礙眼的肖深走了，賀際帆心無比舒暢，要了瓶紅酒自顧自喝起來。

吃完飯結賬，賀際帆義不容辭。

葉傾心有車，賀際帆也有車，三人從餐廳出來，竇薇兒搶先說道：「心心送我回去吧，我們許久沒見，我有些悄悄話想跟你說。」

「有什麼話以後再說也一樣，我正好要去中華園附近辦事，順道送你。」賀際帆說著，乞求地著葉傾心，兩手還朝悄悄作揖。

賀際帆這段時間為竇老夫人所做的，葉傾心看在眼裏，有天夜裏老人家忽然發病，竇薇兒遠在國外，竇金文一家子正好出去旅遊去了，是賀際帆掏錢又掏心掏肺，通宵達旦地照顧，這件事竇老夫人不讓告訴竇薇兒，不想影響的工作。

以前，賀際帆風流韻事太多，葉傾心不太看好他和竇薇兒在一起，現在他對竇薇兒分明認真了許多，竇薇兒對他並不是一點覺沒有，只是放不下曾經的傷害。

如此，葉傾心不介意幫一把。

「我現在這樣子，你忍心我送你？」葉傾心捧了捧肚子，又道：「這段時間竇多虧了表哥的照顧，你不該當面跟表哥說聲謝謝？」

後面的話，葉傾心著竇薇兒耳邊說，竇薇兒看了眼賀際帆，抿沉默了一會，「心心，你什麼時候跟他變一夥的了。」

葉傾心握著的手了兩下，「有些時候，放下過去，才能更輕快地往前走。」

竇薇兒明白葉傾心說的，只是有些膽怯，怕邁出了那一步，得到的卻不是自己想要的。

「兩個月沒見了，有沒有想我？」賀際帆開著車，不忘了騰手出來握住竇薇兒的手。

竇薇兒沒掙開，就這麼讓他握著，對他的話恍若未聞，轉頭看車外的風景，三月末，京城萬復甦，生機盎然。

不回答，賀際帆也不介意，心很好地了的小手，忽視竇薇兒的黑臉，又拿到邊親了一下。

竇薇兒：「……」

到了中華園，竇薇兒回手，看著賀際帆誠懇地道：「這段時間，謝謝你去醫院陪我，這份恩我會記住，以後若是有我能幫忙的，儘管開口。」

頓了頓，繼續道：「謝謝你送我回家，再見。」

「薇兒。」賀際帆聽著客套的話，心裏有些堵，「我做這些，可不是為了讓你跟我說謝謝，也不是為了讓你以後幫我，你明知道我的意思，又何必揣著明白裝糊塗。」

竇薇兒沉默。

「薇兒，我給了你這麼長時間去想，現在該有答案了。」

「賀際帆，知道我當初為什麼一定要跟你分開？」竇薇兒的聲音很輕很輕。

「為什麼？」賀際帆也很困。

「因為我上你了，賀際帆。」竇薇兒側著頭，看向不遠花壇里的一顆紫葉李，長長的睫在空氣里微微閃，「有時候我們歡過後，我抱著你，腦海里總不由自主浮現我和你結婚的場景，我穿著最的婚紗，伴著音樂，一步步走向你，走向幸福。」

「或許我們會沒有孩子，可以過一輩子的二人世界，或許上天垂憐，我會有孩子，我們就可以牽著他的手一起逛公園、去遊樂場、去園……」

「ta會很漂亮，會很聰明，會很乖巧……」

「可是這一切，都在那晚，我聽到你和朋友打電話那一刻破滅，你跟朋友說，你從來沒想過要結婚，你還沒玩夠，多諷刺啊，一開始明明是你先投進這段關係里，到最後，卻只有我一個人戲，而你，始終獨善其。」

賀際帆定定地著竇薇兒的側臉，他看不清的表，卻從的聲音里聽出了濃濃的自嘲和失。

「如果是兩年前，賀際帆，你讓我嫁給你，我一定會高興得睡不著，可是兩年時，改變了很多東西，包括一個人的思想。」

「薇兒……」

賀際帆要說話，竇薇兒打斷他：「我很謝你這段時間對我的照顧，可是，這不能為你讓我重新跟你在一起的理由，你說你喜歡我，想跟我在一起，甚至想娶我，但是我不願意，不是賭氣，是真的不願意。」

