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佳廷廣場。”
“啊?” 許星空看了陳婉婉一眼。
陳婉婉沖眨眨眼,說:“老詹昨天剛看好一套鋪子,在佳廷廣場後面的商業街上,我先帶你去看看。”
陳婉婉不愧是的第一閨,把的事兒當自己的事兒,辦事效率極快,不過幾天的功夫,就找到了地方。
許星空謝了一句,被陳婉婉白了一眼。笑起來,心裡漸漸有些期待。
記得大學的時候,許星空宿舍一共有四個人,當時宿舍的老大就整天念叨著佳廷廣場蓋起來後要在那裡開一間茶鋪。忙時做茶,閒時看書,賺得錢不多不剛剛夠花,時間也自由。
許星空也憧憬過那樣的生活,但也終究是憧憬罷了。淮城那邊風俗比較保守,孩子上大學的很,不到年齡就會出嫁,等到了年齡再領證。許星空上完大學時都二十二歲了,算是“老姑娘”,因為上學晚嫁,還被親戚們嚼過舌。
現在,的憧憬就要變現實了。用自己的錢做自己想做的事,這是許星空自離婚以來,最開心的時候。
下了車穿過佳廷廣場,到了它後面的商業街。這條商業街和平街,長的一條,已經發展了七八年。佳廷廣場不只是一個商業廣場,還包括單公寓與寫字樓,周圍高樓林立,人來人往,客流量很大。
現在是下班時間,和平街上肩接踵,陳婉婉拉著許星空好不容易才到了街口中間的一家店鋪前。
這家店鋪很小,僅有一米五寬,以前是賣蛋仔的,現在廢棄在那裡了。門口站著些人,正在排旁邊的烤麵筋和炸。
“讓一讓啊。”陳婉婉禮貌地讓人群讓開,兩人走了進去。
雖然門口很窄,但裡面卻別有天,因為店鋪深家庭廣場,所以裡面的長度還可以,有五米左右。這個地方,完全可以做一個茶的檯子,另外外面可以添幾把高腳椅。
“這是老詹從朋友的朋友那裡打聽來的,原來的店主賭博欠了一屁債,銀行追了這間店鋪。聽說老詹想要,朋友的朋友先給留下了。”陳婉婉拍了拍牆面,說:“哎,這裡的裝修還可以誒,到時候裝修不用太費工夫。”
“好。”許星空站在這方寸的地方,著不太高的天花板,天花板上還有未揭掉的蛋仔的廣告。許星空彎了彎角,想到自己馬上就有一家屬於自己的小店鋪,心裡充滿了滿足和安定。
“你既然滿意,那我和老詹說一聲,給你先留下。”陳婉婉領著許星空往外走,邊走邊說,“合同的事兒不著急,等你從文城回來後再簽吧。”
“麻煩老詹了。”許星空說。
“客氣什麼?”陳婉婉乜了一眼,豪放地說:“我老公就是你老公,除了不能陪你睡覺,其他的你隨便用。”
說完,兩個人一起哈哈大笑起來。
兩人看完店鋪,一起聊到了大學舍友開茶店的事兒。回憶一湧上來,索把吃飯的地方也定在了們母校夏大南門的一家小菜館。這是們宿舍,經常來聚餐的一個地方。
小菜館地方不大,晚上來吃飯的學生倒是不。們兩個大人坐在小菜館的一個角落,菜上齊後,兩人端著酒杯杯。
今天確定了自己的升職,陳婉婉最近懸著的心也算是放下了。再加上許星空被嘉琳看重,而且想要投資的小店鋪也有了著落,現在格外輕鬆,高興得不得了。玻璃杯的啤酒還往外冒著細的泡沫,陳婉婉一口將啤酒喝完,將杯子往桌上一放,十分豪邁地“哈”了一聲。
“這杯是祝賀你前途明的!”
