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從一開始,你就是蓄意接近?”
“是。”
“慕小姐可曾有過一分的真心?”
“我的真心里有很多東西。”慕淺頓了頓,微微一笑,“可是,無關。”
一直沒有開口的另一名年輕律師似乎按捺不住,終于開口道:“林先生幾乎為你豁出命!”
慕淺喝了口茶,看向他,緩緩道:“你這個問題很不專業,可是我還是愿意回答你。請你轉告他,他為我豁出命,我心存激。他也曾對我心存殺念,我僥幸躲過,兩兩相抵吧。”
年輕律師聞言,臉驀地一變,“我覺得沒有這個可能。”
慕淺撐著下看著他,“那也許是他自己也忘了。你要不要回去問問他?”
年輕律師還想說話,被旁邊的前輩瞪了一眼之后,沒有再說什麼。
“林先生想要的答案慕小姐應該都給了。”年紀稍長的律師說,“不打擾慕小姐了。”
說完他便收拾東西準備離開,年輕的律師跟著他轉,走出一步之后似乎不甘心,終于還是又一次回過頭來看慕淺,“慕小姐,我可不可以問問你,你是怎麼確定林先生跟林太太被殺的案子有關的?”
“直覺,證據。”慕淺抬眸看著他,緩緩道,“以及他從來不曾放下的過去。”
如果他放得下,這兩年的時間已經足以讓他拋開過去,展開一段全新的生活。
可是他沒有。
所以他在屋子里保留了蔣藍留下的所有痕跡,他在兩年的時間里刻意和葉明明斷絕了一切往來聯系,他在每天的凌晨三點驚醒,反復回看蔣藍生前的監控視頻。
卻不是因為。
在那些視頻里,不僅有蔣藍,還有他,和另一個男人。
每一段三十分鐘的視頻,都有蔣藍通話的畫面,與另一個男人通話時,微笑若水滿目,而與他通話時,平淡冷靜,毫無熱忱。
這些,是背叛的證據,也是該死的原因。
他在每天的凌晨驚醒,只為了反復回看這些視頻,只為了告訴自己,是該死。
為什麼過了兩年,還如此完整地保留這些視頻?
因為這些視頻,才是他真正心安之。
他放不下蔣藍,更放不下的,是自己。
慕淺看著眼前的年輕律師,輕笑道:“看得出來,你很崇拜他,所以你為他抱不平。可是在此之前,你應該先去問問他,如果他覺得自己無辜,自己委屈,你再來為他抱不平吧。”
那名年輕律師聽了,盯著慕淺看了一會兒,才終于轉離開。
……
拘留所,仍舊是一黑西裝,只是了領帶的林夙坐在會面桌旁,安靜地聽著律師轉訴的話。
在這樣特殊的環境之中,他看起來依舊是溫和清潤的模樣,只是沒有戴眼鏡,眉宇之間是一難掩的倦和疲態。
聽完律師的話后,兩天來都是波瀾不興的人,竟然緩緩笑了起來。
他喜歡上了一個聰明的姑娘。
好像什麼都知道,連他那份藏在心深,幾乎自己都察覺不到的瘋狂,也知道。
那是什麼時候的事呢?
是葉明明第一次對出手之后吧,被推滾滾車流,卻幸運地只是傷院。
他輕而易舉地就察覺到了這件事的因由,因此時隔兩年后,他第一次主找了葉明明。
他原本是想要警告葉明明,葉明明卻搬出蔣藍做例子,告訴他慕淺和蔣藍本是同一類人,遲早都會背叛他。
偏偏那段時間,慕淺和霍靳西的糾葛愈發深。
是了,于是他默認了,縱容了葉明明對慕淺第二次手。
一如曾經的蔣藍。
他明明知道葉明明恨蔣藍骨,恨對他的傷害,恨明明不他卻還要占著林太太的位置不放。
可是他縱容了這種恨,甚至……也許在無形之中,他還刻意助長過這種恨。
他就這麼縱容著,引導著,最終眼睜睜地看著蔣藍死在了他面前。
曾經的蔣藍,現在的慕淺。
他到底,真心過誰呢?
很久之后,林夙才終于緩緩開口:“告訴容恒,我會說出所有的事。”
律師聞言大驚,“林先生!從昨天到現在您什麼也沒有說過,目前事態還不是不可挽回,我們還是有很大的機會可以打——”
“不用了。”林夙竟仍是微笑的模樣,“說得對。”
原本,他就是罪有應得。
又何不,就此放過自己?
……
林夙認罪的第二天,關于此次事件的完整調查報道刊出,再次引起轟。
因為這篇報道的記者署名,竟然是慕淺!
一時間,坊間輿論炸開鍋,一半是因為林夙,一半是因為慕淺。
有關林夙的自不必說,關于慕淺的,一半是
贊果敢正義,有勇有謀,而另一半則稱艷如桃李,毒如蛇蝎。
霍老爺子在慕淺的陪伴下半天就學會了平板電腦,這會兒拿著平板電腦看網友評論,險些氣歪了鼻子。
“您看那些做什麼?”慕淺說,“您看這前半條,說我漂亮呢!這可是極高的夸獎!”
“廢話!”霍老爺子說,“我們霍家養出來的閨,能不漂亮嗎?”
慕淺翻了個白眼,“您可真能給自己邀功!”
說完才站起來,撿了幾樣水果拿去廚房洗。
慕淺正在水龍頭下一粒一粒地洗提子,后卻忽然多出來一只手,到了水龍頭底下。
慕淺作一頓,看見那只手上的腕表同時,也聞到了一陣悉的氣息。
放好提子,端著水果盤轉,卻直接就被霍靳西堵在了櫥柜旁邊。
霍靳西慢條斯理地洗好自己的手,這才收回手來,拿旁邊的紙巾拭干凈。
慕淺倒也不走,端著盤子送到他面前,“請你吃水果啊!”
霍靳西瞥了一眼盤子里的水果,隨后才抬眸看向。
“不喜歡啊?”慕淺挑了挑眉,“為了謝霍先生這段時間以來的照顧和配合,您喜歡吃什麼盡管說,等我回了國,給你寄最好的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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