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念魚放完狠話,一抬頭,看見站在橋上注視著自己的景慕葉。
一下子愣住,沒想到會讓喜歡的人撞破自己如此彪悍的一面,就在考慮要不要趕跑走,假裝地上那人不是自己撂倒的時候,景慕葉從橋上過來。
季念魚看著他在自己面前站定,聽見他對地上纏著的男生說:「你再敢來糾纏季念魚同學,我會報警,我校是百年名校,絕不會允許有進過警局的學生,不想被開除,就安分點。」
季念魚這還是頭一次聽見景慕葉說這麼多話,一時有些愣住。
地上的男生被季念魚撂倒,本就覺得難堪,現在被景慕葉這麼警告,火氣頓時冒出來。
景慕葉瞇起眼睛,眼神出危險,「還不走?」
他不僅複製了父親的相貌,還複製了父親強大的氣場,端起架子來很是能鎮住人,那男生心生膽怯,雖心有不甘,卻也不敢再說什麼,爬起來灰溜溜地走了。
橋下只剩季念魚和景慕葉,昏黃的路燈將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挨在一起,像一對親的。
季念魚耳發熱,心跳噗通噗通的,連帶著寒意的夜風都變得格外燥熱。
「那個……剛剛……我是不小心才把他絆倒……」季念魚搜腸刮肚,只找出這麼個憋足的理由來解釋自己的彪悍行為。
父母從小就送去學跆拳道,小時候誰惹了,直接打回去,後來長大了,意識到孩不該拳腳的,就收斂了很多,除非忍無可忍,否則輕易不手。
今晚是個例外,卻被不該撞見的人撞見。
景慕葉深邃的眼底劃過一抹笑意,他沒有穿極力想維護自己形象的孩,開腔轉移話題:「這麼晚了,我送你回寢室。」
季念魚眼睛一亮,頓時心花怒放,旋即又暗下來,「算了吧,萬一被你朋友看見,誤會你跟你吵架就不好了,正好我要先去趟圖書館,跟你不是一路。」
說完,季念魚沖景慕葉笑了笑,越過他朝他來時的路走過去,在景慕葉看不見的角度,臉上的笑頓時垮下來。
走到橋的頂端,想起母親說的話,既然已經錯過,不如祝福,真心喜歡一個人,只要他覺得開心就好。
季念魚轉,景慕葉正站在原看著,微笑著朝他揮了下手,「暮暮。」了他的小名,「我很高興,你遇到自己喜歡的孩,你要幸福。」
清風明月里,那雙漂亮的眼睛裏泛起淚,邊的笑容卻異常燦爛,「祝你幸福。」
再轉,淚如雨下。
從此刻開始,的初,結束了。
景慕葉看著的背影,面平靜,放在兜里的雙手卻握了拳。
……
京城似乎很小,不想遇見的時候偏偏遇見,又似乎很大,只要刻意避開,就能不見。
那晚之後,季念魚和景慕葉再也沒有遇見過。
大學畢業,季念魚選擇出國留學。
完學業回來,已經是二十六歲。
景家三兄弟也都了有各自事業的青年。
知道季念魚要回國,最高興的莫過於景懷瑾了,他當年本想跟著季念魚出國留學,奈何季念魚不同意,他若非要過去,就留在國,讓他一個人出國。
小丫頭倔得很,人又又恨。
季念魚回國那天,景懷瑾和季羨宋一起去接機。
幾年不見,季念魚褪去了青,長風姿綽約的子,一顰一笑都是風。
景懷瑾看著推著行李車走過來的子,一下子就看呆了,季羨宋搖搖頭,景懷瑾這輩子算是栽在姐姐上了。
「羨羨。」季念魚笑瞇瞇地喊季羨宋的小名,然後看向景懷瑾,「你怎麼來了?」
幾年不見,景懷瑾沉穩了很多,不再像以前那樣躁躁。
「當然是來接你。」景懷瑾回神,忙接過行李車,「走吧。」
季念魚看向季羨宋,回國的消息就家裏人知道,父親是不會告訴景懷瑾的,母親也不會,剩下的就是眼前這位了。
季羨宋低頭假裝看手機。
上了車,景懷瑾道:「我在酒店訂了包廂,權當給你接風洗塵。」
「不了,我有點累,想先回去休息。」季念魚坐了十幾個小時的飛機,確實有些累了,眉眼間有疲憊。
景懷瑾看著,抱歉道:「是我疏忽了,你先回去休息,改天我再為你接風。」
季念魚皺眉,張想說什麼,意識到車上還有司機和季羨宋,把到的話咽下去,只道:「再說吧。」