陳婉婉的陣仗頗大,許星空察覺到四周的視線,將酒放在邊喝了一口,麥芽啤酒的味道充斥進口腔,熏得許星空眼眶都紅了。
“我那是沒有的事兒。”許星空笑著說,聲音小而輕。
“哎呀,你就別謙虛了。”陳婉婉又倒了一杯啤酒,說:“整個翻譯部三十多口子人,嘉琳姐就選中了你,這就是對你最大的肯定了。”
筷子夾了一塊魚,許星空輕輕咬著,無奈一笑。
“今晚咱們倆一定要喝個不醉不歸!”陳婉婉給許星空把杯子滿上了。
陳婉婉心好,許星空也就隨去了。知道自己的酒量,一直把持著尺度,並沒有喝多。其實酒量還可以,就是皮容易紅,看著像是喝了不。
兩人喝了半個小時,閒聊的話題從大學到了現在,陳婉婉已經有些醉意。迷蒙著眼神,舌頭也大了,端著杯子看著許星空,問道:“現在你在io的工作穩定了,店鋪的事兒也定下來了,以後準備一直待在夏城了麼?”
酒杯中的酒微微一晃,許星空抬眼看著臉頰帶著紅暈的陳婉婉,先是笑了笑,喝了口酒後,才說: “肯定會回淮城吧,我媽和星遠還在那裡呢。”
“那你總不能跟你媽和弟弟過一輩子吧?”陳婉婉瞇著眼睛說,腦袋有點沉,傻笑了一聲後說:“你現在別太早下定論,說不定你以後在夏城遇到了你的mrright,就嫁到夏城了呢?”
“嗯?”許星空愣了一下,隨後又是一笑。
陳婉婉仍舊沒有放棄讓嫁人的念頭,許星空心中一弦被撥。垂眸看著好友,笑了笑後,將杯子裡的酒喝完了。
在陳婉婉的眼裡,什麼都好,可就算什麼都好,又怎麼能那麼容易遇到相的人。就算遇到了相的人,兩人的婚姻真的能走到生命的盡頭麼?
一開始和王舜生,也是相的。
對於婚姻,陳婉婉有信心,是因為嫁對了人。而許星空,比要悲觀得多。
陳婉婉最終還是喝醉了,當得上一句一醉方休。的酒品不是很好,本就是潑辣子,得了酒勁後,更加潑辣。
看陳婉婉趴到在桌子上,許星空錢結帳,將扶起來後,出了小菜館的門。陳婉婉剛剛給詹良庭打了電話,讓他來接自己,詹良庭表示馬上到,讓在路邊等著。
扶著陳婉婉,許星空站在了小菜館門口的馬路邊。陳婉婉材小,但醉起來勁還大,許星空扶得有些吃力。
夜裡風有點涼,吹著被酒燒熱的臉頰,讓許星空清醒了許多。將懷裡爛醉的陳婉婉往上拉了拉,把喝醉酒的絮絮叨叨也拉了上來。
“星空啊,我不想……讓你回……淮城,就想讓你……在夏城,在我眼皮子……底下。在我……眼皮子底下,我才能保護……你,不讓別人……欺負你。你們全家……老實,所以……才被王舜生……給欺負這個樣子。我……他媽……王舜生,老娘見了……他……一腳踢他的蛋!”
許星空:“……”
來來往往都是學生,陳婉婉撒著酒瘋,聲音很大。最後一句,更是鏗鏘有力,一時間,周圍的人傳來一聲低笑。
許星空臉微微一紅,卻並沒有覺得窘迫。低頭看著醉得睜不開眼卻仍然在罵王舜生的陳婉婉,心裡像是被熱酒燙過一樣,熨帖而溫暖。
“男人啊……”陳婉婉慨著,最後一錘定音:“沒有一個好東西。”
最後一句話說完,兩人邊停了一輛黑的帕薩特,駕駛室裡下來一個男人,正是詹良庭。
陳婉婉是個控,老公自然長得不錯。詹良庭濃眉大眼高鼻樑,個子也高,著一老實的帥氣。
陳婉婉最後一句“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被他聽了過去,詹良庭歎了口氣,朝著許星空尷尬一笑,有些無奈地走過來,將自己的老婆接了過去。
“怎麼喝了那麼多?”詹良庭埋怨陳婉婉。
陳婉婉聽到詹良庭的聲音,原本閉著的眼睛一下睜開了。孩子一樣雙手抱住詹良庭的臉,“哎呀”一聲後,一下親了上去。
“吧唧”親了一口後,潑辣的陳婉婉瞬間變了小仔,雙往詹良庭上一盤,抱著詹良庭的脖子撒歡。
“老公老公……我升職……嗝……了,那我……以後買服的……經費能多點嘛?”
