彤告訴我,宋狄那邊心思已然波了。
我也開始認真考慮,是否真的要按照許聆風所說,留在邊關。
可還沒有決定好,這邊就生了一點小小的變故。
這日,許聆風忽然告訴我,那日行刺我們的刺客,調查出來是什麼人了。
……
只是,沒有想到,那刺客竟不是北狄派來的。
他們招供說,他們是大皇子的人。
「大皇子?」我驚訝:「——不行,我先告訴彤。」
可許聆風攔住了我。
「不,也不是大皇子的人。」許聆風忽然轉折:「那刺客實際上是趙珽文的人。」
「趙珽文?他圖什麼——」
我雖然讓彤和大皇子聯系了。但我相信許彤做得很是,除卻大皇子,無人知道此事和邊關有關聯。
……我忽然明了。
「他想讓你們誤會,誤會是大皇子要刺殺彤?」
許聆風和許彤皆是好手,哪個刺客會敢在城公然行刺他們兩個人?
除非他們就是死士,所為不過以一條命換取許彤的誤會。
我剛替許彤
拒絕了趙珽文,他便找來刺客刺殺我。
倒不是恨我多深。
而是,他看好的勢力,即使不支持他,也萬萬不能落到他人的手里。
31
許聆風嘆氣:「證據不足以在圣上面前將他扳倒,只能吃了這個悶虧。」
也對,畢竟趙珽文是皇子。
圣上就是再不喜他,也不可能為了許家,懲罰趙珽文。
更何況,許家既然能引得三皇子拉攏。
怕也是圣上不大不小的心頭患了。
此時,小心翼翼還來不及。
若是主拉扯三皇子,怕是會讓圣上覺得,他們是其他皇子的黨羽。
「悶虧是吃不了的。」我說:「大皇子那里自然會找他和宋狄算賬。」
「至于咱們這里,你若不忿,咱們自然能將這口氣給要回來。」
許聆風說:「哦?」
……
我記得,許彤說過,已經很久很久沒有看過煙花了。
所以,趙珽文用一場煙火來討好。
邊關苦寒,大家過得不容易。
許彤為侯府的嫡,竟然好久連煙花都不曾看過。
且前一陣子我去校場的時候,也曾見過那些將士們。
雖有鎧甲,依舊能看出衫襤褸。
「他回京后不會好過。」我笑著說:「但是回京之前,我們總能讓他下一層皮來的。」
32
三皇子很早便想回京了。
他并非天生武將,又無領兵才能。
在邊關難以發展自己的勢力,若非圣上把他趕來這里,其名曰是鍛煉。
若是他在京城的話,不知已經扶植多勢力了。
可惜他在邊疆,倒是想走偏門,勾搭一下彤。
也沒有勾搭上。
都怪圣上不允許他歸京!
要不然,他和大皇子們至于差距這麼懸殊,連和宋狄合作都得提心吊膽?
……
但圣上不允許。
大皇子誠然是想讓他回京的。
誰愿意自己的政敵一直在外面虎視眈眈?
還不如調回京城,養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
這兩個人豈不是一拍即合了?