……
景懷瑾把季念魚送回家沒多久,手機收到發來的短訊。
【追求屬於你的幸福吧,別在我上浪費時間了。】
景懷瑾目微,看完之後退出信息箱。
類似的話,他已經聽過很多回,這麼多年了,始終不曾改變心意,想來是真的不喜歡他吧。
他不是沒試著把忘了,只是沒做到。
的影子,從小就住在他心裏,已經和他的生命長到了一起。
手機響,他接起來,是公司打來的電話。
他從小對金錢有異常的敏和熱衷,上大二就用自己的零花錢嘗試投資行業,大學還沒畢業,就建立了投資公司,經過近五年的經營,如今在投行頗有影響力。
接完電話,景懷瑾驅車回了南山墅,過鐵藝大門,他看見父親和母親坐在草坪上喝茶,遮傘在綠草如茵的草坪上留下大大的黑影。
父母頭接耳說著什麼,微風將母親的髮吹到父親的臉上,已經是中年夫妻,卻還像剛結婚那樣甜。
景懷瑾忽然很羨慕父母這樣的,歷經歲月,初心不變。
看見大兒子回來,葉傾心溫地笑問:「怎麼回來了?公司不忙?」
一年前,葉傾心和景博淵把手底下的公司一腦給兒子管理,景懷瑾有自己的投資公司,堅決不接父母的公司,景握瑜喜歡食,自己創了餐飲品牌,在全國開了連鎖餐廳,每天忙著研究菜式,哪有空接手父母的公司?
景唯妙和景唯肖,一個跟著賀池州去了軍營當了兵,一個在大學當教授,最後所有的重擔都落在景慕葉肩上,好在他也有能力,把博威和靚整合在一起,近兩年又有突破發展。
葉傾心和景博淵現在日子可謂是有滋有味,有時候兩人會來場說走就走的旅行,什麼都不帶,就帶著份證和銀行卡,到了機場買最近起飛的航班,國國際不論,第一次他們去了悉尼,第二次去了印尼,第三次去了西安,昨天,他們剛從泰國回來。
「給自己放一天假。」景懷瑾在兩人對面坐下,拿起茶壺給自己到了杯茶,「我說老爹老媽,你們這日子過得也太瀟灑了吧?」
除了出去玩就是在家喝茶閑聊,簡直瀟灑得令人髮指。
景博淵抿了口茶,放下茶杯,斜斜地睨了眼大兒子,「有意見?」
景懷瑾忙不迭擺手,「不敢不敢,借個膽子也不敢。」
「年年啊。」葉傾心忽然語重心長起來,景懷瑾眼皮一跳,有不好的預浮現,果然,葉傾心接著說:「你都二十五了,是不是該考慮給我領個兒媳婦回來?」
葉傾心如今深刻地會到景老夫人當初想抱曾孫的心,現在非常非常想有個大胖孫子疼一疼。
「我也想啊,這不是八字沒一撇呢嗎?等有一撇了,我就帶回來給你瞧瞧。」景懷瑾頭痛地說。
明明三兄弟一般大,可母上大人非可著他一個人催婚,恨不得馬上就把他嫁出去。
「這麼多年了,念念要是喜歡你早就喜歡你了,我看你還是把目往遠了放放,這京城優秀的姑娘多了去了,我看跟你一塊創業的那姑娘就不錯,能力有,長相也有,雖然出生差了點,不過你老媽我當年出生也不好……」
葉傾心除了和丈夫甜自由的二人世界,最熱衷的就是給自己兒子牽紅線了。
景懷瑾喝一杯茶,起,「我有點累,去睡會兒,午飯我就不吃了。」
「哎,你這孩子,我還沒說完呢。」任葉傾心怎麼喊,景懷瑾就是不回頭。
葉傾心埋怨地看向景博淵,「你也不說兩句,他不結婚,底下那幾個什麼時候結婚?都二十好幾了。」
景博淵握住妻子的手,笑的時候,眼角有掩飾不住的皺紋,卻依然帥氣,在葉傾心看來,魅力不減當年。
「他們的事讓他們自己解決,就像我當年。」
想到景博淵當年對自己的堅持,葉傾心笑了,不再說什麼,手想平丈夫眼角的皺紋,又注意到他鬢角的白髮,「你老了。」
「都六十了,能不老麼。」
葉傾心靠在景博淵肩上,「就算老了,也是個有魅力的帥老頭。」
景博淵摟住葉傾心的肩,「也就你覺得有魅力。」頓了頓,他說:「你不嫌棄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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