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小的是蕭家二房的獨，蕭，而說酸話的，是蕭承上個星期剛結婚的新婚妻子，錢蓉。

錢蓉剛來時葉傾心跟打了照面，錢蓉的態度不咸不淡，現在說這話，不知道是針對葉傾心，還是拆蕭的臺。

或者說兩者都有。

錢蓉的話一說，蕭承就在桌子底下拉了一把，同時給遞過去警告的眼神，錢蓉朝他微微一笑，眼神卻不在意，「我又沒說什麼錯話，實話實說而已，景家孫要不是接二連三生了這五個孩子，能這麼寵？」

景家又怎麼樣，據所知，蕭家可不比景家差多，自從跟了蕭承，以前那些狗眼看人低的無一不對阿諛奉承起來，這段時間被捧得有些得意忘形。

景家人臉有點難看，尤其是景老夫人和景老爺子，當初放棄葉傾心的事一直是他們心底的不能說的忌諱，也是他們心底的愧疚，這兩年來他們一直在彌補，可是彌補得再好，當初對葉傾心的傷害依舊在那裏。

「蓉蓉！」蕭承疾言厲地呵斥了錢蓉一句，又對景家這桌道：「錢蓉年紀小，不會說話，還請景叔叔和景嬸嬸多擔待。」

景老爺子和景老夫人自然不可能和一個小輩斤斤計較，不值得不說，也掉份，景家其他人也沒有在這件事上糾纏，只是他們越是大度，就越襯得錢蓉不知所謂和沒教養。

有教養的人可不會在別人家的宴會上說這種人糟心的話。

可，長輩們不好說什麼，葉傾心這個和錢蓉一個輩分的人就不用顧及那麼多。

「蕭家新大嫂這麼說，看來是已經有喜了，我先在這說聲恭喜，難怪蕭家大哥這麼迫不及待就把你娶回家了，原來是已經有孩子，不過蕭家新大嫂，懷孕的人是不能喝酒的，你怎麼這麼不注意呢？」

葉傾心說完，地吩咐服務員把錢蓉手邊的酒杯撤下去，換上一杯鮮牛。

這一番話，除了用錢蓉的話砸了錢蓉的腳之外，還把架到了火上烤，錢蓉喝了好幾杯紅酒，有腦子的人都知道沒懷孕，葉傾心偏偏用自己的話驗證是懷孕了，錢蓉反駁的話都說不出口。