不,還不是一拍即合。
需要我從中說和。
……
我第一次主將趙珽文給約了出來。
趙珽文神殷殷。
想來,他以為是我回心轉意了。
畢竟,在他看來。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剛剛得知了行刺自己的竟然是皇子派的人。
又擔心自己父兄的安危。
驚慌失措下,找一個有好的人庇佑,再正常不過。
可是,他看錯了。
許彤不是這樣的人,我也不是這樣的人。
33
所以,趙珽文見到刺客,著實吃了一驚。
「怎麼?」我笑著問:「三皇子不認識他了?」
來見趙珽文之前,我特意找許聆風提出來了那個刺客。
許聆風說得對,僅僅靠這個刺客,扳不倒趙珽文。
但足夠威脅他了。
趙珽文說:「許姑娘,我沒有想到你會這般想我。」
他一臉不可置信,好像我怎麼辜負了他一樣。
于是,我只好嘆口氣:「三皇子,若我不篤定的話,絕不會將這人帶到你面前來。」
「從三皇子來邊關之后,我們侯府待三皇子也算是仁至義盡,萬萬沒有想到三皇子會做出如此的事。」許聆風也說。
趙珽文不愧是皇家子弟,頗有一點大山崩于面前而不改的韻味。
「許小將軍既將這人帶到我面前,而不是將他直接給我父皇,想來是不想和我撕破臉。」他好整以暇:「那許小將軍想要些什麼?」
「我們許家是孤臣,從來不管皇位之事。」許聆風說道:「我想用這死士,同三皇子換八千兩銀子。」
「許小將軍好大的口!我哪里來的那麼多銀子?」
「三皇子沒有,但三皇子的追隨者,那些想要從龍之功的人總有的。」
「就憑個死士?」
「這死士若是送到圣上手里,也許只是個死士。可若是送到二皇子手里,他就不只是個死士了。」
三皇子最后還是答應了我們。
他的侍會在他回去之后給我們送過銀票來。
離開前,趙珽文不甘心問我:「許姑娘,你的父兄無意于從龍之功,你也無意于那個位子嗎?」
34
我想,所謂的「皇后」之位,許彤是真的不在意。
就像趙珽文曾經承諾給的那場煙花。
……
不久之后,許彤傳來消息,說宋狄馬上就會簽和離書了。
到時
候,只需拿著和離書到府造冊。
便能輕裝便馬回來了。
「要我把弄玉也帶回來嗎?」
弄玉是我的丫鬟,但也算得上同姐妹。
我想了想:「要是愿意的話,把帶過來吧。」
說完之后,我想起了今天正好是上元佳節。
「對了,彤,今天是燈節,還有煙花看。」
許彤去街上看煙花的時候,偶爾也會和我聊上一句。
「哇!這麼好看!」
「為什麼這麼多啊!」
「比我小時候看的煙花漂亮了好多啊!」
「云清,那天三皇子放給我的煙花,有今天這麼好看嗎?」
我想了想:「你記得你今晚看到的最暗的,最小的那朵煙花了嗎?」
「三皇子放的煙花,甚至沒有那一朵好看。」
我問彤還覺得憾嗎?
說不憾了。
「云清,我以前覺得煙花很很。」
「現在我卻覺得它們不過如此。」
「我現在看煙花的時候,想到的總是這些盛大的花費,足夠邊城將士們多個月的花費啊。」
「煙花真,但是不適合我。」
「果然,我還是適合看敵人的花。」
35
最后,宋狄還是給了彤和離書。
只是,離開京城,往邊關走的這天,我卻覺得心中不安。
我害怕自己是了什麼。
但彤卻開心極了:「我爹娘肯定會高興,我們家又多了一個兒!」
我叮囑:「路引都準備好了嗎?」
「放心——」的話還沒有說完,便再次驚呼出聲。
只不過,這一次的話卻不是對我說的。
而是對著宋狄:「宋狄!你怎麼會在這里?」
宋狄把彤給堵在了城門口。
彤顧不得跟我說話了。
但玉佩的連接并沒有斷。
我聽到了宋狄啞著嗓子的聲音。
「我說你怎麼會死心塌地要和我和離。」他說:「你本不是清清。」
彤有危險!
