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剌剌往地上一躺。
「那你殺吧!」
顧之昂:……
他很明顯就是等著簡氏集團的份流到自己腰包呢,不敢貿然殺我。
「死前我還有一個問題。」
他輕飄飄看我一眼:
「你的自信,是梁靜茹給的嗎?」
宋玥沒忍住,笑出了聲。
顧之昂氣得牙。
沒過多久,門口一陣攢。
簡燃帶了一幫人,與綁匪面對面而立。
我去!他還真來了!
「把盼盼還給我。」
「是我的妻子,何來還給你一說?
「不過你答應我的條件,我可以借你玩玩。」
顧之昂笑得邪,我能看見簡燃攥拳頭,拼命抑制著自己的怒氣。
他幾乎沒有猶豫,對著合同就簽了下去。
宋玥一把將里的布吐出來。
「我去!他真簽了!」
一臉羨慕地看向我,「我說這種男的都被誰給談了,原來是你!
「三句話,讓男人為我放棄整個公司。
「哪找的啊?給我介紹一個唄!」
我:……
顧之昂著合同陷癲狂:
「哈哈哈!哈哈!我現在又有錢又有權了!」
他惡狠狠地看著簡燃,「不過,我要讓你們這對狗男付出代價。」
說完,他一腳踢翻宋玥的凳子。
宋玥尖著往樓下跌去,但同時
連著凳子的繩子開始收。
繩子那頭,連的是我的脖子。
我靠!顧之昂這個老六,原來在這兒等著我呢!
我被勒得眼淚流了滿臉,同時小腹一陣下墜。
完了,看來今天是要代在這了。
簡燃瘋了一樣朝我沖過來。
他拼命拽著繩子割,袖子里的雙面刀把自己手心劃出幾道目驚心的傷。
皮飛綻,他卻像不知痛似的,機械重復著作。
「盼盼,小面包,求你別離開我。」
咸的淚水滴到手背,我這才發現,猛鬼先生哭了。
他哭得那麼傷心,簡直可以說是毫無形象。
「我不能再失去你一次……」
清涼的空氣涌進腹腔,我暈了過去。
暈倒之后,我做了一個夢。
10
盼盼,小面包。
從小到大我都有這麼一個外號,因為自己兩頰的嬰兒如同兩只松松的小面包,掛在臉上。
還有那個該死的品牌廣告,天天在電視里念叨著「盼盼小面包,又香又又好吃!」
大人小孩都夸我可,直到那年。
雙親在火災中確認死亡。
臉頰的小面包隨著我拼了命地打工賺錢,變得平緩下去。
我瘦了。
19 歲那年,我很平靜地接了自己沒能考上大學的命運。
自己不聰明,也不擅長學習,這樣的結果,我有心理準備。
本來打算將自己這些年來攢的大學學費就這樣擱置的,直到搬家遇到那個人。
鄰居總是在打罵孩子,聽說這家的主人是小三上位,男主人破產消沉,兩人將一切怒火都發泄到孩子上。
一天,他們終于忍不了彼此,離婚分居,將可憐的孩子一個人扔在出租屋。
我知道,他只能自生自滅。
但我那天出了門,恰巧路過走廊,恰巧遇見他。
年低垂著眉眼,漂亮的臉上看不清表,甚至沒有悲傷,只有一種無可歸的迷茫。
影錯綜復雜,打在他頹然的后背上。
那一瞬間,我覺得自己好像穿越了。
因為我看到了十幾年前的自己。
在病房里,麻木地聽著醫生用憐憫的語氣代父母的死訊。
「你好,我白盼盼。」我如是說。
「盼盼,小面包?」
他有些迷茫地抬起頭。
我笑了,十幾年沒人過我這個名字。
于是我突然冒出一個很瘋狂的想法。
我想供這個孩子,上大學。
雖然我才 19 歲。
雖然我這樣就算是帶了一個拖油瓶。
