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你也有仁慈的時候……」宋凜怔怔低喃，但很快，他就收斂起不經意間流的悵然若失，「不提沈婠，我找你有其他事。」

停頓一瞬，補充道：「正事。」

沈謙頷首，「去天臺說。」

月凄迷，群星閃耀，歡狼俱樂部頂層，夜風挾裹著一幽涼，掠過耳畔，「嗚啦」作響。

「什麼事？」沈謙夾著煙，淡淡開口。

「我知道天水地產也在競爭巨峰集團『高檔蝦蟹牌出口歐洲』的項目，馬向前老巨猾，只承認以技和品牌，要求百分之九十的資金支持，這點就已經嚇走大部分意向合作者。」

沈謙吸了口煙，「你繼續說。」

宋凜眺遠夜，只見萬家燈火，霓虹斑斕：「放眼寧城，有實力接下這個項目的沒幾家公司，可但凡能接下的，無一不是各行翹楚，競爭會相當激烈。MT金融已經把這個項目當下半年的重要戰略納規劃，雖然尚未談妥，但已是志在必得。」

「你到底想說什麼？」沈謙打斷他，轉眼與之對視，沉邃的目彷彿看一切。

「董事會把項目給我負責，妥了，宋乾滾蛋；不妥，我走人。」

宋乾，宋家大爺，宋元山和原配正妻方雅琴的獨子，現任MT金融總裁，與宋凜已經到了勢水火的地步。尤其近兩年，宋凜的長速度超乎所有人的預期，宋乾徹底慌了，經常使一些不流的小手打這個同父異母的弟弟。

為了拿到項目負責權，加之宋乾在旁推波助瀾，宋凜不得不當著眾董事的面，立下軍令狀。

他和宋乾鬥了這麼多年，敗在此一舉！

沈謙撣了撣煙灰，「你想讓我怎麼做？」

「如果可以，我希天水和明達退出競爭。如果不行，就請正大明地和我過招。」

這才是宋凜今天厚著臉皮也要來見沈謙的原因！

上陣父子兵，只要天水退出，明達也不會繼續糾纏。了兩個最為強勁的對手，宋凜有百分之九十九的把握拿下項目，至於其他潛在競爭者，他自有辦法應付。

若沒有溫泉山莊那件事，憑兩人的，宋凜相信沈謙一定會答應，但如今……鼻樑還在作痛，那麼狠的一拳，沒用十分力，也有八九分。

見識過他對沈婠的維護，宋凜一顆心直線沉谷底，只好退而求其次，要求公平競爭。

沈謙是厲害，沒錯，可他宋凜也不一定會輸。

「答應嗎？沈總。」

風過，涼意來襲，四目相對，一個平淡，一個孤決。

誰都沒有再開口說話。

一秒。

兩秒。

……

十秒。

沈謙：「好，我答應你退出競爭，就當……全了這些年的兄弟分。」

目的達到，本該值得高興，可宋凜卻笑不出來，苦在腔瀰漫，莫名的無力充斥全，令他搖搖墜，「……謝謝。」

尾音被風吹散，飄浮在空氣中，輕不可聞。

……

賀淮輸了座駕，出了會所，只能苦兮兮打車回家。

剛坐定，手機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