我想。
可下一刻,我徹底失去了意識。
36
不過一瞬,我眼前便換了一番天地。
我下意識地抱住了馬脖子,這才堪堪止住自己下跌的趨勢。
可駿馬驟然被我驚擾,不安地了馬蹄。
我抱得更了。
「清清!」不遠有個聲音喊我。
我不敢直上半,只半伏在馬上看去——
宋狄他,瘦了很多。
算起來,我和宋狄差不多一年沒見了。
將近一年前,南疆有小小,宋狄奉命前去平。
離京前,我替他收拾包裹。
我們忘了之前產生的不愉快,收拾完包裹后,我問他:「你會快點回來嗎?」
「好好照顧母親。」他對我說:「我會早早回來的。」
哪知道,這平一平就是將近一年。
好不容易宋狄回京了,我卻在他到家前一刻和許彤換了。
不過也好,沒有直面他將柳青青帶回府,我終究沒有那麼難過。
37
宋狄的箭尖仍舊瞄準著我。
猶豫了片刻之后,他才收弓下馬。
像是確認似的,再次喊我的名字:「清清?」
我垂頭看他,肯定道:「宋狄,是我。」
宋狄過來,把我扶下馬。
我剛剛見到宋狄的時候,他的臉一直是沉著的。
帶著一子破釜沉舟的狠意。
讓我差點以為,若是我沒有和許彤換過來的話,他真的會把許彤怎麼樣。
而此時,宋狄的臉卻一下子松垮了下來。
又皺了。
他想要抱我,還沒手就哭了:「清清……我以為,我以為你永遠不會回來了。」
38
他大抵是以為我還會安他。
或者以為我本不知道最近發生的事。
「你為什麼哭呢?」我問他:「你真的會因為我回不來而難過麼?」
然后,我就看見他僵站在了原地。
半晌。他才絕地問出口:「清清,你一直知道的?」
我笑出聲來。
第一次想要回到過去。
把那時候剛剛及笄的自己拉過來,讓好好看看現在宋狄的模樣。
他憑什麼以為我不知道呢?
對了,我最好是不知道的。
如此,他便能當做一切事都沒有發生過,他從來沒有帶柳青青回來過。
我仍舊是那個為他持府中中饋的將軍夫人。
畢竟
,許彤的一系列舉,讓他怕了。
即使知道我和許彤的格不同,但他也意識到了:
當他從外面帶回來一個人的時候,我是真的可能離開他的。
他現在想要聽到什麼呢?
「我不過是和夫君逗笑罷了,哪里知道什麼?」
或者是干脆的一句:
「有姐妹和妾共為夫君綿延子嗣,是妾的福氣。」呢?
這般,他便能繼續閉眼捂耳,坐齊人之福。
可我偏偏不想讓他好。
「不知宋將軍所說為何?」我換了對他的稱呼:「宋將軍前一陣子領回來個救命恩人,此事全京城都知道了。」
「我不久前和宋將軍和離,這件事全將軍府都知道了。」
宋狄的臉上出灰敗來。
39
我本以為,讓宋狄難了,我就爽快了。
可當他真的一臉頹唐地站在我面前的時候,我卻發現,并非如此。
倒不是會因為他的可憐而心疼。
而是——他的喜怒哀樂再也引不了我的喜怒哀樂。
只是心中好奇:
都已經做出來帶著其他人回將軍府的事兒了。
作何在我面前這樣一副做派呢?
于是我問他:「怎麼,事已至此,將軍還是不愿意和我好聚好散嗎?」
我以為,在知道我了解過往經歷這件事之后,宋狄多會覺到幾分臊意。
或者,他會知難而退。
卻沒有想到,對方只是頹唐搖頭:
「清清,那孤魂與我毫無關聯,所以執意和離便罷了。」
「可你是我的妻,我們年恩,你怎麼舍得丟下我呢?」
我搖搖頭。
許彤怎麼說來著?
宋狄這幅狗樣子,怕是沒救了。
他不知我心中所想,還試圖說服我:「母親曾多次說過,妾室不過是伺候人的玩意兒罷了,你生不出來,青青正好能給你帶來一個孩子,只要你不滿意,隨時可以送走!」
40
如此可見,許彤的良善。
在我里時,宋狄一定沒同說這些話。
難為能忍住脾氣,沒有立時拿鞭子他。
「宋將軍可曾記得,老夫人是在何時說的這話?」我問宋狄。
他結舌了。
并不是因為他想不起來,相反,正是因為他想起來了。
這話是宋狄他娘在宋狄和我新婚不久的時候說的。
宋狄他娘不喜歡我。
所以,我和宋狄新婚不久,他娘就急著往宋狄房里塞人。
一開始的時候,還是撥給宋狄幾個貌的丫鬟。
可那時候正是我們最好的時候,即使丫鬟們接了宋狄娘的令,對宋狄百般勾引,宋狄也依舊沒有搖。
甚至為了向我示好,將那些丫鬟們盡數給發賣了。
宋狄他娘臉上過不去,便把我和宋狄兩個人到跟前。
干脆挑明了說要送宋狄妾室。
長者賜,不可辭。
可當那貌妾室俏俏出現的時候——
比我更先站出來反對的,卻是宋狄本人。
他咬死了不納妾。
宋狄的母親便說了「妾室只不過是個玩意兒」的話。
那時候的宋狄是怎麼回答來著?