他一開始嘲笑我的天真。
但后來意識到我是認真的后,他愣住了:
「你瘋了。」
我點點頭,「不要有太多心理負擔,咱們平時微信聯系,我不要求你經常跟我說話見面,也不需要你回報。」
我把自己準備上大學的錢全部取出來,咨詢了一下他的老師。
自己還有眼,這孩子是個學習的好苗子,能上 985。
高考那天,我撐著傘站在雨下。
手里舉了一個牌子:
【燃燃加油!】
不肯告訴我他的姓,那就這麼寫吧。
那孩子惱地看了我一眼,就跑進考場。
他比我聰明多了,上了所好大學。
我按照約定把錢都寄給他,每個月零星發點生活費。
還學家長發表包:
【錢包又空了?給你點.jpg。】
他回了我一串省略號。
雖然對方有些冷淡,但從小就缺玩伴的我還是喜歡在他面前叨叨:
「燃燃啊,我又不小心吃到了帶芒果的菜,明明看上去沒有啊……」
第二天,一盒過敏藥寄到我家樓下,還帶了一張手寫的【可能帶有芒果的食】清單。
「天吶!樓下的蝴蝶也太香了吧!真想每天都吃到,但是我起不來……」
那之后,公司每天都發蝴蝶。
只是我從來沒和他提過自己暈車的事。
印象中,我父母就死于給我買暈車藥的藥店里,所以我不想把這份霉運傳給別人。
不過我和他自上大學以來第一次見面,也始于暈車。
那天我生理期,坐完車后一個勁吐,一量竟然發燒了。
我迷迷糊糊中按錯了鍵,撥出去一個萬年不打的老號。
「好熱,好難……」
對面沉默了幾秒,清有力的年音有些著急:
「你在哪里?」
熱過之后,我又開始冷。
冰火兩重天之中,我竟聽見門鈴響了又響。
是誰?
同事們都在上班,燃燃在城市的另一頭上學……
我是個沒有家的人,是誰來找我呢?
門鈴一直響個不停。
我不耐煩極了,只能勉強拖著疲憊的去開門。
門一開,我再也支撐不住,倒在了面前的懷抱里。
好溫熱,好暖……
我滿足地喟嘆著,依偎著。
好久沒有一個懷抱讓我足以支撐。
面前的人像是與我有心靈應,慢慢環住我的腰。
「發燒了嗎……」
被人攤平,喂了藥,涼巾放在額頭上。
有人照顧的覺,好溫暖。
我不由得拉住那只想走的手,喃喃自語:
「別走……」
那人一頓,隨即輕輕嘆口氣,坐到我旁:
「那就一會給你煮姜糖水。」
我下意識點點頭,表示贊許。
他輕笑一聲。
我突然覺得這笑是燃燃能發出來的。
「燃燃……」
他急切地俯下,「什麼?」
「燃燃那孩子……」
對面久久沒反應,我有點失去意識。
良久,我到一熱的氣息呼在我臉上。
有人咬住了我的臉頰一側。
他一邊咬,一邊含糊不清地說著:
「盼盼,小面包……」
「我不是孩子,壞蛋。」
11
事實證明我看對了人,那孩子自大學生活開始,就和朋友一起著手建立了一家互聯網公司。
到大四的時候,人家在找工作,他已經當上老總了。
他還跟我說,從來沒把我當過媽。
「盼盼,我不想再當你眼里的孩子。」
雖然孩子聰明得過頭,但這話有點傷我的心。
我想,看來他不再需要我,可以適時放手了。
自己就像個心的老媽子,生怕自己的資助給人家帶來不好的影響。
我在他的生活里銷聲匿跡。
但現在我在夢里,簡直想給當時的自己一個大子。
因為這年的廓我看得清清楚楚,確實就是小版的簡燃!
他把我當媽?那不是開玩笑呢嗎?
他那是想睡我!
