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逃離，卻被秦域死死摁在懷里。

他自以為拿住我的命脈，得意極了：

「是不是很不服氣？」

「可是啊，朕，是至高無上的皇權。」

——不服嗎？

——可惜，我是皇權。

這是七歲那年，我對他說過的話。

只不過如今份轉換。

他是高高在上的王，而我是被滅了國的郡主，再也不能囂張起來。

我深呼一口氣，昧著良心道：

「我覺得你是個君子。」

秦域立刻反駁：

「朕不是。」

他示意侍衛打開籠子。

耳邊傳來聽到了娘親和綠瑛的尖聲。

我忍不住擔憂地朝們看去。

此時我才發現，原來我也不是完全可以做到置之不理的冷。

耳邊還有秦域的聲音：

「小郡主，你一人做朕的奴，便可救下們二人，不劃算嗎？」

野狼和鬣狗越越

，它們方才沒吃到我，還死了同伴，暴躁急了。

娘親和綠瑛驚慌的聲音也越來越大。

整個斗場，都是二人的哭聲和尖聲。

我平生第一次，猶豫萬分。

難道真的要一輩子他所困……

不由得攥了手掌，掐得手心模糊。

「長樂……」

長公主似有應，抬頭了這邊，眸中閃著淚意。

我心臟似乎被人撕扯，疼得呼吸不上來。

與此同時，鬣狗沒收到撤退指令，加快速度撲了上去。

撲通！

終究還是跪了下去。

我低著頭，聲音著幾分：

「我……我愿意做你的奴，放了我娘親和綠瑛。」

我做不到眼睜睜看著娘親和綠瑛被畜生撕食。

「晚了。」秦域音涼薄。

我猛地抬頭，臉上褪盡。

眼看著鬣狗就要撲到我娘親上。

我慌不擇路地抓住了秦域角一節，聲音溢出哭腔：

「不……不要，秦域……我已經服了……求你救救……」

話畢，早就準備好的弓箭手齊齊放箭。

鬣狗們在距離娘親十厘米，中箭而亡。

我也虛地倒在地上。

眼眶里已經蓄滿了晶瑩的淚珠，一滴一滴地往下掉。

他贏了。

秦域，是個瘋子。

8

秦域魯地拭去我的淚，笑得開懷極了：

「小奴隸，你應該朕，主人。」

主人這兩個字，實在難以啟齒。

「嗯？」他尾音上揚，著威脅的意味。

我閉了閉眼，心如死灰：

「主人……」

秦域滿意了。

就在這時，娘親和綠瑛都被帶了過來。

可我如今這般狼狽模樣，怎麼能讓們看到？

好歹我也做了十年的郡主，于是聲音帶著怒意：

「秦……」

「嗯？」

我降低音量：

「別讓們過來。」

「李長樂，奴隸的規矩你應該最懂。」他眸微黯。

我死死抑制住殺人的沖，屈辱極了。

「主人。」

當年殺了秦域后，我還給他燒了好多錢。

現在看來，喂他還不如喂狗。

秦域莫名地打了個噴嚏，皺眉：

「你在心里罵朕？」

我搖了搖頭，真誠道：

「沒有，不敢。」

娘親和綠瑛路過這里時——

秦域起，高大修長的形幾乎將后的我遮了干凈。

們沒有發現我。

我愣愣地著二人攙扶遠去的背影，鼻頭一酸。

我在現代是個孤兒，平平淡淡活了二十年后，被車撞死穿到了李長樂的里。

是長公主給了我親的，無微不至的關懷。

相的十年，到底是做不到剛穿來那會冷靜了。

也不知，是福是禍。

秦域居高臨下地著我，不耐煩地說道：

「第一條規矩，以后不準在朕面前哭。」

我：「……」

好煩，他怎麼那麼多要求。

9

秦域只有一個優點，就是信守承諾。

他將我帶回了秦國。