「兩年前我只想要跟你永遠在一起，現在我想要更多，而我想要的，你給不了。」

賀際帆點煙用力吸了幾口，薄薄的青霧在眼前瀰漫開，他過朦朧的煙霧看向竇薇兒消失的地方，車還殘留著上淡淡的香氣。

竇薇兒站在窗前，看著樓下悉的轎車開走，才靠著牆壁，緩緩吐出一口濁氣。

先給竇老夫人打了個電話，告訴老人家回來了，然後洗了個澡，頭髮也沒吹，隨意地用干巾裹著，倒頭睡下。

這一覺睡得很累，不停地做夢，一會是喝醉酒，第一次跟賀際帆在酒店的一幕，一會是被老鄉出賣，差點被陌生男人毀掉清白的一幕，一會是拿著賀際帆給的卡，在商場里瘋狂購買以前只能看看的那些奢侈品，一會是和賀際帆忘糾纏的畫面。

最後，畫面定格在賀際帆單膝跪在前，手舉著五克拉鑽戒向求婚，心海澎湃，流著眼淚不知道該怎麼辦，旁邊好多人在喊著答應他，猶豫著慢慢出自己的手，就在鑽戒即將套進無名指的那一刻，醒了。

門口約傳來門鈴聲，催命一般鍥而不捨。

竇薇兒坐了好一會，才下床去開門。

「怎麼到現在才開門？在家幹什麼呢？我腳都站麻了。」胡婧手裏拎著超市購袋，邊往裏邊嘮叨：「我說你也真是，換什麼鎖？我想給你收拾一下屋子都進不來，我和你哥都這麼掏心掏肺對你了，你不激就算了，還拿我們當賊防，真是。」

「這不你哥知道你回來了，生怕你著，趕讓我買菜過來給你做飯，你說這樣的堂哥哪裏找？請你幫個小忙都這麼費勁。」

竇薇兒一覺睡到了晚上，現在已經七點多了。

在出國之前，把家裏的門鎖換了，否則等隔兩個月回來，家裏不知道變什麼樣子。

竇薇兒一聲不吭，抱擋在胡婧面前，胡婧有些不悅，「幹什麼？我來給你當保姆，還得求著你？」

「沒人讓你當保姆。」竇薇兒分寸不讓，「我也不準備在家裏吃飯，一會要去醫院看，我看這些東西……」打量著胡婧手裏的購袋，「你還是拿回去自己吃吧。」

「你怎麼這麼不知好歹？我怎麼說也是你嫂子，過來你這裏，不請我喝杯茶就算了，連門都不讓我進？」

「我沒那麼多服首飾讓你拿。」

胡婧臉一變，「竇薇兒你給我說清楚你什麼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竇薇兒懶得再跟廢話，直接要關上門。

胡婧手腳把住門框，「今天你必須給我解釋清楚，什麼沒那麼多服首飾讓我拿？我什麼時候拿你的東西了？自從來了京城，我勞心勞力地照顧你的飲食起居，當牛做馬給你打掃衛生，就換來你這樣的對待？還國際超模呢，不知道你那些知道你這樣忘恩負義的品行，還會不會喜歡你！」

「有沒有拿，你自己心裏清楚，竇金文是唯一的孫子，疼我，也疼他，看在的份上，我以前的那些我可以不要了，但是從現在開始，我不允許你出現在我家裏我的東西，不然別怪我不念分。」