錢蓉若是說自己沒懷孕，蕭承早早娶是因為，豈不是直接打臉之前說的『因為生了孩子才寵』的言論？

抿著，咽下葉傾心喂的苦果子，轉念一想，這果子也未必就是苦的，還年輕，好得很，結婚之後蕭承對疼寵有加，不愁將來沒有孩子，說不定現在就已經有了，只是還沒被發現而已。

想到這，錢蓉輕鬆起來，端起牛喝了一口，笑道：「謝謝了，等以後我生了孩子，一定請大家好好聚一聚。」

這話一說，在場的人看向的目變得有些怪異。

錢蓉是蕭承的第三任妻子，前兩任都無所出，蕭承本人也好，在外面的人不，卻從沒傳出有誰給他生了一子半的消息，圈子裏都知道，他可能是生不了孩子了。

錢蓉的話，就是笑話。

蕭承的眼真是越來越差了，反觀景家的那位孫媳婦，牙齒真夠伶俐的，三言兩語就讓蕭承的新老婆變個跳樑小丑。

蕭承注意到落在自己上的視線帶著同或嘲笑，心下頓時生出幾分對錢蓉的不滿。

娶，不過是因為夠年輕，在床上夠帶勁，如果以後繼續像今天這樣莽撞無腦，他不介意把現任妻子變前妻。

事就像個無足輕重的小曲，很快被忘，眾人的注意力和話題再次轉移到兩位小公主上。

小公主睡醒了，被傭人抱出來，長開了之後的小傢伙濃眉大眼，的，頓時吸引了不人的注意力。

景紛紛可能是年紀漸大的緣故，對小孩子越來越沒有抵抗力，尤其是白生生胖嘟嘟的漂亮娃娃，抱著其中一個小公主心很好地逗弄著，鹿游原在旁邊看著，眼底一片溫。

他腦海里不自覺浮現婚後景紛紛也給他生個兒的場景，春天，他們一家三口一起去踏春看桃花，夏天一起去海邊，秋天一起去爬長城，冬天一起雪，該多麼幸福……

「呀！」景紛紛忽地一聲驚。

鹿游原忙回神，卻見景紛紛兩手舉著小公主，子上了一大片。

景紛紛哭無淚，「小丫頭，你要尿尿好歹提前說一聲啊……」

鹿游原失笑，從手裏接走小公主遞給聞訊趕來的傭人，「妙妙尿了，帶去換件服。」

「實在抱歉。」傭人道歉。

景紛紛無奈地擺擺手。

「紛紛姐要不先回去吧，這邊也快結束了。」葉傾心表略帶歉意。

景紛紛低頭看著自己的子，娃娃的尿沒有什麼異味，依舊覺得不舒服，尤其是子的布料薄，掉的地方牢牢在上，熱乎乎的，更難。

來時坐了鹿游原的車，鹿游原自然跟一道離開。

從酒店出來，上了車，鹿游原遞了包紙過來，「先。」

景紛紛拿著紙，說實話，很不希自己的手跟尿親接。

鹿游原看穿的心思，笑道：「我不介意幫忙。」

景紛紛低頭看了眼從擺出半截的大，道：「男有別，算了。」說完了兩張紙起來。

鹿游原笑笑，啟車子上路。

景紛紛完子，抬頭看見鹿游原英俊的側臉，忽然就想起那個在停車場和他爭執的人，鹿游原在外部工作，最擅長的就是與人打道，圓又機警，什麼況，會讓他與一個人產生爭執？

這個問題，存在心底，沒問出來。

不過很快，就知道了。

看著找上單位的陌生人，從對方的形和氣質，景紛紛一下子就將對方與幾天前從樓上看見的人聯繫在一起。

「我很快就下班了，不介意等我一個小時，然後找個地方坐下慢慢聊吧？」景紛紛笑容得，說話客氣。

對方來者不善，可不想當著同事和領導的面與那個陌生人糾纏。

至於對方為什麼來者不善，景紛紛直覺，和鹿游原有關。

對方亦笑得溫，沒有強求，在樓下的小花園坐著打發了一個小時。

景紛紛一直在樓上暗暗觀察，對方是個耐得住子的人。

一般來講，越是耐得住子的人，越是不好對付。

下了班，景紛紛下樓找，「不介意一起吃個飯吧？」

對方笑得饒有興緻，「你就不先問問我是誰，為什麼找你？」

景紛紛笑，朝停車位的方向做了個『請』的手勢，「我會洗耳恭聽。」

對方角笑容一深，眼底閃過一抹忌憚。

景紛紛說話做事滴水不，這樣的人，一般來說不會聽信片面之言。

餐廳包廂。

點了菜之後，景紛紛端著茶杯喝茶，也不主問起對方的來意，最後還是對方忍不住了，「我維婭，籍華人，和游原在瑞士相識，我們認識整整十年。」

景紛紛點點頭，給出中肯的評價：「你普通話說得很好，我都沒聽出來你是個外國人。」

維婭皺眉，並不打算跟景紛紛打太極，直白道：「我他。」

「所以呢？」景紛紛問道。

「你不能跟他結婚。」維婭被景紛紛不痛不的態度刺激到，面上卻毫不顯。

景紛紛好笑，「這話你應該跟鹿游原說，跟我說沒用。」畢竟這場婚姻，鹿游原是主導。

維婭像是沒聽明白的暗示，又道：「我和他十年的，不是你認識他幾個月就能比下去的，他只是一時糊塗，等他清醒過來，肯定會跟你離婚，他是個男人無所謂，但你就不一樣了，人離過一次婚會很掉價，再想找個好男人就困難了。」

景紛紛低頭喝茶，邊笑意不減，還以為多高的段位，現在看來不過如此。

「這個呢，就不勞煩維婭小姐心了，不過還是謝謝你的關心。」

景紛紛越是表現得無關要，維婭抑在心底的著急越是濃烈幾分，「你就一點也不介意我和游原這麼多年的？他以前對我很好，而且他也說了，以後會像以前那樣對我好，只要我有需要，他隨時都會出現陪我、幫我……」

「那是你們的事，跟我沒關係。」景紛紛像聽到十分無聊的消息，已經失了再聽的耐心，「維婭小姐除了這個，還有別的事要與我講麼？」

維婭愣愣的。

這不算大事嗎？未婚夫和別的人關係甚好，哪個人都忍不了吧，鹿游原的這位未婚妻居然一點都不介意？

是真不介意，還是裝的？

如果是裝的，這個人未免心機太過深沉。

「你游原嗎？」維婭問。

景紛紛依舊不驚不怒，「這是我的事，無可奉告。」

維婭：「……」簡直油鹽不進。

「如果我說，我和游原曾經有過一個孩子呢？」

景紛紛喝茶的作一頓。

維婭沒錯過眼睛裏一閃而過的錯愕，心下譏笑，差點被矇騙過去，還真以為不在意呢。

想著，維婭緩緩道來那段往事。

那個孩子，是和鹿游原酒後的產，只可惜當時不好，沒留住那個孩子，否則今日，就是鹿太太。

景紛紛聽完，表已經恢復平靜，即便心下已經一團麻，面上依舊笑意盈盈，「既然你們有過孩子，他怎麼不娶你呢？」

維婭一怔，懊惱地咬了下，倔強道：「我又不是那種挾子求嫁的人……」

「這麼通達理？那麼你現在找我說這些的目的是？」

「我……」維婭一噎，說不出話來。

服務員開始上菜，景紛紛笑道：「吃飯吧，我們邊吃邊說。」

這頓飯，兩人各懷心思，沒再說一句話。

吃完飯，從餐廳出來，維婭再次問：「你真一點都不介意我跟他的往事？」

景紛紛還是那句話：「這跟我沒關係。」

維婭：「……」

景紛紛：「這裏計程車很多，我就不送維婭小姐了，再見。」

維婭看著景紛紛的車影消失，眼底過一抹暗芒，這個景紛紛，比想像中更難對付。

……

有過一個孩子？

是夜，景紛紛站在臺上，抬頭就能看見彎彎的那銀月，周圍簇擁著稀稀拉拉幾顆星辰。

鹿游原第五次打來電話，才接。

「喂？」興意闌珊。

「我不在京城，不開心了？」鹿游原聲音平淡，沒有話的曖昧和溫，聽起來像是隨口一說。

兩天前鹿游原因公出國，預計再有三天才能回國。

景紛紛倚著欄桿，冷聲道：「就算不開心，也會有人來逗我開心，今天，有個維婭的來找我，你猜跟我說了什麼？」

「你別相信的話！」鹿游原一改平淡的心態，聲音著張，「不管說什麼，你都別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