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秒鐘之後，時笙聽到一聲杯子摔在地上的聲音。

「砰。」

接著傳來季予南的聲音，「重新煮。」

傅隨安是紅著眼眶從季予南的辦公室里出來的，見時笙看著，眼淚立刻就下來了，「時姐。」

「去吧。」這種事，也幫不上忙，傅隨安如果想做季予南的書，遲早要習慣他喜怒無常的脾氣。

傅隨安又去茶水間煮咖啡了，不知道季予南的口味，黑咖啡是他吩咐的，但是季總剛喝了一口就直接擰眉摔了杯子。

也不知道還能煮什麼了。

委屈的咬著，看著咖啡機，眼淚一滴滴落在料理臺上。

後面有開門聲傳來，傅隨安急忙乾眼淚，回頭。

看到時笙，越發的委屈，已經忍住的眼淚又落了下來，「時姐，我沒做好，惹季總發脾氣了。」

時笙也是從新人過來的，這種事也遇到過，上司心不好找茬，之前還被娛樂會場的經理扔杯子砸破過頭。

安道：「隨安，和你無關，季總脾氣本來就不好，你習慣就好了，他既然不喜歡黑咖啡，你換南山給他試試吧，打不了在被扔了杯子趕出來，難不他還能打你不。」

傅隨安：「……」

「放心吧，季總雖然沒風度，但也不至於是個打人的渣男。」

被這麼一安，傅隨安撲哧一聲笑了，眼淚還掛在臉上，點了點頭，「謝謝時姐，我煮咖啡了。」

「嗯。」

一個早上，總裁辦都在極其詭異地的氣中。

像徐琰這樣的老油條還好，見季予南臉不對，躲的比兔子還快。但傅隨安就不同了，作為新人，又在隨時要給季予南彙報工作，向其他部門傳達他指令的職位，每次鼓足勇氣進去，都是紅著眼眶出來的。

在第n次出來時，已經忍不住要掉眼淚了，「時姐，我是不是不適合做這份工作啊，今天季總一直發火，我做什麼都發火。」

對上傅隨安求救的眼神，時笙也無能為力，只能安道：「季總最近心不好，對你發脾氣不是你工作沒做好，你就當沒聽見，被他罵一頓不會一塊。」

傅隨安點了點頭，心立刻好多了，抬頭，眼眶還是有點紅，但眼淚已經收回去了，「謝謝時……」

話說了一半，尾音突然戛然而止，咬著，面上的表都快哭了。

時笙察覺出緒有異，猛的回頭，果然見到季予南一臉沉的站在辦公室門口。

傅隨安張的握著手裏的文件，「季總。」

考試的時候被老師抓住作弊都沒有這麼張。背後議論上司被抓包，會不會直接被開除。

季予南沒應，也不說話，目筆直的落在時笙上。

時笙：「……」

一大早折騰出這麼多事，怒氣總算髮泄到這裏了。

徐琰剛出電梯就覺到辦公室里的繃氣氛，他看了看時笙，又看了眼紅著眼眶的傅隨安，直接識趣的掠過了季予南的臉。

他朝傅隨安招了招手，「小傅，你跟我去資料室打印一份文件。」

傅隨安已經張的快哭了，偏偏季予南什麼也不說，更讓心裏想打鼓一樣七上八下的。

聽見徐琰，急忙朝季予南彎了彎腰，抱著文件夾跑了過去。哪裏還有多餘的心思去想複印文件這種事文員的工作為什麼徐琰要親自去，還要帶上。

這層樓就有打印機，徐琰卻帶著去了下一層。

整個總裁辦就只剩下時笙和季予南兩個人。

隔著十幾米的距離對視。

最後，還是時笙先說話，「季總，如果您有什麼不滿可以沖著我來，沒必要折騰一個小姑娘。」

季予南冷漠的勾了下角，低頭，從煙盒裏出一支煙點上。

重重的吸了兩下，淡的煙霧散開，逐漸籠罩了他臉上冷漠的神。

「沖你來？」似乎聽到季予南不屑的哼了一聲，男人掀眸，惡劣的說道：「時笙，你有什麼資格替人說？不過是看你可憐，對你和悅了幾次，你當真以為你在我心裏是特殊的？」

「沒有。」

「沒有？」季予南邁開步子走過來，步伐很快，幾步就走到了時笙面前。

雙手撐在時笙兩側，一個傾將在了後格子間的玻璃上，瓣著的耳廓，很曖昧的姿勢，但兩人之間卻沒有一個地方是真正接到的。

「那你是抱著什麼心態說要嫁給我的？」他的聲音很啞，甚至能聽到他結滾時發出的聲音，「缺男人？喜歡什麼樣的？」

他犀利的目在時笙上上下打量，像是在看菜市場擺賣的貨，「像你這樣沒權沒勢，除了臉蛋材就一無是的人，也就適合做做人了，看在你是我下屬的面上，我可以給你介紹個大方的，兩個月的時間，夠你大撈一筆了。節省一點，下半輩子是不愁了。」