綠瑛和娘親則是留在了齊國的靈寺為尼。

不出意外，應該是終幽，但總歸是活了下來。

這大概是我唯一能為們做的。

秦域又打了勝仗，還帶回來了大齊的郡主為奴，鄴京百姓無不歡喜。

將士們士氣高漲，為秦人，榮耀極了。

只有我面無表，很不開心。

……

秦域離開秦國半月有余，折子堆了半摞小山。

如今已過子時，他還在批閱。

倒不是心疼他的。

關鍵是，我要在他旁邊跪著陪他。

我當了郡主后，哪里跪過這麼久。

跪了一會，我就盤坐在了地上。

燭點了滿屋，困意襲來，腦袋一點一點地往下垂，直到我被秦域用折子敲醒。

他瞇了瞇眸：「李長樂，朕讓你跪著，你倒是會懶。你現在是朕的奴隸，朕尚未就寢，你就想睡覺？」

「過來，替朕肩。」

我滿頭黑線。

我知道了，秦域一定是想困死我。

好歹毒的方法！

見我不，秦域作勢又要拿折子打我。

我才慢吞吞地起。

但是盤久了，我已經麻了。

一個「咯噔」，子不控

制地撲向了秦域。

「啊——」

他眼底閃過一驚慌，卻牢牢接住了我。

我騎在他上，姿勢詭異。

空氣也靜默了幾分。

我手忙腳起，想要逃走的時候，秦域忽然扣住了我的腰，他冰冷的目將我上下打量了一遍：

「才跪了這麼一會，你就不住了？朕當年只因為吃了你的一塊糕點，就被你罰在雪地里跪了三天三日，不準任何人給朕吃食。」

我當然記得，吃不飽穿不暖的小奴隸差點死在那年深冬。

我沒有辦法反駁，畢竟后來殺了他的人，也是我。

說出七歲前的事不是我做的，他也不會信。

「如果我說，我對你做的那些事，你可以對我再做一遍，你能不能放了我？」

秦域似乎聽到了什麼好笑的事：

「做夢，你如今是朕的奴隸，一輩子必須在朕的邊。」

看來是沒戲了。

這一晚，我都沒能睡覺。

秦域力十分旺盛，到了后半夜，他非要拉著我去練劍。

我跟在他屁后面，又是汗，又是收拾兵，天蒙蒙亮時，我抱著劍睡在一棵樹下。

我憤憤地想，他一定是想讓我勞碌而亡。

10

我是被蚊子咬醒的。

的皮，沒有一好地。

瘋狂的意讓我恨不得殺了全世界。

秦域還特地留了個小侍守著我。

「陛下說了，你醒了后就去膳房劈柴燒火，陛下要吃你親手做的飯。」

累了一晚上，我已經疲力盡：

「我能不能先去洗個澡？」

小侍面嘲諷：

「你一個奴隸，哪來得這麼多要求？戌時之前，陛下沒有看到飯菜，定要你好看。」

我忍著殺人的怒火：「知道了。」

……

偌大的膳房空無一人。

柴火和食材已經備好了。

我眉心突突地跳。

還真讓我做飯？

戌時，忙碌的李師傅終于做好了四菜一湯，只不過也炸了半個廚房。

頭發炸了自然卷，人也炸了一臉灰，尤其是鼻子上還有蚊子咬的紅疙瘩，像個小丑，稽極了。

我想，秦域一定會大發雷霆，說不定還會將我趕出宮去。

走到門口時，和我一同進宮的侍提醒我，丞相家的二小姐尹落雪也在。

尹落雪……

這個名字有點悉。

一道靈閃過，我終于記起來了此人是誰。

是秦域心深的白月。

秦域被的單純善良所吸引，并深深上了。

二人糾葛一生，最終因為秦域殺了尹落雪心的男人，尹落雪不能接跳崖亡。

秦域也就此一蹶不振，行尸走般活著。

只不過，尹落雪在書中只是個家世不顯的孤，怎麼現在，了丞相的兒？而且還很喜歡秦域，這劇，好像從我穿過來后就已經分崩離析了。

「從小就黏著陛下，你千萬小心。」