「我與娘子恩甚篤,就算是個玩意兒,也再不得第三人。」
「更何況,那是個玩意兒嗎?會,會想。會因不得寵而哀怨,會因誼不均而嫉妒,也會因份卑賤而傷。」
「我既然有心悅之人,就不會負了我的心上人,再負了!」
言猶在耳。
我問宋狄:「柳青青是恩人還是件?會哀怨嗎?會嫉妒嗎?會傷嗎?」
「你對,就沒有一兩分誼嗎?」
41
城門口,春池邊。
新柳未長,亭邊離人駐足。
剛剛宋狄鬧得聲勢不小。
行人們見我們在此對峙,紛紛駐足觀看。
我嘆口氣,勸他:「我勸宋將軍趕回去。城門口持弓攔人,怕一會兒便有京城守將來詢問了。」
宋狄不死心,就想來拉我的手:「你跟我同去。」
我后退一步。
「宋將軍今日做派,史臺必然彈劾。宋將軍難道還想一錯再錯,擅自幽朝廷命之嗎?」
他的手頹然放下:「清清……你在我心中,難道還沒有位重要嗎?」
這樣的神,倒像是我負了他。
「我把柳青青趕走,只此一生,只你一人可以嗎?」
「可別,我怕委屈了你。」我說。
只此一生,只我一人干嘛,留著當一對怨偶嗎?
看他的樣子像是被我傷得狠了。
這也能被傷到嗎?
我不過把他做的事,他說的話重新對他說了一遍而已啊。
42
我其實不太明白,宋狄為何會變了這般模樣。
我和他相識于年。
我家教甚嚴,未和他親之前,便是收他一個面人兒,都會被我父母罰去跪祠堂。
但他說心悅于我。
后來我們在燈市偶遇,相逢而過時我和他彼此不說話。
可連不小心到的眼神里,都能看出濃濃的歡喜。
等到我及笄,宋家上門求娶。
我爹是文臣,他爹是武將,本不是同一路子。
可宋狄說他對我心有傾慕,數次央了他父親來求親。
我們剛婚的時候恩煞濃,便是他的母親再不喜歡,我在他面前說我不得。
可慢慢的就變了。
我不知道是久相厭還是不堪重負。
我們新婚時他還不是將軍,去邊疆駐守半年,回來之后抱著我親。
一聲聲的「清清,你可想死我了。」
我們總是聚離多。
我不是沒有想過跟他一起往邊疆去。
可還未等開口,婆母那邊就皺了眉:「你走了,誰管我宋家偌大中饋?誰侍奉我?」
我難免難。
曾經宋狄到相府求娶我。
他認真地對我說:「清清,若能娶你進門,我定然讓你永樂無憂。」
可我到了宋家,笑的次數還沒有我之前一年笑得多。
43
我想起那日豫章公主郊游之后,許彤一字一句同我復述的。
來自宋狄的憤懣。
那憤懣出自宋狄的心里,可他不敢當面跟我說。
于是只好借由柳青青的口傳給許彤。
有借由彤的口傳給我。
「您看,這就是妾所說的,您只是自己。套在一個大家閨秀的殼子里,讀的是戒則四書五經,看的是大宅小院,妯娌婆媳。沒見過長河遼闊,金戈鐵馬,也不懂將軍的心廣闊……您甚至不刻意地接近他,了解他。」
許彤將柳青青的語氣學得惟妙惟肖。
而我,又將許彤的語氣學了個八九。
「敢問宋將軍,是在什麼時候跟柳姑娘說這些話的呢?」
「是在我專心侍奉婆母,等將軍歸來的時候嗎?」
「是在將軍和柳姑娘春宵帳暖的時候嗎?」
「是在將軍還口口聲聲,說柳姑娘是救命恩人的時候嗎?」
宋狄痛苦抱頭:「別說了,別說了!」
「我早就不想要四書五經,戒則了。」我偏要說:「我也不想看大宅小院,妯娌婆媳。」
可是是將軍攔我。
將軍怎麼說的?對了,是:「母親也不容易,要不這次就先別陪我同去邊境,在家里照顧母親吧。」
「將軍不帶我去見金戈鐵馬,長河遼闊。」我垂下眼來:「可我自己見識到了。」
「我見到了,不想居于宅了,不想再被將軍耽擱了,將軍,你負了我,竟然還不放我?」
誰沒有憤懣呢?