陳婉婉花錢大手大腳,家裡是詹良庭管錢。詹良庭在電力局工作,每個月的工資比陳婉婉要多出一半。說起來,陳婉婉和詹良庭雖然生了孩子,但他們的家庭支出,最多的就是哄陳婉婉,而兒子詹佳康毫不在意,和他爸爸一起寵著他媽媽。
“行行行。”詹良庭上語氣埋怨,眼中卻閃著意。他將車門打開,把老婆塞到了副駕駛上,還地給喂了口水後,才將安全帶給系上。
將陳婉婉安頓好,詹良庭才回過頭來,看著許星空臉紅得厲害,以為也喝了不。
“你上車,我先送你回家吧。”
許星空看著小倆口,心裡替陳婉婉開心的同時,也有一被到了的心酸寂寥。看了一眼駕駛座上的陳婉婉,笑著搖了搖頭,只說:“你先送回家吧,婉婉胃不好,喝多了酒……”
“對啊,喝多了酒準吐。”詹良庭皺眉接了一句,心疼又無奈。
剩下的話被詹良庭說出來,許星空愣了一下後,又是一笑。
詹良庭見許星空沒什麼大礙,他就沒再客氣。今天他父母回老家探親了,兒子自己在家,他也實在是不放心。
“那我先走了,康康自己在家。”詹良庭說完,補了一句,“康康說想星空阿姨了,有時間去我家玩兒啊。”
許星空剛來夏城還沒找房子的時候,在陳婉婉家住了兩天。陳婉婉的兒子長得可的,格活潑開朗的,特別粘人。
想起詹佳康,許星空心裡了一下,點點頭說:“好的,你們先走吧。”
詹良庭應了一聲後就上了車,剛一上車,陳婉婉就撲過去要抱抱。詹良庭先是說了一句,隨後笑著抱了一下,這才開車走了。
路燈下,黑的帕薩特滾滾車流之中。
車水馬龍中,許星空孑然一,著來來往往的車流和人群,上有些冷。
沒有馬上回家,畢業後,好久沒有回母校看過了。許星空決定去夏大裡面走走,順便醒醒酒。
許星空對自己的酒量拿地很好,微醺但沒喝醉。因為知道,如果喝醉了,本沒人來接回家。
夜間風涼骨,許星空裹風,穿過車流,走進了夏大的南門。
現在是晚上八點,南門進進出出的都是剛下晚自習的大學生。夏大規定,大一的新生必須上晚自習。今年上大一的學生,算起來不過才十□□歲,和有整整十歲的年齡差。
重遊故地,是人非,許星空看著一張張稚的臉龐,終究沒有繼續往裡走。走到了南門旁邊的展覽牌旁邊的香樟樹下,那裡有休息用的石墩。許星空走過去,將風往懷中一攏,然後坐在了石墩上,看著來來往往的學生發呆。
喝了酒要是沒喝醉,不但消不了愁,反而會將原有的愁緒放大無數倍。許星空雙手支撐在雙之間,石墩冰涼的溫度漸漸過服鑽到的,就像是躲不開的孤獨那般,侵蝕了的心。
許星空抬起頭,頭頂是香樟樹的枝丫和濃的樹葉。而再濃的樹葉中間,也是隙,過那些隙,能看到漆黑的夜空中高懸的月牙和星星。
行星那麼大一顆,在宇宙中也不過是零星的一點亮,就像在夏城的茫茫人海中,也不過是一個陌生人罷了。
今晚的夜空很,讓許星空想起了那個夜晚。
燈火璀璨的夏城和黑夜中的星空映襯,男人在的上,眸中一片繁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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