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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天祿很快就抓住了重點,類旁通地串聯起在京中遭遇的一些事。
他生謹慎又記仇,在遍地權貴的京城更是留心,說話始終維持著九分真一分假的尺度。
程天祿對自的才學有信心,卻不會盲目自大。
歷來科舉都不是有實力就能金榜題名,才學與運氣缺一不可。他年紀尚小,在京中籍籍無名,不該有那麼多人賞識。
尤其是那些極紆尊降貴來跟寒門學子好的皇親貴胄,就算想要提前招攬人才,也該在殿試之后,而不是在一千多名舉人中挑選。
程天祿沉片刻后,又問了一個問題,“定安侯意下如何?”
蕭昀舒篤定道:“踏炎軍只守北疆。”
他們蕭家世代忠烈,是為了守護天下太平,而不是充當皇子公主們奪權的工。
程天祿并不懷疑定安侯會摻和到奪位中,只是想再確認一遍,得到蕭昀舒的承諾后,不徐不疾道:“我在京中結識了三名好友,志趣相投,一見如故。”
“一人名謝朔,一人名王辰逸,另一人是青州澤化縣人士,出耕讀之家的杜舒。”
簡單清晰的介紹,足以讓在場眾人了解他們是哪邊的人。
程小棠不太了解京中的人,接下來就是蕭昀舒和程天祿的討論時間,二人都是心思敏銳之人,不用講話說就明白重點,效率極高。
棲云道長偶爾上幾句話,瞥了眼跟不上思路的便宜徒孫,毫不留地拉踩道:“這才是世家子弟該有的覺悟。”
“你比不上定安侯世子就算了,怎麼只在京城呆了半年的人都不如?”
崔云朝徹底放棄掙扎,拿出應付自家祖父的手段,破罐破摔道:“師叔祖教訓得對,我就是天生愚鈍,絕不能仕為。”
要不是他真的扶不上墻,家里也沒那麼干脆地放任不管。
程小棠也聽得心累,與崔云朝共勉道:“師侄,業有專攻,咱們的征途是懸壺濟世。”
鉤心斗角是天底下最復雜的事,只想認真做個實業家。
“二哥,棠寶,你們怎麼都跑這里來了?”
程天壽跟在新郎后忙活半天,好不容易回座位發現找不到人了。
程小棠正好拉著崔云朝一起回去吃吃喝喝,“二哥有事跟我師父和昀舒哥哥聊,咱們去鬧房吧!”
程天壽頓時眉開眼笑,“好!我跟大寶他們準備了好久呢!”
這可能是他這輩子唯一一次可以欺負大哥的機會。
兩個小的和一個不中用的離開后,蕭昀舒和程天祿的眼神不約而同地冷了下來,分析得足夠多了。有些事做再多預防措施都無法避免,能解決方法只有一個:
先下手為強。
棲云道長暗道后生可畏,面上依舊是萬事不走心的神,說出的話卻如平地驚雷,“年輕人別太急,只要調理得當,那位還能再吃十年丹藥。”
“除非太子等不及。”
***
程天福和白嫣的婚禮圓滿結束,白氏族人在第二天被無罪釋放。因為族老不知所蹤,他們剛出大牢也不知去哪兒,就跑去瀟湘閣找場子。
白嫣還在新婚燕爾的甜中,接待他們的是程小棠,熱地將他們迎到了蕭府。
沒有人親眼看到這一天發生了什麼,只知道越州白氏數百人,此后再無人踏足臨安府的地界,更不曾提及白嫣的名字。
白嫣的舅舅和舅媽有幸旁觀了部分問話的過程,在白嫣回門的時候恨不得將供起來,態度之謙卑諂,搞得程天福都以為他們被奪舍了。
最后的流程結束后,白嫣的舅舅舅媽就算完任務,戴罪立功彌補了之前的過錯。一家三口連夜趕回了越州,一刻不敢多留。
白嫣有些憾沒能親自收拾那些人,更多的是釋然,“棠寶,世子爺,謝謝你們。”
縱使白氏族老有千般錯,小輩也要敬著,否則就是大逆不道。原本計劃拼著家丑外揚,也要在回門時跟他們算總賬。
打開門做生意,只要貨真價實,就不愁沒有客人。反倒是白府那些骯臟不堪的丑事,一旦抖落出來,那幾個吃老本當上校尉、參軍的白家人就會倒大霉。
程小棠笑瞇瞇地道:“大嫂,你他昀舒就行,不用這麼客氣。”
蕭昀舒頷首,“舉手之勞,不足掛齒。”
白嫣與程家人同行的那段日子正好是蕭昀舒不在的時候,因此與當時化名為程翠兒的應寒很絡,面對蕭昀舒時卻很難放松下來。
程小棠是與蕭昀舒待久了,完全意識不到別人眼中的定安侯世子是什麼樣子,
程天福很能理解白嫣的心,只是想不出怎麼幫解釋,最后來了一句“禮多人不怪。”
這下白嫣不拘謹了,還有點想笑。
程小棠嘿嘿一笑,靈的大眼睛里閃過促狹,“大哥這麼護著我的三當家,我就放心了。”
計劃不如變化,等不到年后再回洪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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