時笙一直靜靜的聽，面對季予南的辱，並沒有表現的悲憤絕。

在他說完后，偏著頭問：「」

「季予南，你在害怕嗎？」時笙直起子，看了眼頭頂牆角的監控，挑釁的靠近季予南，手去攬他的脖頸。

男人擰眉，退後一步，修長的手指扣住的手腕。

力道很重，時笙瞬間疼得白了臉。

「時笙，」他著手腕的手改為了鉗住的下，漆黑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盯著，「害怕？誰？」

時笙被他得很疼，重重的咬了下瓣，「你不敢跟我結婚，是因為對自己沒有自信，你怕慕小姐知道後會生你的氣，可能就不再回來了。」

季予南：「……」。

「季予南，你在害怕。」

最後一句是看著他的眼睛說的，語調異常緩慢且清晰。

季予南笑了下，並沒有意料中的惱怒，「我為什麼要娶你？就為了證明我不在意慕清歡？」

他停了一下，「可能要讓你失了，我在意，而且，就算我不在意，要為了結婚而結婚，我要娶的人也不會是你這種，你……不配。」

時笙的幾乎被咬得出了，轉開視線，假裝強的說道：「是嗎？季總，有季董事長替我撐腰，你覺得你如果不娶我，慕小姐在法國能安然的度過這幾年嗎？」

「你在威脅我？?」男人漆黑的眼眸里掠過一層淡淡的暗，的人想後退。

時笙了頭髮，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麼張，「你可以這麼認為。」

「你是用什麼理由說服董事長，著我非要娶你的？」

其實，季時奕只是提了一下讓他娶時笙的事，並沒有強的迫他。

「很抱歉，這是我和董事長之間的協議，不能讓您知道。」

季予南的薄噙著笑，漫不經心的態度里著一令人心驚的寒意，他鬆開手，完全退開了，「那我們拭目以待。」

季予南回了辦公室沒多久，徐琰和傅隨安也上來了。

見季予南已經不在外面了，傅隨安擔心的問時笙：「時姐，沒事吧。」

「沒事，季總最近心不好，你多做事說話。」因為樓上除了季予南，就他們三個了，也沒什麼好勾心鬥角的。

最主要的是，季予南不蠢，不會因為誰拍馬屁、誰將誰踩下去了，就對誰格外重視。

「好，」傅隨安有幾分難為，「時姐，對不起，是我太矯了。」

「沒事，去工作吧，別想太多。」

傅隨安去工作了，時笙無所事事的在位置上坐了一整天，到下午，整個人都要僵掉了。

徐琰和傅隨安都忙的腳不沾地，也不好到閑晃，就只能在位置上坐著了。

一整個下午，季予南都沒有出來過。

六點。

收拾東西下班，剛進電梯就收到傅亦發的信息：「下班了嗎？」

「下了。」

「我在停車場，順路，一道回去。」

時笙下意識的想拒絕，和傅亦還沒有這麼，不好意思太麻煩他。

但如果換作其他同事，可能不會這麼客氣，畢竟，真的是很順路，就在一個小區。

時笙捧著手機不知道怎麼回，傅亦似乎知道此刻的為難，很快，第二條信息就來了，「晚上想吃什麼？我們順便去超市買菜，可能要去你家蹭飯了，我不太會。」

話都說到這裏了，時笙也不好意思再矯，「我已經在電梯了，下來再商量吃什麼吧。」

傅亦的車停在很醒目的位置，時笙一下去就看見了，白的寶馬，沒熄火，還在冒著尾氣。

時笙拉開副駕駛車門坐進去，「傅總經理，麻煩你了。」

傅亦挑眉，轉著方向盤出了停車場，「時書，你一向都這麼客氣？」

時笙：「……也不是。」

傅亦一隻手搭在方向盤上，另一隻手搭在降下的車窗上。

已經快進五月了，天氣正好，開窗就好，不需要開空調。

「獨獨對我這麼客氣？」

時笙知道他沒有的意思，而且，這話也沒有半點曖昧，聽著還有些因為區別待遇對的不滿。

但莫名的，繃的心弦就像是被一隻看不見的手撥了一下。

那種覺……

似乎有點難，又有點莫名。

接話，傅亦也沒再開口。

車裏很安靜，風從窗外灌進來，呼呼的聲音很大。

怕尷尬，傅亦手點開車載視頻，「我開個音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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