他不甘于我沒有其他的鮮妍恣意。
我何嘗不憤懣將軍府像座囚籠,困住了我?
不,不對,是整個京城像座囚籠,困住了我。
我見宋狄頹然地垂下手來,眼含熱淚:「我不知道,你竟如此怨我。」
「我也不知道,你竟如此怨我。」我說。
不要把自己放在無辜的位置。
不要一副自己被辜負了的樣子。
明明是你先的。
所以,一切結局,一切報應,你得自己著!
44
有士兵前來詢問是發生了什麼事。
可一看見宋狄,便退卻了。
顯然對方是認得宋狄的。
他抹了一把臉:「這是本的家事,你不用管,自去值你的崗吧。」
那兵士正準備回頭,卻被我攔住了。
「我不是將軍家人,我們之間的事也算不上將軍的家事。」我將路引遞給那個兵士:「爺且看,這是我的路引。」
那兵士臉上出「你們為什麼要為難我?」的表來。
他怎麼不知道我的決心?
只不過一次次試探罷了。
「宋狄,你近來在朝堂上,已經很是不好過了,是想要更加難過嗎?」
宋狄本來還垂著的頭倏然抬起來。
「你……你怎麼知道的?」
「你和三皇子的來往如此,卻還能被大皇子知曉,宋狄,你竟然猜不出來為什麼麼?」
是我做的啊。
能自由進出你書房的人只有我。
你的枕邊人是我。
最了解你的人是我……
我們兩人,其實說不出來誰更心狠。
可不過是一報還一報,報應不爽罷了。
「我做得如此絕。」我垂頭問宋狄:「你還認為,我能回到你邊嗎?」
45
宋狄已經手去弓了。
這次,他并不以為我是占了他妻子的妖孽。
可他再一次了殺心。
我看著他的作,忍不住笑出聲來:「我出城的時候,大皇子給我傳信,說他在兩天前已經請示了圣上,派人去往邊疆,請三皇子回朝。」
「宋將軍,你不妨猜猜看,大皇子找三皇子回來做什麼?」
總不過是當初三皇子為了上位做的些腌臜事兒敗了。
大皇子下手有多狠,是整個朝野都知道的。
不久之后,三皇子回來。
宋狄和三皇子,都不會好過。
「若我是你,此時恐怕已經來不及和我糾纏了。」
「家里還有老母,姘頭還懷著唯一的孩子,朝中勢不定,若是三皇子落敗,將軍一定不會到滿門抄斬的地步。」
「命是一定會留著的,只是這家底兒,怕不是八會丟了。」
「將軍不趕回去藏些金銀細,也好讓自己后半生落魄時生活無憂麼?」
宋狄的手幾次在弓握了拳。
可我再不擔心了。
他帶來的家丁們都已經聽到了我剛剛的話。
不知道況,但擔心京城城門口會有械斗的守兵已經站在了不遠。
宋狄還有肋在將軍府,他不敢大庭廣眾下讓我做什麼。
于是我笑著問他:「怎麼,宋將軍還不肯讓開嗎?」
「或者,宋將軍和我一起去邊疆吧。」我出手來:「宋將軍不是想要讓我回到你邊嗎?」
「只要你愿意和我一起,拋母棄子,浪跡天涯。」
之前的宋狄哪里算得上痛苦?