「還有……算了，你進去吧。」

侍看著我一狼藉，言又止。

我卻是滿不在意。

秦域看到我就倒胃口才好呢，氣死他個狗東西。

進殿后，秦域邊有十幾個丫頭來回伺候，還有一個絕人，為他剝葡萄吃，想必就是方才侍所說的相府二小姐，尹落雪。

我面無表，將菜一一呈了上來。

尹落雪看了我一眼，朱輕啟，用好聽的聲音說道：

「陛下，臣也想留下來嘗嘗長樂郡主的手藝。」

話落，面慌張地蹲下：

「臣失言，世上早就沒有了長樂郡主，如今的李長樂，已經是陛下的奴了……還請陛下莫要怪罪。」

我就看著演。

尹落雪這話，無非是提醒我要認清楚自己的份，實在多此一舉。

秦域恨我恨得要死，換著花樣地折磨我，難道我還會對構威脅嗎？

但是，按秦域對尹落雪的在意程度，肯定不會介意對我的這番試探。

不承想，秦域卻是眼皮也沒抬，道：

「既自知失言，便拔了舌頭吧。」

我眼底浮現了幾分詫異。

反派已經到了六親不認的地步了嗎？

尹落雪可是秦域心最的地方，如今卻僅僅是因為失言，就要被拔了舌頭。

劇，崩得也太離譜了。

那我呢？是否有生的希？

我開始重新打算。

尹落雪癱倒般地跪在了地上，臉慘白如紙，抓住秦域的袍求饒：

「臣知錯，陛下贖罪！」

秦域厭惡地一腳踹開，不耐極了。

他下那件被尹落雪抓過的服，扔垃圾般隨意地扔在地上，應該不會再穿了。

宮人有眼地拿走，像是習以為常。

很快，就有侍衛將尹落雪拖了出去。

的聲音消失在寢殿中，卻在我心底留下一片漣漪。

秦域，果然殘暴。

哪天看我不順眼，說不定又會把我扔到齊國的斗場。

如今娘親和綠瑛已經安穩。

我自己，也該謀劃著逃走了。

11

秦域朝我來，看到我狼狽的模樣，微不可察地皺了皺眉：

「你上這些，怎麼弄的？」

還好意思問。

要不是你半夜抓著我去練劍，又讓我去膳房做飯，我怎麼會把自己搞這樣？

他的劍氣凜冽，人與蚊都不敢靠近，蚊子就只逮著我一個人咬。

秦域似乎明白了為什麼，說道：

「過來。」

我乖巧地來到他跟前。

下一秒，臉就被他一團餅。

我不可思議地睜大眼，反想掙，秦域便威脅地看著我：「嗯？」

想起他剛剛拔人舌頭的狠厲，我終究還是屈服了。

沒有舌頭，可怎麼吃飯？

秦域把我的臉了各種形狀，像是個貪玩的孩子，真稚啊。

「李長樂，聽說你今天炸了廚房。」

「你說，朕該怎麼懲罰你？是罰你去太下跪上三天三夜，還是拿鞭子到你沒力氣再跟朕作對？」

因為心底有個大膽的猜測，所以我主湊得更近了些：

「不如就罰我日日替你背？」

果然，秦域眼底一閃而過的無措，又被他很好地掩飾了下去。

他冷著臉：「放肆。」

我了然地笑了笑，子順勢倒了下去，并發出「咚」的一聲。

這生慣養了十多年，這幾日又是舟車勞頓，又是劈柴做飯，誰也沒睡好，早就承不住了。

秦域下意識接住我后，我踏實地暈了過去。

閉眼之際，我似乎聽到秦域低聲呢喃：

「這麼瘦，長公主不讓你吃飯嗎？」

……

距離那日過去已經有半月。

秦域嫌我上沒，生將我喂胖了三四斤，他單手就將我提了起來，還自我解釋：「朕只是怕你一陣風就吹走了，旁人該說朕待奴隸。」

可是，奴隸本就是不被好好對待的啊。

他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