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容恒喊了他一聲,“這倒難得,你也來了?”
霍靳西解開西裝坐下來,“你這就要走?”
容恒想了想,重新坐了下來。
傅城予笑了起來,看著霍靳西,“還是你面子大,老賀這求了半天,容恒愣是要走,一句話都不肯說。”
霍靳西試了試酒,說:“該你們知道的時候,自然就知道了,有什麼好問的。”
賀靖忱聽了,瞥他一眼,“你看起來心不錯啊,怎麼著?林夙出事,你了個敵,心里正高興呢吧?”
傅城予笑了一聲,“我看像。”
“得了吧。”容恒說,“林夙也不是二哥的敵。”
“幾個意思?”賀靖忱問,“那天晚上咱們可都親眼看到了,慕淺可是都住到林夙家里去了,還正好跟老霍比鄰而居。想起來就刺激,我還真沒見過這麼能玩的人。”
“豈止能玩啊。”容恒說,“這個人……”
他說到一半又頓住,賀靖忱心急地撞了他一下,“你倒是說啊?”
“你們知不知道網上那篇料誰放的?”容恒問。
霍靳西安安靜靜地喝著酒,聞言毫無波。
“不會吧?”另兩人顯眼也已經反應過來,一臉的不敢相信。
容恒點了點頭。
賀靖忱忽然打了個寒噤,傅城予也看向了霍靳西。
霍靳西點了支煙,看向容恒,“是料,有什麼問題嗎?”
“站在法律的角度上當然沒有問題。”容恒說,“可我就是覺得……好像太冷了。”
“可不是嗎?”賀靖忱附和,“那天晚上,林夙可是拼死為擋了一刀啊,說明林夙對足夠真心,結果一轉頭,把林夙給舉報了?要是我邊有這麼個人,還不得嚇死……”
“而且非常冷靜非常淡定。”容恒說,“從一開始,就是奔著這個目的去的。”
賀靖忱聽了,不由得又倒了一口涼氣,隨后拿撞了撞霍靳西,“聽見沒,趕跟這個人把關系撇干凈,現在還頂著你未婚妻的名頭呢,回頭分分鐘擺你一道,你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傅城予靠在沙發里,看了霍靳西一眼,緩緩笑道:“我印象中,慕淺小時候可不是這樣子的……我記得是個的孩子,膽子小,還害,都不怎麼敢見人……沒想到現在這麼剛?”
霍靳西安靜地坐著,聽著傅城予的話,忽然也憶起了從前。
于他而言,十七歲以前的慕淺,只是一個寄住在霍家的小孩,長得很漂亮,討人喜歡,偏偏又害,偶爾逗說說話倒也有些意思。
而當他意識到慕淺對他存著慕之心的時候,一切漸漸發生了變化。
仍舊是那個害漂亮的小姑娘,對著他的時候,卻忽然展現出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孤勇。
會在無數個深夜守候在廚房或客廳,只為等他回來看他一眼;
會在他有的在家的時候主接近他,只為博得他一的注意力;
會在他喝醉回家的時候,溜進他的房間,默默照顧他一整夜;
而后,兩個人之間漸漸變得曖昧,漸漸有了糾纏,更是幾乎將滿腔赤城都付與他。
到最后,他趕離開的時候,看他的眼神,第一次涼了下來。
七年后再見面,已不是他記憶中那個小姑娘,由而外,胎換骨,仿若重生。
表面上千百,風萬種,關鍵時刻卻冷理智到男人都恐懼。
這樣一個人……
霍靳西完最后一口煙,忽然站起來,留下一句“先走了”,便頭也不回地離開。
“哎……”賀靖忱喊了一聲,有些莫名其妙,“怎麼了?這才坐下兩分鐘,說走就走……這家伙現在是越來越不把我們放在眼里了。”
傅城予卻忽然笑出了聲。
“你笑什麼?”賀靖忱問。
傅城予看著霍靳西消失在門口的背影,著下緩緩道:“我笑……霍二以前也不是這樣子的。”
七年時間,霍靳西變了,慕淺也變了。
冷的男人遇上冷的人,或許……還有點意思。
霍靳西離開酒莊,坐上車,卻并沒有說去哪兒。
司機緩緩啟車子,想了想,開口道:“聽說慕小姐今天晚上帶著行李去了老爺子那里。”
霍靳西聽了,只是應了一聲:“嗯。”
司機這才安心地將車子駛向江南公館。
……
對于慕淺實踐承諾搬到療養院陪他這件事,霍老爺子著實高興。
而對慕淺而言,療養院環境優雅,安靜閑適,又有霍老爺子當的庇護傘,是再好不過的放松之地。
只是第二天下午,這份閑適便被打破了。
彼時慕淺正拿手機里的自拍件跟霍老爺子玩自拍,一抬頭就看見兩個西裝革履的男人朝走來
。
“慕小姐,你好。”其中一個人開口道,“我們是林夙先生的律師。”
慕淺料到會有人來找,只是沒想到會這麼快。
聽到“林夙”的名字,霍老爺子當即皺起了眉,樂呵了一整天的面容第一次沉了下來。
盡管慕淺已經跟他解釋過前因后果,這番還是好一頓哄,這才得以和兩名律師坐下來。
“慕小姐,我們是代林先生來的。”
慕淺一面沖著茶,一面回答:“我知道。他有什麼想問你,你們盡管轉達就是。”
說完,將兩杯茶推到兩人面前,微笑著看向兩人。
“為什麼?”
這是林夙的第一個問題。
慕淺偏了偏頭,思索道:“為了真相,為了正義,或者是為了我一時興起,都行。”
“為什麼?”
這是林夙的第二個問題。
慕淺仿佛能看到林夙問出這幾個字時候的模樣,一定是安然、平靜,一如既往溫潤如玉,神專注。
“因為他做錯了事。”慕淺緩緩道,“他的妻子背叛了他,他借葉明明的手來殺了,隨后,他幫葉明明掩蓋了一切,并且嫁禍給一個無辜的人,害得那個人枉死獄中。那也是一條人命。有些錯誤,是不可以原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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