才又發出聲音:【只要宿主好好地完任務,回原世界時,系統可以給予您適當獎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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