這還沒完事,在夢里我擁有第三視角。
和簡燃斷聯之后,他找我都找瘋了。
后來發現我是故意的,又以為我討厭他,不敢貿然上前。
只能自言自語,「姐姐不喜歡我,我不能纏著,讓煩惱。」
我所有喜歡吃的餐館,簡燃都有投資。
我說呢,怎麼每次都那麼幸福,上各種打折優惠送小禮品,原來這小子等著我呢!
我在前面吃,他在后邊看。
看我邊吃邊哭,簡燃整個人都急了:
「免單!送東西!」
于是在我父母忌日那天,我得到了人生中第一份免單和超大的玩偶。
還以為是父母在天有靈,原來是有人暗中擔心我。
芒果過敏被同事急送往醫院的那天,也是簡燃飛速開車過來接人。
「這里!我是的……司機!對,我專程過來接的。」
也是他沒日沒夜地照顧了我一周。
可憐我當時我眼睛腫得都沒法睜開,一直以為是哪個好心的啞同事!
為什麼說是啞呢?因為這小子真是一句話也不說啊!
我努他遞水,我手他。
嘿,這小子跟我真有默契。
故而我可以說話后,對著他調侃:
「哎,你是我哪個同事啊?這麼照顧我是不是對我有意思?有興趣個對象不?」
對方的反應簡直是太可了!他非常認真嚴肅地在我手心里寫下兩個字:
【不——行!】
還加了個嘆號。
可惜過敏好了之后,他又沒蹤跡了。
簡燃滿心忐忑打算表白的那天,他穿上最漂亮的西裝,對著鏡子練習了好久。
「盼盼,我不想讓你繼續當我的家長了,啊……不對……」
而我上了車后本沒認出他也就算了,還吐了一車。
「嘔……不好意思……嘔……」
簡燃還以為我惡心他惡心吐了,表傷極了。
「對不起……打擾你生活了,我這就走。」
直到我車禍死亡,他才從同事口中得知我暈車嚴重的事實。
所以說朋友們,暈車誤事啊!
我很崩潰,面前的簡燃著我的墓碑,表絕到了極點:
「都是我的錯,我太自卑了,不敢正面表達自己的,你那麼好,我怎麼配得上你……」
后來他還是照常
上下班,照常吃飯。
甚至還偶爾喝喝酒,和朋友小聚一下。
但我總有種不祥的預。
在這平靜之下,仿佛藏著巨大的危機,還是馬上要發的那種。
果然,第二年我的忌日,我眼睜睜地看著一輛車轟鳴著沖向簡燃。
而他沒有任何反應。
只是勾起角,平靜地閉上眼睛。
「盼盼,等著我。」
12
很驚訝,有人了我一輩子,我卻不知道。
迷迷糊糊中,我能到自己的四肢正逐漸恢復知覺。
病床旁,簡燃垂頭握著我的手,口中念念有詞:
「盼盼,你醒過來,我一定告訴你答案。
「怕你討厭那樣怯懦的我,才一直不說,朝你喜歡的方向發展。
「我錯了,求求你快點醒過來……」
我真服了。
是沒嗎?來個石破天驚的表白,就你這張帥臉,我上一世這一世都能跟你在一起!
也不能怪他,簡燃生活環境復雜,導致他過分自卑,不敢開口。
但一想到自己上輩子母胎 solo 到死,我就生氣。
越想越氣。
氣得我垂死病中驚坐起:
「所以,這就是你這一世上來啥也不說就是干的原因?」
簡燃跟傻了一樣,呆愣愣著我:
「盼盼,我是在做夢嗎?」
他眼底一片烏青,還帶著淚痕。
頭發和胡茬凌不堪,好生狼狽。
我突然就什麼也說不出來。
又想到他臨死前解般的笑容,我承認,我心疼了。
嘆了口氣,我認命般抱住他:
「告訴你一個。」
環住我的手臂了。
「姐你。」
簡燃迷茫地抬起頭,我邪魅一笑挑起他的下。
「姐這輩子只寵你。」
簡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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