「竇薇兒！你有什麼證據證明我拿你的東西了？你這是污衊，我可以去告你。」胡婧把手裏的東西一扔，氣急敗壞。

竇薇兒耐心耗盡，手將推出去，「你要告就告，到時候看警察是抓誰。」

胡婧沒想到竇薇兒會手，被推得往後退了兩步，一屁坐在地上，等反應過來，眼前的門已經關上了。

被扔在地上的東西也被竇薇兒踢出來。

旁邊的住戶剛回來，看見這狼狽的樣子，忍不住打量了幾眼，胡婧怒瞪回去，「看什麼看！」

胡婧氣得一腳踹在門上，不就長得有幾分姿釣到了凱子麼，有什麼了不起，狗眼看人低！

手機響起來的時候，已經踹了好幾腳。

「幹什麼？」語氣相當沖。

「見到薇兒了嗎？」竇金文在那邊問。

「呵，見是見到了，可是人家不讓我進門，扔了我買的東西不說，還手打我，竇金文，以後別再讓我給你當說客，我再也不想見到！」胡婧算是看明白了，這竇薇兒是越有錢越摳門，就拿了幾件首飾和服，就斤斤計較，什麼人啊真是。

網上說竇薇兒這兩個月走了七十多場秀呢，還是給國際大品牌走秀，那錢賺了最七位數，會缺那幾件服首飾？怎麼不信呢？

手機里竇金文還在說讓好好修補和竇薇兒的關係，胡婧不耐煩，「你要是想讓幫你搭上賀氏集團，你就自己說，自己沒本事讓幫忙，總讓我拿熱臉冷屁，我不幹了！」

說完恨恨地掐了通話，胡婧瞪著門眸閃爍，竇薇兒讓不痛快，也不會讓竇薇兒好過！

竇薇兒回屋換了件服，化了淡妝，出門開車去了醫院。

胡婧先一步去了醫院，一進門，就掛上了眼淚，「……」

竇老夫人正跟護工聊天，看見孫媳婦哭，愣了一下，旋即皺眉，「好端端的哭什麼？」

胡婧撲過去趴在老人家上哭，好一陣才抬頭，長得不錯，這麼一哭，倒有幾分楚楚可憐之姿。

「，你說我是不是特別討人厭？」

竇老夫人知道自己這孫媳婦上的缺點，可是缺點再多，也是自己親孫子娶的老婆，雖不太親近，卻也對胡婧生不出不喜來。

「為什麼這麼說？工作上遇到困難了？」

胡婧搖搖頭，聲如蚊吶：「不是……是……算了吧，說了又要難，還是不說了吧。」

這樣子，一般人都應該好奇地追問一句，結果，竇老夫人順從了的話，「既然不想說，那就不說了，人這一生會遇到許多困難挫折，你已經是孩子的媽了，要學會堅強。」

胡婧：「……」老太太不按套路出牌。

「……」胡婧低著頭，眼底佈滿懊惱，現在反倒是不好再說了，又不咽不下被竇薇兒趕出來的氣，想了想，哭得更兇了，輕輕泣。

竇老夫人了張紙遞過來，「別哭了，究竟什麼事？說出來看我能不能幫你出出主意。」

胡婧一喜，眼淚卻掉得更兇，「其、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來這裏之前，金文讓我買點菜去中華園給薇兒做頓好吃的，這些天一直在國外走秀，飯肯定也吃不好，您來京城之後，住院費大都是薇兒出的，我們沒本事賺錢，只能在別的地方彌補了。」

「可是……薇兒……不僅沒讓我進門，還說有幾條項鏈不見了，說是我拿的，……我、我沒有……我真的沒有……」

「我承認，我一直覺得自家人不必見外，以前見那些首飾漂亮，我戴過，但是我發誓，我戴過之後原封不地放回去了，我絕對沒有拿的項鏈，那是犯法的，這點我還是明白的……」

竇老夫人定定地看著胡婧，渾濁的眼睛很平靜，人看不懂的真實緒。

胡婧在的注視下，心底漸漸生出一心虛。

「……你幫我跟薇兒解釋解釋，我沒有拿的東西，真的沒有……」

「我知道了，等薇兒來，我會好好跟說，不過有句話說得好，親兄弟明算賬，薇兒是薇兒，你是你，不能因為是一家人，就不把自己當外人，薇兒的東西再好，那也是薇兒的，你以後注意著點，不留下把柄，別人就是想誣賴你都不能，你說是不是？」

自己孫是什麼樣的人，老人家心裏明鏡兒似的，絕不會平白無故地說別人拿了的東西，胡婧打的什麼主意，多猜到一點，肯定是在竇薇兒那兒吃了虧，想借的手報復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