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澤言是說一不二的格，下班以后就立馬帶我去商場買了專業的設備，然后去了他私人的游泳館。

跳水前，要先把游泳學會，林澤言很認真地教我游泳，我只能咬牙認了。

算了，我又沒錢，現在有免費的機會學游泳，跳水的事我以后找借口推就行了。

14

我每天忙忙碌碌，白天上班，晚上學游泳，到家以后頭發漉漉的，還換了服，顧斯年立刻敏銳地察覺到了不對勁。

這天我又披著半干的長發回家時，顧斯年住了我。

他坐在客廳沙發上，也不開燈，著雪茄，只能看見的一點紅閃爍。

「最近在忙什麼？」

我不想跟他有過多流，隨便找了個借口。

「學才藝。」

顧斯年額角跳了下，把雪茄摁滅在煙灰缸中。

「什麼才藝？」

我開始胡說八道。

「花樣游泳，你這麼喜歡浴缸，我打算下次在浴缸里給你表演個節目。」

顧斯年突然怒了，抬胳膊一掃，「嘩啦」一聲，茶幾上所有東西都掃到了地上。他從口袋里掏出一疊照片丟在桌面上，咬牙切齒道：「去向林澤言學嗎？」

燈亮起，顧斯年大步走過來，一手扯住我的頭發，把我拖到沙發前，狠狠摜在地上。

我跌坐在地，碎發掉到額前，輕一聲：「啊——好疼——」

喊完，意識到眼前的是顧斯年，不是林澤言，只能悻悻地閉上，湊過去看茶幾上的照片。

果然，照片里都是這幾天我和林澤言相的場景，一看就來自林雨的手筆。

「妍——你真是讓人倒胃口。」

顧斯年看著我的表冷漠又厭惡，我翻個白眼。

「你到底想干啥啊一天天的，這麼不喜歡我，我們離婚不行嗎？」

「離婚？你休想！」

顧斯年站起，黑著臉朝我走過來，我一咕嚕從地上爬起來就跑。

顧斯年一愣，抬腳追了上來，我們兩個圍著沙發秦王繞柱。

我越跑越興，果然，這幾天游泳沒白學，我肺活量大了很多啊，臉不紅氣不的。

追了幾圈，顧斯年可能覺這樣有點丟臉，鐵青著臉停下了腳步。

「妍——過來。」

15

我站在原地不，按照劇，林澤言激發了顧斯年強烈的妒意。他會打我一頓，然后又醬醬釀釀，接下來還會把我在家，不讓我出門。

我不想走這個劇。

我舉起雙手。

「顧斯年，咱倆好好談談，你別打我，我也不跑，咋樣？」

顧思年面無表，我苦口婆心：「你要是敢打我，我就學馬蓉拍照說你家暴我，發朋友圈，發微博。你公司票大跌，怎麼也得影響幾千萬吧？為這麼點事不劃算的。」

我還在那邊滔滔不絕，顧斯年忽然單手在沙發上一撐，輕松躍了過來，然后一手掐住我脖子，我忙舉手擋臉，他卻低頭吻了下來。

這次的吻沒有我想象中的暴，輾轉綿，帶著一種說不清的覺。

我傻眼，腦子里忽然就閃過兩個人剛在一起時候的樣子。

妍和顧斯年是相親認識的，那時候氏集團還沒有破產，妍還是被所有人捧在掌心的小公主。

對顧斯年一見鐘，結婚以后，好像也短暫地有過幾天快樂的日子。直到氏突然破產，牽連了顧氏，顧斯年發狠地問是不是早有預謀。

再后來林雨回來，兩個人漸行漸遠。

我嘆口氣，算了，要怪就怪你腦子太蠢，被一個配玩弄得團團轉，也不知道那麼多錢咋掙的。

我手推了一把顧斯年，沒推，我

輕笑一聲。

「顧斯年，承認吧，你我。」

果然，顧斯年立刻電一般松開了我，黑下臉冷喝一聲：

「滾！滾出去！」

上樓以后，我聽見顧斯年給林雨打了電話。

林雨很快就來了，故意在樓上把靜弄得很大，我捂住耳朵，一夜好眠。

16

大概是我說的拍照威脅到了顧斯年，他最近不怎麼對我了。在公司里，林雨一如既往地每天找機會刁難我。

我都想辦法化解了，也沒怎麼吃虧，反倒故意當的面給律師打電話。

「周律師，想離婚老公不肯怎麼辦？」

「財產，哎我不要財產，我就不想和他一起過了，他不肯啊。起訴有用嗎？他就是離不開我，煩死了。」

林雨尖一聲，沖過來揮手打掉我的電話。

「妍，你放什麼狗屁？斯年哥哥本就不喜歡你，他心里只有我！」

我冷笑一聲。

「你別傻了，喜歡你怎麼不跟你結婚啊？能不能用腦子想一想？我現在一窮二白，氏只能拖累顧家，他都不愿意放手。」

「而你呢？你們林家這麼有錢，顧斯年要是和你結婚，顧家肯定還能再上一個臺階。他這麼看重利益的人，這樣都不選你，你難道還不明白嗎？」