我便是要讓他清清楚楚地認識到。
他所謂的不值一文。
他所謂的心悅于我,始終放在最后……
「宋將軍, 選我吧。」
我笑著問他。
然而,他卻狠狠一閉眼, 往旁側讓開路:「你走吧。」
我還站在原地。
宋狄已翻上馬,往城而去了。
離開前, 他在馬上垂頭看我一眼:「清清……你曾過我嗎?」
我沒有回答。
宋狄此去, 還有一些事要做。
他大約會給三皇子送信,讓他不要回京。
又或許會去投靠大皇子, 試圖做出最后的挽救。
或者, 他會真如我所說,先藏好部分細, 以防之后缺食。
可這一切一切,都和我無關了。
宋狄之后, 麻煩纏, 我和他大抵再也不會相見了。
46
這天, 我在亭子邊站了許久。
大皇子才帶著他的府兵出現在我的面前。
「大殿下來遲了。」
「不遲。」他一揮手:「我帶了輛馬車來。聽說姑娘是往邊疆去, 路途遙遠, 騎馬恐怕辛苦。」
寒暄幾句,匆匆道別, 又往城里去了。
馬車往邊疆而行的時候,弄玉悄聲問我:
「姑娘,大殿下怎麼會帶府兵來幫小姐的?」又吐槽:「雖然, 雖然沒有幫上吧……」
我微微一笑,并不說話。
大皇子怎麼會幫我?
因為他提前在宋狄的邊塞了他的人。
宋狄前來攔我,便有人給他通風報信罷了。
也對,他這樣的人, 怎麼會只信我手中的證據。
出了宋狄的馬腳,又怎麼會讓他全而退?
城門口柳亭下。
大皇子同我寒暄道別。
「祝姑娘襄助本皇子良多,祝姑娘可有什麼想要的嗎?」
有什麼想要的?
「我要宋狄活著,當個好孝子,當個好夫君, 當個好父親。」
「你知道宋狄這樣的人,怎麼當好孝子,夫君, 父親嗎?」
大皇子笑了:「簡單,只要讓他無錢, 無權就好了。」
宋狄和我的最后一句話,竟然是問我有沒有過他。
啊。
怎麼可能不呢?
馬車被小石子硌到,小小顛簸了一下。
「弄玉, 你去看看, 車夫有沒有,再送一盤點心給他。」
「哦。」弄玉乖巧應是。
車簾掀開又落下。
我知道,弄玉一直是個小話癆。
于是,我從懷里掏出了那枚玉佩:
「是彤妹妹嗎?」
「不要擔心, 也
不用過來了。」
「好好等著我, 我就要到邊疆了。」
47
我到邊疆的時候,許彤在城外接我。
車帶起煙塵。
我卻聽到了呼喊聲。
開車簾,就見到了站在不遠的幾個人。
許彤果然還是更適合自己的子些。
一張小臉笑得燦爛,蹦蹦跳跳的樣子一點都不像之前剛過傷。
而的旁邊, 安安靜靜地站著一個許聆風。
他上前來,牽著我的馬車,往城門口走去。
「祝姑娘。」他喊我:「終于見面了。」
(完結)
她是擁有異能的現代特工,穿成舒家廢材小姐!他是名副其實的地下王者,神秘莫測的晉國公!初遇,他痞痞笑道:看了我的雄鷹,不給喂喂?她一臉譏嘲:你自己出來遛鳥,還怕人看?廢材小姐強勢崛起,展露鋒芒,絕代風華!想殺她,不要命?搶她男人,滅了你!一個狂傲、霸道的王者對上桀驁的現代異能者,誰又將壓過誰?強者與強者的對碰,火爆上演!!
作為一個經常熬夜爆肝碼字的網文作者,冷落月猝死了。不但猝死了,她還穿越了。穿到了生娃難產的冷宮廢後身上,還綁定了個莫名奇妙的養娃係統,要將這小貓兒養成太子,方能完成任務。穿都穿了,還能怎麼辦?養著唄!
一朝穿越,秦月夕成了人盡皆知的傻子,還嫁了個雙腿殘疾的相公,面對一家子肩不能提手不能抗,家徒四壁,吃了上頓沒下頓,她一揮袖子,這都不是事兒。帶著相公小姑子開荒種地,治病救人,開飯館,日子過的風生水起。眼看著他們家生意越做越大,有人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