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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夜里的清輝鎮不知自己被人包圍,依舊在數著最后幾盞燈籠,等著它們一個個熄滅。
清輝鎮的一間茅草屋,容巫對沈安和說:“斷蠱有些疼,你要忍耐。”
沈安和平淡回道:“您放心來便是,我無礙。”
“啊,好。”容巫剛要手,忽聽沈安和又說,“在盛兮上做的,是不是一樣的疼?”
“那怎麼會……”容巫話一出口便意識到自己上當了,急忙改口說,“做什麼?什麼疼?你這小子,莫要說胡話攪我!”
沈安和抬眸凝視著他,容巫只覺那眼睛太過明亮與徹,匆忙避開,同時道:“哎哎,別想東想西,你那媳婦兒可是已經走了,你再耽擱,是想要給拖后?”
沈安和看著容巫始終不與自己對視的側臉,片刻后收回視線,開口說:“您來吧。”
說著他閉上了眼睛。
讓自己看上去十分忙活的容巫,此刻方才敢看沈安和,于無聲嘆息。
一樣疼?怎麼可能呢?用筋斷骨來形容那移蠱的疼痛也不為過。
但其實,原本是不需要這麼疼的。若控制母蠱的人死了,直接將母蠱重新種在下一個宿主上便可。但若這樣,那先前被種下子蠱的人也要跟著一起命喪黃泉。
所以,為保他的命,便要保證子蠱存活,母蠱自然也要安然無恙。但從活人上取蠱再種,那蠱已有先前主人的意志,不需原主人授意,它自會激烈反抗。也因此,那接種蠱的人比那被取蠱的人要承的痛苦大的多的多!
這是他親自研制養出的蠱,自然比誰都清楚其中厲害。那種痛非尋常人能承,要不然,當初他那朋友也不會因此自盡。但相較于他,盛兮將來要承的還要更進一層。
也是因此,他曾勸阻過盛兮,并將移蠱可能要承的痛苦提前告知于,讓趕打消這個念頭。
但那丫頭的脾氣實在是倔,對自己的話充耳不聞,甚至還對他說什麼“你盡管來,我不怕”!
是,你不怕,可他怕啊!這臭丫頭,可真是能要了他老命!
然而盡管心驚懼,他還是要謝盛兮,不管與不,他都要謝這丫頭。至,對方給了他一次贖罪的機會。
容巫的作很快,沒多久沈安和子蠱與母蠱便斷了聯系。
這結果迅速反應在泠上,讓原本閉目休息的猛地一下驚坐而起。
“公主!”一旁守候的珍珠被這靜嚇了一跳,急忙爬過來詢問,“公主,你怎麼了?是做噩夢了嗎?”
泠沒回,只是在怔愣片刻后急忙手按住口,卻那里的跳。
然而結果很糟糕,很糟糕,糟糕到忍不住發出一聲尖銳咒罵,抬就想要向外走。
珍珠急忙攔住,問道:“公主,公主,您這是要去哪兒?至要先穿件裳啊!”
泠因為的干擾一頓,旋即從憤怒中清醒過來。猛地轉看向珍珠,沖其喊道:“收網!快收網!人去收網啊!”
“啊?公主,您之前不是說還要再等等?等天亮之后……”
“等到天亮人已經沒了!”泠瞪圓了眼睛,“不,說不定人現在就已經沒了!”
“怎麼會……”
“怎麼不會?本宮已經不到沈安和上子蠱了!他是不是出事了?你說,他是不是出事了?”
“奴婢……”
“他怎可以出事?他不能出事!本宮追了他這麼久,他想一走了之?門都沒有!快去!快去人收網!收網!”
珍珠終于明白過來發生了什麼,急忙應是,跌跌撞撞地向外沖。
不怪如此著急,倘若沈安和真的出事,那等待他們這些下人的,只怕會比沈安和的“一走了之”要更加恐怖。
因這意外,圍繞在泠公主邊的守衛發生了變化,先前的布局也因此出現了變。負責保護泠的那位首領擔心其安危,有心想要勸說莫著急,但在看到泠那要吃人的眼神,以及聽到珍珠的不停催促后,他只得下心思,匆忙派人趕去找沈安和。
泠不停地閉眼又睜眼,然而,不管召喚多次,念叨多次,其心口再無那種與沈安和命脈相連的覺。
這失控的覺令十分惱火,不由地將火氣發泄到了四周各種件上。
“哐當!”
“砰啪!”
“咚咚!”
外面的人只聽到屋子里公主的怒吼,還有那令人心的摔打聲。而屋子里,珍珠跪在地上,別說說話,便是一都不敢一下。竭力掩飾自己的存在,生怕公主會注意到。
然而屋子里只有一個奴婢,泠又不可能不注意到。
“為什麼?啊,你說為什麼?為什麼會變這樣?”泠一把揪住珍珠頭發,迫使仰起頭看向自己布滿的眼睛。
珍珠吃痛卻不敢喊出聲,只得道:“公主,公主您別擔心,一定會沒事兒的,您不是已經派人去抓沈安和了嗎?這,這說不定只是母蠱一時懶,所以這才暫時應不到!”
“懶?”泠挑眉,后槽牙用力磨了磨。看了眼珍珠,猛地將其往地上一摜,而后慢慢站起。
“倘若這蠱真的懶,待沈安和抓到,本宮定要命人將其取出,之后用腌用燉,將這只不稱職的蠱,做干尸!”
“對,就把它做干尸!”珍珠忍著疼,急忙低著頭應和。
泠的角重重扯了一下,出一個殘忍笑意。卻不知,這笑意究竟針對的是那不聽話的蠱,還是那暫時斷了聯系的沈安和。
許久之后,忽然罵道:“廢!”
珍珠頭直接在地上,子瑟瑟發抖。然而清楚,公主的這聲廢,并非是罵他們,也非沈安和,而是當初那研制出只尋香母蠱的巫醫。
因為公主,最討厭這種想要的東西不控制的覺。
泠的確厭惡事離自己把控,然而今夜,這種不控制只會越來越多,越來越多,多到最后,要親自去面對。