林雨臉煞白，抖，神悲憤地揮手打我，我忙向旁邊一閃，的手揮了個空。

「不可能的，不可能，你別癡心妄想了，斯年哥哥本都不你！」

這番話扯斷了林雨腦子里最后一弦，終于，決定對我下手了。

那天從公司出來以后，我剛走出大門，忽然被人從后捂住了鼻子。被綁了帶到懸崖上時，我完全沒掙扎。

綁匪給顧斯年打電話，讓他帶著贖金過來，顧斯年飛車趕來。

崖上風很大，我擺飛揚，對著顧斯年笑。

「顧斯年，別救我了。」

顧斯年眼眶通紅，我第一次從他臉上看見那麼卑微的神。

「我求你們，放了，要多錢都可以。」

我自己后退了一步，用袖子里藏著的刀片悄悄割斷繩索。

「顧斯年，活著好累啊，再見——」

我低頭看了一眼后翻滾的波濤，開雙手向下墜去。

一掉下崖，我就一手抱頭，一手搭在小腹上，向后翻騰兩周半，以一個完的姿勢撲海里，濺起一小片浪花。

去掉一個最高分 98 分，去掉一個最低分 96 分，不遠的林澤言朝我豎起一個大拇指。

「妍，你不愧是我教過的學生里最有跳水天賦的啊。」

我翻個白眼，撲騰起雙臂向前游去。

「你就教過我一個啊。」

前方，海面湛藍，像盛大而廣闊的自由。

17

三年后，我回國了。

我和顧斯年在一個酒會上相遇。

他呆呆地看著我，手里的酒杯掉在地上，視線灼熱又癲狂，沖過來一把抓住我的手臂。

「妍——」

「是你啊？」

我拍拍旁的人，向他介紹顧斯年。

「這是你前邊那位，前夫哥。」

「啊，前輩好，前輩好。」

我旁的小狗客氣地跟顧斯年握手。

「請多多指教，以后還有很多事要向你學習。」

「啊呀——」

我擺手，搖頭。

「不用跟他學，他技，哎，也就那個樣，別好的不學去學壞的。」

顧斯年握拳頭站在原地，臉上青一陣白一陣，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抖著，幾乎哀求地看向我。

「妍，你在做什麼？」

「你只是為了報復我對不對？」

「當年的事都是誤會，都是我不對。」

這三年里，顧斯年發了瘋一樣到找我，查當年顧氏破產的事。結果發現，所有讓他以為我心積慮接近他的證據，都是林雨假造的。我爸心臟病發要做手的事，他也一無所知。

顧斯年氣壞了，瘋狂地報復林雨，最近幾年林氏在顧家的打下已經在破產邊緣。

可惜他不知道，這一切也是林澤言順勢而為的。

林澤言和林雨是同父異母，他一直沒法擺董事會的鉗制。林澤言已經趁這個機會把大部分財產轉移到了國外，丟個爛攤子給林家。林家的斗，比我想象中更復雜。

我離開酒會時，顧斯年追了上來。

「對不起，妍，我你，我只是一直不敢承認。」

「我用林雨刺激你，想看你嫉妒，想看你為我發狂。妍，我一直都你，只是用錯了方式，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

18

我不耐煩地讓人搖上車窗。

「顧

斯年，我真對你毫無興趣，你能別煩我了嗎？賤不賤啊？」

顧斯年攔著車不讓我走，我靈機一，拿遠燈閃他，一邊探出窗外大喊：

「有你這樣瓷的嗎，保安，快來啊保安——」

保安把顧斯年拖走了，我開著車揚長而去。

很久以后，顧斯年才明白，的反義詞不是恨，是冷漠。

顧斯年對妍或許很重要，對我來說卻和陌生人沒什麼分別。

我眼神中的坦然，讓他徹底絕。

林雨見顧斯年每天圍著我轉，嫉妒得發狂，終于在某一天，失去理智，拿刀捅了顧斯年。

兩家私下和解，林澤言帶著林雨出國了。

顧斯年在病床上躺了很久，我去看他。

顧斯年眼神中出希冀的亮來。

他掙扎著坐起，視線死死盯在我上。

「妍——」

我拿出一疊文件給他簽。

「當初我失蹤了是你辦的戶口注銷，現在要恢復，你給簽個字。」

顧斯年很爽快地答應下來。

簽完字，顧斯年神突然好了很多。他坐在床頭看向窗外，外面已經是四月天，微風和煦，他的心里大約也重新涌現出了希。

「恢復了戶口，妍，我們當初沒有離婚過，你還是我的妻子嗎？」

我點頭。

「當然是啊。」

反正醫生說你也沒多久好活了。

等你死后，我會繼承你所有的產，活得快樂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